“你可认识此人……”老者全身干涸如枯树,但一双手,却晶莹如玉,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凝聚在那里一样,
他手指指着的人,正是那肌肉横生,散出比皇还要强大了数倍气息,给人力量和毁灭感觉的壮汉,
在他手指指过去的一瞬间,男子身上薄弱的生命气机忽然旺盛了起來,片刻之后,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吼,,”
“岐山战在此,何人胆敢同我一战,,,”
男子睁开双眼,便出了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吼,直接将寒碑颂震的倒退出去数步,而后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沉睡了许久许久的壮汉,
“哈哈……你是哪家的小娃娃,体魄居然如此薄弱,怕是沒有好好修炼我梦禹氏族的圣武诀,,,”男子看见倒退了数步站定的寒碑颂,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战,莫要在那里宣扬你修炼的圣武诀……我梦禹氏族最强大的法诀应当是幻梦真言才对,”岐山战的话音刚落,那妖娆限,仿佛不应存在于人世的女子,居然也幽幽的从沉睡之中醒转了过來,直接便是挤兑起那壮汉來,
看见数丈之外一脸震惊的少年,女子居然诱惑的抛给了后者一个妖媚勾魂的眼神,
寒碑颂一怔,差一点便迷失在这万种的风情之中……但转瞬之间,心底的一种傲和狂,却轰然升腾了起來,
纵然要你,也是我征服你,你何德何能敢引诱于我,,,
这种信念,居然直接破碎了那万种的风情,那一眼之间穷的媚意,
寒碑颂的目光一滞,似乎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不过女子却是微微一颤,面前这少年,好坚定的意志,
“战,若影……”
老者的声音,在此刻忽然响起,女子和壮汉周身轰然大震,似乎此刻才注意到了身旁干瘦朽迈的老者一般,
“大先知,,,”
虽然寒碑颂不知道大先知是什么,有沒有部落的领厉害,但他从女子和岐山战的眸子里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浓浓的崇敬,看的分明,
“唔……”老者点了点头,竟是不在理会二人,似乎刚刚出言,只是为了让两人冷静下來不要吵闹一般,
“你可认识此人,”老者的手指再度指向了岐山战,而后竟是再度询问起少年來,
寒碑颂沉默片刻,刚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但他知道,老者问的不是这般简单的认识与否,
少顷,寒碑颂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原本面上还露出丝丝笑意打量着少年的岐山战,听闻他的回答,眸子里倏然喷薄出熊熊的怒火,
这是哪家的小娃娃,居然连我战狂的名头都沒有听过,该打,,
但在大先知面前,他可不敢放肆……所以只是在心头谋划了起來,待会儿是该将这小子从阶梯上扔下去吓吓他,还是将他揍一顿,
就连那妖娆万种的女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要说战狂的名头,只怕整个北地冰原,不知道的人还真沒有几个,
老者却沒有理会这一切,有些理应如此的点了点头,旋即再度将手指指向女子,而后再度询问了出声,
“那她呢,你认识么,岐山若影的名字,你听过吗,”
老者声音之中的期待依然存在,但却消散了不少,
寒碑颂这次倒是沒有再迟疑,反而直接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听过就是沒听过,他也不想佯装做闻名已久的模样,
这一次,那壮汉和女子眼中的怒火和难以置信都消散开來,听闻大先知两次的询问,他们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疑惑的对视一眼之后,却是沒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來,
老者放下手來,而后思索了半响,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岐山莫,你听说过此人的名头吗,”
少年再度摇头,
“岐山衡雨,这个人呢,”
摇头,
“那么岐山舒呢,你也不知道,”
依旧是摇头,
老者面上的神色越來越难看,岐山战和岐山若影面上的表情也是变得震惊和难以置信起來,
接连询问了十数个人的名字之后,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老者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冥思了许久许久,似乎又记起來一个小辈的名字,但是却有些不敢肯定的将其念了出來,
“岐山瑾……他的名头你听说过吗,”
寒碑颂猛然抬起头來,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甚至说被吓傻的目光盯着老者,
他先前听闻那些名字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梦禹氏族沒有分裂之前,的的确确全部小姓岐山,但那些人他都沒有听说过,甚至族谱都沒有记载,所以自然不以为意,
但当老者说出岐山瑾三个字的时候,寒碑颂终于略微猜测到了,老者先前所问的名字,在那不知多么久远的岁月里,是怎样的显赫了,
老者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整个人周身一震,然后急切的再度出声,
“你知道他,你知道岐山瑾这个人是不是,”
寒碑颂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连带着若影和战,都忍不住将目光牢牢的放在了他的身上,仿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字,
“他是谁,”
虽然问的莫名其妙,但寒碑颂知道,老者是在问这个岐山瑾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族谱记载……岐山瑾算起來,理当是我的远祖,注:1”
老者的身形瞬间瘫软在地,良久方才长叹出声,
“这么久了……已经这么久了……”
他的声音暮霭沉沉,充满了迟暮和苍茫的韵味,
“守卫着这座王座,不知岁月,世间竟已是沧海桑田……我们这些被遗弃在时光之外的,又该何去何从,”
老者疯疯癫癫,呢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从这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來的一些意思之中,寒碑颂却推敲出來一些简单的事情來,
他们三个人,是这巨大王座的守护者……
自己的远祖只怕在老者记忆之中也是模糊之极,但绝不是因为久远,还是因为当时和这三人的辈分差了太多,距离也差了太多,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也不会思索那么久,才不确定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來,
那么……他们三人,守护这座王座,究竟守护了多少年,守护了多久,
在老者叹息完之后,寒碑颂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他差点瘫软在地,
那在王座之内被冰封起來的青年,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但再望去,那里却依旧如同先前一样,青年依然被冰封在里面,沒有任何动静,
“孩子……你虽不姓岐山,但终归是我梦禹氏族之人,”
许久许久,老者方才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來,而后看着寒碑颂,声音嘶哑的道,
少年听得心头一阵酸,却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若影和战相视一眼,竟同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
“既是我梦禹氏族的人,便要让我梦禹氏族昔日的荣光重现,,,”
老者的目光清澈比,也充满了期待和对少年的肯定,
寒碑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但终归沒有说出什么话來,他感觉到老者体内的生机快的消逝起來,他不忍说出拒绝的话來,
“这冰封王座之内封印着的……是我梦禹氏族唯一的皇,”
老者话音一转,而后大声的喝出声來,
“梦禹皇,,,”
寒碑颂再度回想起青年那莫名的一眼,而后心悸的看了看那王座之内的身影,却终归沒有再一次的出现先前那样的状况,
老者见寒碑颂心怀敬畏,竟然是朗声大笑了起來,
而后他的手,猛然伸进了这冰封的王座之内,再探出來的时候,手中却是握住了一物,
只是这一进一出之间,老者的手,便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他探入王座之中取出來的物事,是一柄长枪,
枪身黝黑,竟然比夜色还要深邃,长枪之上不挂红缨,枪尖笔直,一种冷冽的霸道之意从其中散而出,
那枪尖,竟白的让人炫目,
黑白之间的对比是那样让人心神震颤,枪中散出來的气息是那样让人悸动,
“这枪本是禹皇座下枪尊岐山幽绝的兵器,而后禹皇以一身功力凝聚出北地冰原,将自己冰封在这王座之内,镇压于此……”
“岐山幽绝的枪,也随之封入了王座之中,这枪原本杀伐千万,足以让天地为之动容,但在冰封王座之内沉淀千年,杀意尽敛,,”
“此番老朽将其取來赠与你,便是要让你持着这柄枪,去天元本6为我梦禹氏族,寻回那失落在天元本6的梦之魂,”
老者说罢,居然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扔向了寒碑颂,瞬间便刺入了后者的身体之内,但奇怪的是,少年的身上沒有丝毫的伤口,
“枪本名,但來自幽绝,又在王座之内度过了尽的岁月……这枪中的魂,只怕已经老了,”
“既如此,枪名便叫做……幽绝天若老,”
“天若老……天有情,天情,莫管天地有情情,你便手持这幽绝天若老,为我梦禹氏族,寻回失落的梦之魂,”
老者的手猛然高高的扬起,五指张,旋即对尚处在呆滞之中的寒碑颂大喝一声,这声音沧桑比,亘古茫茫,
“冰封王座之后的世界,你们……看不见,,,”
“寒碑颂,本先知……便将一切托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