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三六七 艰难的抉择

目录:仙誓| 作者:仙心尘堕| 类别:历史军事

    “沈言,”李敬之沒有理会罗焦和丹老二人,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略微一愣,旋即抬头望向了他,他想到了数的可能性,但却沒有料到李敬之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很明显……他不是來帮自己和叶东來等人的,

    “不错……很不错,”李敬之的笑容,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森寒冷的感觉,

    罗焦打量了他半响,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长老,你和这小子有仇怨,那便尽管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和丹老绝不阻拦,”罗焦说到此处,却是话音一转,

    “不过这小子虽然修为不高,但能和叶东來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且不说其他,单单万剑宗的怒火,你只怕也承受不住……”

    李敬之摆了摆手,

    “我必须要亲手取了他性命才能泄愤,至于万剑宗,一个死宗而已,除了宗主,楚青衫和衍天辰等人,全是废物……”

    “我李敬之也不是那等死心眼之辈,杀掉他们三人,也就等于彻底的和万剑宗以及叶家走上了对立面……不过想必你虚风派,不会拒绝我在其内挂名当个客卿长老吧,”

    罗焦含笑点头,他很清楚一点……叶家就算知道叶东來死了,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让万剑宗和叶家走上对立面,以及帮他们虚风派拖延其他势力,而且还杀掉了一个周天境修者,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沈言听见李敬之的言语,再看见罗焦的动作,却是感觉心底一沉,

    按理说这等背叛宗门之人应当不会很多,毕竟能做到长老这个地步的,就算对宗门不是死心塌地,但至少也不是个白痴,

    沒想到今天居然就一脸碰见了三个判出万剑宗的人,丹老和那个已经死去的齐闰,应该是为了利益,

    至于李敬之……沈言在心底苦笑一声,他早就感觉李敬之的气息和在针齿草原遇到的那只僵尸很像,沒想到果然是他,

    除了这个原因,对方沒道理会追來这里,既然追过來,李敬之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杀掉他……本以为改头换面能安全,沒料到到了这种地步沒有看到欧阳岚的人,倒是遇上了满怀杀机的李敬之,

    沈言不知晓那只僵尸化身的珍贵,但想來也应该触碰到了李敬之的底线,

    后者在宗门和杀他之间,连犹豫都沒有便选择了后者……一个是因为,他即便和万剑宗走上了对立面,虚风派也不得不接纳他,用利益让他隐藏在暗地,

    否则李敬之将一切事情全部吐露出來,那么叶家只需要动动手指,虚风派直接就沒了,

    李敬之想的很明白,他不杀沈言不可能……但如果放掉也东來,那也是大忌,是以只能两人一起杀,至于旁边那个穿着兽皮的青年,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好,李长老既有此心,那这三人便尽皆交予你斩杀,也好……”罗焦刚说到此处,便被李敬之冷笑着直接打断了,

    “也好让你们置身事外,狗屁……我杀沈言,那个兽皮衣服的人交给丹老,你亲自出手斩杀叶东來……只有我们绑在一条船上,才不用担心谁出卖谁的问題,”

    罗焦一愣,心底泛起一丝冷意,但却知道,面对杀意剑,自己在沒有布置阵法的前提下,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丹老……你看如何,”罗焦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样也好,”丹老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李敬之突然出现,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

    叶东來和寒碑颂二人对视一眼,前者的嘴唇微不可查的蠕动起來,

    “沈言……我和寒兄准备燃烧真气,耗尽精血,为你搏一条生路,等会儿待李敬之走到你身前五尺之内的时候,你便准备往西南方逃……”

    沈言猛然转过头去,旋即摇了摇头,他咬了咬牙,思索起应对的方法來,他此刻终于觉了修者世界的险恶,纵以叶东來的强悍,在面对层层算计之下,现在也只能束手就擒,

    他一个炼髓境的修者,面对现在的局势,只能逃,

    怎么办,逃,博那一线生机,还是……一同命丧黄泉,沈言嘴唇被自己咬的几乎渗出鲜血來,他自然知道叶东來的想法,

    逃走,还有为他们报仇的可能性……将此事的根源和因果全部告诉万剑宗,否则若真的被这些人如此算计,万剑宗只怕注定了要被抛到这场牌局之外去,

    可是……真的抛下二人,苟且偷生,若是一个人打不过,沈言绝对转身就跑,但现在,他的心却说服不了自己,

    上一世他修炼到最后,已沒有了心,这一世好不容寻回了自己的热血,自己的追求,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只是……姐姐……沈言心乱如麻,几乎快要被这种艰难的抉择逼疯,

    两丈……十尺……八尺……李敬之三人离自己越來越近,

    六尺,沈言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在真气都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还能说出拼命二字,但想來也是叶东來或者寒碑颂掌握的秘法,

    直接燃烧精血,将真气完全爆,但之后只怕是尸骨存,还差两步……沈言死死的盯着李敬之的步伐,心中反而平静了下來,

    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前世,沈言反而会选择拼死一搏,但今生他有了太多的牵挂,还有那些未实现的梦想,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那就不能将性命留在这里,

    否则只能是白死,也人可以给叶东來他们报仇,人知会万剑宗这些阴谋,

    体内真气已经开始缓慢运转了起來,沈言有把握,只要叶东來等人出手,依靠须臾青天步的度,他绝对可以遁入那些迷雾之中,

    只要这些人沒有灵识秘法,便很难抓住他,

    当李敬之最后一步抬在半空中的时候,沈言聚集起來的真气忽然逸散开來,他心头几乎忍不住兴奋的吼出声來,

    天不绝人,天不绝人,

    他猛然握住叶东來和寒碑颂二人的一只手和一只脚,然后用真气震出了自己放在怀中的暗影金猿的那一根救命毫毛,

    “遁,”

    沈言真气一荡,直接将毫毛震散开來,他心底暗念一声,三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李敬之猛的扑上前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地面……和那残留在地上的殷红血迹,

    “人呢,他~妈~的人呢,叶东來跑了,敞若叶家和万剑宗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绝对必死疑,找……若是在雪云沼泽之内寻不见他们,我们就完了,”

    李敬之面色变得铁青,也有着一丝惊惧,他沒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三人竟然还能成功的逃脱掉,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找不到三人的话,他们必死疑,

    罗焦、丹老听闻此言,尽皆面色一变,也不再迟疑,三人瞬间分开,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

    沈如烟漫目的的走在朔云城内,她几乎有一个多月都沒有洗澡了……所以现在整个人,就仿佛一个蓬头盖面的乞丐一般,

    不过城内因为战乱跑进來的人也极多,别人也只道她是一个难民,并沒有谁去理会她,

    嘭,,

    沈如烟意识有些模糊,却不小心和谁撞在了一起,抬起头看了看,却是一个面色焦急的矮胖修者,看其穿着,应该是朔云城的士兵,

    “对……”

    “不好意思,”她有些病怏怏的正要出声道歉,却见矮胖修者直接先给她道了个歉,

    “哎……战乱连天,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矮胖修者忽然叹息了一声,见面前这个乞丐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但不过短短的数月时间,却已然变成了杀伐果断的一个斥候,

    “这些钱拿去买些吃的吧……”矮胖修者随手扔出了一小块碎银,约莫二两左右的样子,

    沈如烟正要拒绝,突然面色一变,然后直接推了矮胖修者一把,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是个修者,但她心底的潜意识,让她做出的第一个举动,仍然是推开他人,

    嘭,,

    随着沈如烟直接被撞开了数尺跌倒在地,一声萧萧的马鸣方才传了出來,马背之上一个一脸傲气,穿着皮甲的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如烟,

    “贱民,找死,,,耽搁了前线战报,你担当的起么,”

    傲气男子直接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准备朝着沈如烟抽下去,后者因为伤势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撞出來一样,

    “陈偏将,,”矮胖男子忽然站在了傲气男子的身前,然后道,

    “你是,”

    “我是韩将军派出去的斥候,”

    “哦,还不快把这个贱民给我拖到一旁去……”傲气男子被他这一打岔,却是忘记了用鞭子抽人的打算,再说既然是韩将军派出去的斥候,想來也有什么消息要禀报,就算沒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沒必要为一个乞丐和对方起冲突,

    “陈偏将,韩将军不是下达过命令,任何人不得在城内奔马么,你刚刚差一点撞伤了我,若非此人将我推开,只怕我已经受了伤,”

    “哼,前线战报,你耽搁的起么,”

    傲气男子沒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傲然的瞪了矮胖男子一眼,

    “陈大人……民女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沈如烟忍着疼痛,轻声道,声音虽然很嘶哑,却让陈偏将的眼神一亮,

    “抬起头來,”他虽然听其声音嘶哑,但却能感觉到这女子的声音极其轻柔,应当还是雏儿,陈偏将顿时就起了他心,

    沈如烟颤抖着抬起了头來,她满头长极其脏乱……在那陈偏将的注视之下,她咬着樱唇缓缓撩开了遮在额前的乱,

    一张满是尘土的脸庞出现在陈偏将的视线之中,但他却凭借着自己女数的刁钻目光,看到了女子掩藏在尘土之下的绝美容颜,

    陈偏将顿时口舌干燥了起來,沒想到在这种战乱延续了许久的情况下,还能遇到这种尤物,简直是老天爷送來让他解馋的,

    “那个谁,……将她带到我府上,待得本偏将禀报了前线战报之后,便要好好的向她‘赔情道歉’,”陈偏将话音落罢,一扬马鞭,也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朝城主府奔去,

    矮胖修者一滞,目光阴沉的盯着陈偏将的背影,还不待他说话,沈如烟带着一丝凄楚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跟你去……”沈如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对方得罪一个偏将,她不忍心,也不愿意,甚至,仅有的一丝反抗心思,也因为心底那种可笑的善良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