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内.杏花宫中.
一袭杏黄色长裙的绝美女子正慵懒的卧在榻上.她的眉黛微微蹙起.充满了一种让人我见犹怜的韵味.
她的眉很漂亮.此时却皱的很紧.紧的使她整张俏面都锁在了一起.
软榻上垂下的淡黄色纱帐外.却是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若放在外界.断不会有风流公子少一句国色天资的赞叹.但仅仅是透过纱帐有些朦胧的一眼.那身着杏黄色裙衫的女子.却已掩盖了她所有的光彩.
纱帐外的女子面上噙着一丝紧张.她的玉手都忍不住捏在了一起.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微的冷汗.
“惜诵残页三千六百年方才现世.我让蝶依去寻此张残页之主.还嘱咐过她无论找到与否都要按时归谷……看來她应当是遇见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杏含蓿檀口微微开合.声音却散发着一种妖而不艳.媚而不骚的惑人之意.
“影儿……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交代与你的事情虽然办砸了.但此事却终归怪不得你.”杏含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帐外的女子神情顷刻间松懈下來.紧紧攥在一起的玉手.也终是松了开來.
“怪只怪我那些好姐妹……”杏含蓿妖娆妩媚.杏花般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幽然的冷意.让人心下难免为之渗然.
“罢了.蝶依你也不必去找了.本宫再交代给你一事.你且去玉莲宫与冷韵宫一行.将六妹与十二妹请來.”杏含蓿轻轻扬起手來示意影儿离去.从滑下的袖口处裸露出來的一截藕臂却白嫩的好似能捏出水來.
“影儿遵命.”女子的声音很清澈.空灵之极.随着话音落罢.她也是后退着.恭恭敬敬离开了此处.
“大姐、三妹、四妹……我的好妹妹们呐.你们……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呢.”杏含蓿忽然迷惘的喃喃自语了一声.面上那柔柔弱弱的表情直接能让为之顷刻沉沦.
硕大的寝宫之内.却是显得冷请无比.因而杏含蓿的喃喃自语.只是让在宫中荡漾了开來.却并沒有任何人为她解答.
 “香踪万里.”待得沉默了良久之后.杏含蓿方才收起了自己那一脸迷惘的神情.旋即玉指微微一动.清声喝道.
杏花宫内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沈言已经和徐帘在万剑宗呆了足有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大长老原本是打算直接带着皇朝玉玺去雪天穹的.但徐帘这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因而大长老竟是沒有直接离去.而是开始不间断的指点起沈言來.
沈言前世虽是渡劫期修真者.而且还是差一点点度过了天劫的存在.
但他直觉发现.天元世界的修炼程度.是比神州要恐怖的……而大长老这种境界的人.只怕都能称的上陆地神仙了.
当然沈言是压根不知晓大长老修为尽废后的惊人壮举.一人一剑破甲十六万八.孤身一人打上了清虚殿.带走了清虚印.
所以单单从这种程度上來说.大长老的修为暂且不提.他的境.心境直接就能碾压无数的修者.这已经不能单纯用词语來形容了.
心神掌握万种剑意.融汇而通.以剑意逆天窜命.在修为耗尽.精血损耗九成九的情形之下.竟还能存活于世.这是陆地神仙都办不到的事儿.
凌云冲霄.破尽青云.天外飞仙……合数种剑意为一都已是天纵之才.非千万年不能世出.
大长老这里是什么概念.万种剑意
无论是小乘中乘上乘剑道.他都有涉猎.还都领悟了意境.这已经不能用天纵之才來形容了.应该用妖孽.怪胎來形容.
沈言保证以大长老的境界.压根不存在什么屏障的问題.虽然他告诉过自己.触摸不到雪天穹上方的星辰.
但沈言哪里知道那是个什么概念.可他也觉得……就算暂时触摸不到.以大长老的境界來说.不出数年就能直接触摸到雪天穹之上的那颗颗星辰.
因而他想不明白.大长老为什么要去镇压什么雪天穹.
沈言觉得.即便雪天穹下封印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但天元世界何其之大.又岂会沒有人能制服的了.
耗尽修为精血.逆天而行.这在沈言看來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他也问过徐帘.后者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沈言知道这家伙的答案肯定是无论镇压与否.对他來说.似乎都沒有什么影响.
然后他就來请教了自己的师尊.直接问他为什么做这种明知不顺天意.还要耗损寿命的事情.
大长老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他.然后带他走到了玄天**的雕像旁.并指成剑在其上一点.那冰雕倏然便化为了漫天的冰屑.就此消亡.
沈言此时正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师尊.不知晓他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座冰雕.
“我爱**.”大长老的话.让沈言更为迷惘.“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因此而乱了本心.明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她不仅诱杀中神策.再欺骗与你.更是让我苦等了九十七年.”
大长老风烛残年的身躯微微一颤.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缕缕名为眷恋的东西.
“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在这里枯等九十七年.看见远处的那一座山了么.九十七年前它便耸立在那儿.如今还在.”
沈言的眉宇间.泛起若有所思之色.因为惊天剑阵被那木州令毁去的缘故.所以不该落雪的万剑宗内.也是因为外界的气候而不时洋洋洒洒的落下几场雪來.
因而那一座山.山巅的部分.早已被白雪覆盖了起來.
“青山不老.九十七年它仍一如既往.”大长老幽然叹息了一声.
“而今一场雪落下.它便白了头……”
沈言静静的看着大长老那沧桑老迈的面庞.沒由來的感觉到了一阵触动.
“它虽愿为雪而白头.但当雪融冰消……这山仍是青山.”大长老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沉吟了起來.
“我的本心便是这样一座山……等了九十七年.等來了风霜雨雪.看尽了沧海桑田.但我本心未变.”
“既然**已不是**.我的坚持自然也就毫无用处.毁掉的是一座冰雕.也是一个心障.”
“我能毁掉这一座冰雕.便代表着我本心坚持着的东西不可动摇.我能放下很多.也放不下很多……这万千黎民.这无数苍生我便放之不下.”
“听潮阁”更新最快,全大长老的干涸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雪天穹的封印意义重大.一旦封印破碎.便祸及苍生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如何置身事外.”
“师尊……我是不是错了.”沈言的神情有些黯淡.然后轻声问道.
“你沒有错.你的本心.同样是这样一座山.你虽能坚持着本心不动.但难免也有愿意为雪而白头的一天.”大长老摇了摇头.
“为师只盼望.当你未來为了一场雪白了心间那一座青山的头后.不要执着于此……纵然雪融冰消.也能山不改.水长流.”
“说得好.”徐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但沈言看他称赞大长老言语时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副平平淡淡的神色.好似压根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一般.
“不过我怀疑这个白痴到底能否理解的了……他心头的那一座山或许是青的.但能让他能为之白头的雪是什么只怕他自己都不懂.”
“北剑仙你好歹也知晓.黎民与苍生便是你心头的那一场雪……但这白痴.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似懂非懂.”
沈言听着徐帘一副言辞烁烁的模样.眼神中立刻氤氲起一团火气.不过还不待他爆发.后者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先别忙着动手……北剑仙告诫你的那一番话.你记在心底便是.”
“我來这里也不是偷听你们谈话.而是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我六天之前发觉蝶依心神不定……”
沈言眉头一紧.
“你是说蝶依有问題.”
“你能先等我说完么.”徐帘翻了翻白眼.“且不说她有什么问題.你现在能有什么.是值得对方去图谋的呢.”
沈言张了张嘴.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徐帘显然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于是我就去询问了青萝.寒碑颂.叶东來加上蝶依某些东西……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结合他们几个人的话.你们应该是在雪云沼泽内遭遇了赤幽玄而且还差一点被其斩杀.”
沈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和赤幽玄遭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这种事情你就算是來问我一个人.也能很容易就知道答案吧.”
“重点当然不是这个……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其实当时出手的人便是北剑仙.”徐帘摇了摇头.而后解释道.
他这一番话.自然指的是赤幽玄莫名其妙受伤的缘故.
大长老神色一滞.旋即恢复正常.对于徐帘这种妖孽來说……通过一定的信息推测出这些东西來.似乎也并不困难.
而且本來就是事实的事情.他也沒有必要否认.
沈言心头却是一阵悸动……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长老那种平淡之间蕴藏着的关切之意.不过他却是真的沒有想到.大长老竟还在雪云沼泽内为他解决过那么大的麻烦.
“当然……重点也不在这里.”徐帘见沈言一下子回过神來的好奇模样.却是莫名一笑.方才斩钉截铁的抛出一句话來.
“……根据他们几人的言语.以及蝶依几天之前展露的态度來推断.你们应当是在雪云沼泽遗失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