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丫丫加入这个小团体后,林枫他们的小小家也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从李煜处出来,林枫迅速赶回了自己的小家。丫丫从自家带出来的很少,在路上,林枫专门拐弯去给丫丫买了洗脸盆、油灯、香烛、火引子、胰子以及铺盖等日常用品。
等林枫拎着一大堆东西推开屋门,马上发现屋里的不同。原来,他们兄弟五人,都睡在一个大通铺上,晚上横七竖八,好不杂乱。就这一天时间,几个孩子变得非常勤快,将自己的猪窝好好整理了一番。
林枫将东西全部拎进丫丫屋中,发现她正缩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发呆,两眼仍然红肿。
林枫又气又可笑,这几个孩子,平常多调皮,多爱动,这会儿却一个个痴得发呆,转头对几个在门侧探头探脑的孩子说道:
“陈飞,你去外面买些好吃的东西来。跃文,你们把你的好玩具都给我拿过来。”
几个孩子马上炸散了,他们冲回了自己屋里,很快就将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拿了出来,堆在丫丫面前。
看着大家的热情,丫丫不自禁地咧了咧嘴,笑了一半却又停住了。
“丫丫,以后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你放心,我们这个小家绝对会是快乐的小家。”林枫轻轻抚摸了一下丫丫的头,轻声说道。
丫丫安置好了,训练基地开始投入基础建设,李福也开始在最繁华的地带寻找合适的房子,一切开始步入正轨,林枫终于可以闲下来。早起同孩子和侍卫一起训练,上午去孙错铺子里看进展共同商量,下午则是看书写东西,一天的生活变得很有规律。
这天黄昏时,林枫正在窗前看书,他的桌前放了一大堆画好的草图和文字。陈飞急匆匆跑进来:“跃文跟乐涛打起来了,我拉不开他们。”
林枫脸立刻沉了下来,跟着陈飞赶了出来,大声喝止了正在用力撕扯的两兄弟,厉声问道:“你俩因为什么打架?”
张跃文恨恨地说:“我今天在铁铺里打了一个v形镖,钱乐涛非要跟我抢。”
林枫没有再问,指着张跃文说:“你去你孙大哥处再拿两把刀来,一把带鞘,一把不带鞘。”然后,甩手进屋啦,弄得剩下的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没多长时间,张跃文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刀新打好的刀。
“你们俩,把这两把刀挂到房檐上。”林枫继续低头看书去啦。
张跃文、钱乐涛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虽然还相互有些怨怒,但眼中的不解却多了许多。
一天,两天过去,林枫没有提这件事,张跃文、钱乐涛两人之间也不说话,但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林枫依然没有提这件事。第十天,两人坐不住了,不约而同地跑到了林枫面前。
“你们终于来了。跃文,你去把那两把刀摘下拿过来,乐涛你去把丫丫和所有兄弟们都喊进来。”
等他们都到齐了,林枫拿起两把刀,依次拿刀,以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力度,砍在桌沿上:“好了,你们都来看看有什么不同?”
兄弟几个围了上来,陈飞心细,一眼就看出来了:“大哥,一把刀砍得深,一把刀砍得浅。”
“哪把刀深?哪把刀浅?”林枫追问道。
“带鞘的刀砍得深,不带鞘的那把砍得浅。”陈飞答道。
林枫看了看兄弟几个:“这是木头桌,如果是钢铁的兵器呢,两把刀的区别会更大。”
“仔细看看,为什么同样两把刀会有这样的区别?”林枫把两把刀放在他们面前。
“没鞘的刀都有锈啦。带鞘的刀没有。”这回是李春喊了出来。
林枫转向张跃文:“跃文,你机智灵活,但脾气暴烈,如同这把出鞘的刀,锋利逼人,这是人活在世上不可少的锐气,大哥也欣赏你这一点。但是,如果你天天让暴烈的脾气控制你,就会慢慢像这把出鞘的刀一样,无形中慢慢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如果你把自己的脾气隐藏起来,用温和的脾气作为刀鞘,反而保留好自己的力量。你仔细想一想,准备做哪一把刀?”一段话,说得张跃文小脸有些发红,若有所思。
林枫再次转向钱乐涛,指着桌子上的刀痕说:“乐涛,你们兄弟就像这张木桌子,每一次冲突或不快就像这两道刀痕,伤害了你们的兄弟感情情。时间久了,你们身心只会收获满身的伤痕,只有悲伤的回忆。你愿意这样吗?”
“不愿意。大哥,我错了。”钱乐涛小鼻子抽了抽,直接流出了眼泪。
“好了,不哭。你们几个都过来。”林枫把丫丫和钱乐涛抱在怀里,冲兄弟几个人招了招手。
等他们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林枫从身上摸出了几个铜钱大小的东西,一人发了一个。
“大哥,你给我们发钱干吗?不对,通宝应该是外圆内方,而这个是内圆外方啊。”在弟兄几个都有些莫名其妙时,最小的段瑞先嚷了出来。
“对,这不是铜钱,这是大哥前几天让你们孙大哥特地打得一个小物件。对此,你们有什么想法?”林枫诱导道。
“大哥,这是不是跟跃文他们打架有关啊。”陈飞有些蒙,随口问道。
“对,再想想,你们还有别的想法没有?”林枫再次追问道。
“大哥,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兄弟之间应该好好相处,不要再打架了?”陈飞接着猜测。
“基本上有这个意思。我给你们每个人打一个这样的纪念物,就是要让你们永远深深地记住,我们是乱世中相依相靠的兄弟,对内,自己之间应该宽容相对,融洽相处,和睦、亲切、团结如一个圆,而对于外人的欺负,我们就应该一致对外,坚硬如方,绝不随便地忍让,绝不无原则退让。”林枫用力地说。
一直以来,林枫最痛恨的就是中国文化中一个顽固的劣根性,就像过去的铜钱一样,外圆内方,对自己人痛下狠手,丝毫不留半分情,对外人却百端忍让,什么原则、底线都可以突破。即然让他穿越到这个时空,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现在的兄弟、自己以后的兄弟们再这样重复这些恶性循环。
“你们记住没有?”林枫大声地问道。
“记住了。大哥!”这下子,丫丫和兄弟几个齐声回答道。其实,陈飞他们立刻都理解了,他们都是孤儿,以前的流浪生活告诉他们,如果几个人不一块儿行动,十有**会被别的孩子群或者街头混混欺负的。
张跃文立刻走向钱乐涛,真诚地说:“我比你大,却跟你争东西,是我不对。”
“不,是我不好,不该抢你的东西。”钱乐涛也赶紧回道。
“走,咱们兄弟们一块都去玩v形镖吧。”陈飞在边上喊道。
“好咧,去玩喽。”几个孩子喊着出去啦。
在他们跑出去前,林枫看到几个孩子手里紧紧捏着那枚古怪的铜钱,欣慰地笑了。
林枫没有想到的是,陈飞他们兄妹此后再也没有让那枚铜钱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在以后的岁月里,虽然也有过不快和误解,但他们始终不离不弃。而那枚铜钱,林枫以后还发了不少,成为他们兄弟们的一个神圣信物,甚至被戏称为“林党的党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