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阳光下的黑暗
十一月十一日,炎热的天气似乎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冬天,而缓和了不少,有几分晚春的味道。
宋仁宗和刘娥一同前往东京大球场观战,浩浩荡荡的,旗帜林立,骑士停止腰杆,雄赳赳的耀武扬威。班直黑盔红袍,一手长枪一手铸铁猛兽方盾,直叫人感觉一股凛然之气扑面而来。
这自然也引来不少汴梁城的百姓围观了,不少人还想瞻仰一下宋仁宗和刘娥的天颜。不过这可不是拍电影,宋仁宗和刘娥的安全级别都很高的,出行坐的是封闭式马车,而且还不是一辆。宋仁宗和刘娥都各有三辆样式相同的马车,没有人可以提前知道他们出行的时候坐那一辆。直到出门那一刻,宋仁宗和刘娥才会随意挑选一辆马车作为座驾。另外两辆自然作为掩护了。
如果宋仁宗随意露脸,一具强弩,就足够叫宋朝大乱了。而强弩这东西,想得到他虽然不容易,但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特别是对于一些大势力而言,他们甚至还可以自行打造强弩。
本来宋仁宗叫赵禳一起去东京大球场的,但赵禳懒得赶到宣德门那里等宋仁宗,再说和宋仁宗一起,得规规矩矩的,那些言官的是仿佛恶狼一般在旁边虎视眈眈。对于性格方面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赵禳而言,和宋仁宗一起到东京大球场,那是找罪受,怎么可能愿意呢?
赵禳出行习惯性的没有带多少人,随行的只有曹飞良、书童宋兴、贴身太监小玄子,五个禁军士兵。
要不是怕被人看不起、耻笑,赵禳都懒得带这么多人去了。前呼后拥、嚣张跋扈可不是赵禳喜欢做的事情,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抬高自己,在赵禳看来实在太过肤浅了。
走着走着,一行人来到直达保康门的太平街上。虽然保康门一带算是汴梁城的贫民窟,不过贫民窟也不全是糟糕的,这太平街还算平坦宽阔,道路虽然不是用青石板铺垫的,但也是夯实的黄土路,哪怕平日不少马车经过,也只是留下浅浅的车轨。骏马走在上面,并没有让马背上的人感觉如何颠簸。
不过要说不好的,还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现在从这里去东京大球场的人不少,使得太平街尘土飞扬。赵禳也禁不住用袖子捂在鼻子处,皱皱眉头慢慢策马前进。
曹飞良最先忍不住,抱怨道:“公子,早知道如此,我们便走汴河了!从汴河坐船经东水门到东京大球场,用不着在这里吃灰尘!”
赵禳撇了曹飞良一眼,道:“你道就你想到啊!现在多少达官贵人携带女眷出行啊?他们可都是坐船的,刚才经过的时候都你看到汴河拥挤的怎么样。如果坐船,恐怕赶不及到东京大球场了!”
曹飞良悻悻然的一笑,不开口了。
赵禳也懒得开口了,现在尘土飞扬,说一句话可都得冒着吸
几口尘埃的危险。不过就这样在马上呆着可是很无聊的,赵禳抬头观看附近的景色。
忽然赵禳看到一点耀目的闪光,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刹那间在心中涌现。赵禳连忙低下头来,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
那东西应该是武器,须知太平街一带虽然有店铺,但因为地方比较落后,所以这些店铺都比较简陋。屋顶上铺垫的都是瓦片可不是那种上釉料的,只是简单烧制的瓦片,表面粗糙,暗淡无光。在阳光照耀下,自然不可能发射出如此耀目的光芒了。
赵禳的预感是对的,那刺客见赵禳似乎发现了自己,登时有些恼羞成怒。不过他还是冷静的扣动扳机,“嗖!”弩矢的破空之声,哪怕是在人声沸腾的大街上都隐隐约约听到几分。由此可见这具强弩弓弦劲力是多么的恐怖了!
因为赵禳趴伏在马背上,弩矢并没有射中赵禳,从赵禳上空越过。跟在赵禳身边的一名禁军士兵倒霉了,弩矢狠狠的扎入他的腰眼。禁军士兵痛苦的嚎叫一声,战马受惊,嘶鸣声大作,把禁军士兵掀翻在地上。
其他禁军士兵登时脸色绷紧,惊呼道:“有刺客!”
不过他们人数太少了,一共也就四个人,而且现在其中一个还生死不知,就算从马背那里摔下来还没有事情,但也失去战斗力了。
大街上的百姓登时一片大乱,宋朝承平数十年,特别是汴梁城作为一国首都,安全更是重中之重。距离他们最近的战争,大概算是陈桥兵变了。不过陈桥兵变是公元九六零年的,而现在是明道元年,也就是公元一千零三十八年,距离现在几乎是一百年!
在早生早育的古代,一百年足够五代同堂了!
五代不知兵,蓦然出现血光,那乱的叫人揪心。几名儿童坐在路边痛哭,声嘶力竭的呼叫着爹娘。老人家被撞翻在地上,立刻无数双脚落在其上面,老人再也没有起来了。
一个个妇女脸色悲然的呼叫着子女的乳名,也许等她们找到的时候,子女已经被践踏而死了。
赵禳很是愤怒这些暗箭伤人的家伙,只是现在他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赵禳虽然躲过了第一次发起的弩矢,但很快在屋顶上就站起十多名弓箭手。
相比起强弩,弓箭更加容易私自铸造,而且弓箭手也更加好得到一些,从山上的猎户招募即可组成一队射术可观的弓箭手。
赵禳抬头看过去,只见这些弓箭手完全无视下方的平民百姓,目光狂热的看着赵禳,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旋即“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大作,赵禳连忙翻身下马。不想着急之下,被马镫缠住脚了,赵禳躲避不及。
不过赵禳好歹自小就跟三戒和尚习武,头一低,一支箭矢掠过赵禳的头颅,穿着那无翼乌纱帽掠过,一头黑发立刻倾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