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烟柔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太后娘娘温柔的把玉手抚上了六皇子慕容玉川的额头,帮他熨平微皱的眉头。“玉川,你向来是温文儒雅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吧,在座那么多位大小姐,咱们莫要失了咱皇家的威严才好。”
慕容玉川微微点头,待太后把手移开,他朝众人使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一笑,唇红齿白,宛如乌云遮日的天空,突然撕开一道口子,让阳光飘洒而下。瞬间铺满整个大地。
柳烟柔痴痴的看着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心里头总觉得,他跟锦川哥哥真的好像,他们的笑容都是这样的温暖,这样的让人安心,如果,他就是锦川哥哥,那该有多好啊,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慕容南锦的眼睛不经意的瞥了柳烟柔一眼,几日不见,她是越发的清丽脱俗,楚楚动人了,只是她那副痴迷的表情,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对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六哥!
慕容南锦登时觉得气往上涌,为了掩饰自己的愤怒,他低眉顺眼的把玩着手里那个精巧的酒杯,紧抿着嘴唇,几乎要把这小小的酒杯捏碎。
最后的那点希望,破灭了。犹记的那天,她那样的潇洒残忍,她说,锦川哥哥,我既然是堂堂相国之女,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我爹爹能给我一个好前程,你能给我什么?
他到今天的前一刻,还抱着那么点希望,这个女孩子只是为了他的安全才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当今六皇子慕容玉川,是皇后娘娘所出,当今太后既是他的亲祖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姑母,因此他的身份无比尊贵,再加上性格儒雅淡然,饱读诗书,又熟知兵法,武功不弱,自有一派气质流露,朝中上下支持他当太子的呼声是越来越高。
他的得宠,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从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他今年年方十九,若搁在别人身上,恐怕孩子都出生了,可是他跟父皇说不愿意早婚,一定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父皇,皇后,太后,就一直没有逼他。
今天这个群芳宴之所以让他列席,也只不过因为,为八皇子选妃,他的兄长还未成家有点说不过去,才把他也叫了来,其实,他只要不中意,没有人逼他,只是自己,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柳烟柔她既然知道六皇子的身份地位,正是符合了她的“好前程”,这会儿慕容玉川只是一笑,她就表现的这般痴迷,真真是演技超群,她哪里还会记得她的锦川哥哥,记得别人!可见,他对谁都没有完全的信任,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现在终于放下对她的期望,不会那样的令自己难以忍受!
这样想着,慕容南锦觉得好点了,今天,他才是主角呢,父皇属意他在这些个佳人中选择一位妃子成亲,无论如何,他也得走走形式才行。
“我的两位皇儿今日与众位在此相聚,也算有缘,秋高气爽,正是一派祥和清明,哀家就陪着孩子们,热闹上一天,来来来,想要表演什么才艺的孩子,就表演一番吧,也算是,为我这个深宫老太婆解解闷。”太后娘娘如此平易近人的一席话,倒让柳烟柔心里赞叹了,果真不愧是太后呢。
“民女玉凤儿,礼部尚书之女,新学了一段舞,想要跳给太后娘娘看,请示太后,白妹妹会抚琴相助。”柳烟柔观其形貌才发现,凡是今天入宫的女子们,发型都是差不多的,只在发饰的不同,而这叫玉凤儿的姑娘,身着一身红衣,艳丽如火,配上她的妆容,着实的让人赞叹,让她想到了沙漠里的一团火。
“民女白素素,礼部尚书之女,自小学过抚琴。”白素素也恭敬施礼,与玉凤儿想比,她一袭白衣,几乎素颜,倒也显得格外的清新淡雅,眉宇之间有些淡然之意,他们两个,一个是热情似火,另一个则清冷如霜,放在一块儿,反差极大,却又奇异的相配,让人一看就喜欢。
太后娘娘慈祥的笑着,“好好,都是好孩子。那么准备一下就开始吧。”
双双施礼之后,白素素就抱着琴,跟玉凤儿款款移步到柳烟柔这面更加开阔的场地。柳烟柔又开始佩服太后选地方选的好。
这里的亭台楼阁,是两头圆,中间长的样式,太后皇子三人所在的地方,正是圆形的凉亭,中间置一长方形的大桌子,一直延伸到长廊深处,柳烟柔他们十几位女孩子,就分坐两旁,而由于柳烟柔坐到了桌尾部分,她这边就正好是表演的场地了。
随着清冽的音乐声响起,玉凤儿伴着音乐翩翩起舞起来,柳烟柔虽然不甚懂得音律舞蹈,却只觉得白素素的琴艺宛如高山流水般,豪迈而悠远,而玉凤儿,则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即使自己是个练武之人,也自问不能做到,如玉凤儿这般柔若无骨,挥洒自如的状态,这哪里是新学的舞蹈,看样子没有十余年的苦工,是不可能达到的。
想来还是白素素比较实在,人家一开始就说了,自小学的抚琴。正在柳烟柔赞叹不已之时,玉凤儿不停的转圈转的她眼花缭乱,忽然,她感觉什么地方不对,眼疾手快的出手,带着玉凤儿一个漂亮的转身,把快要跌倒在地,磕的头破血流的她给扶住了。玉凤儿小脸苍白,柳烟柔随着他们跪倒在地。悄悄地,她握着玉凤儿的手,传了点内力给玉凤儿,否则太后问话不回答,也是失仪之罪。
“怎么了刚才,你们,没事吧?”低着头,柳烟柔不知道太后的表情,却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的不满,是了,刚一表演节目就出事,在那时候,会认为是不祥的。玉凤儿哆嗦着嘴唇,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真是急死人了。若她想不到辩解之法,恐怕生生就要把自己也给连累了啊,柳烟柔替她着急,此时真可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