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书房密室。
“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相国大人你,用我们的暗号找我呢,不知道我该不该感到,荣幸呢,说吧,什么事啊,这么急?”來人戴着狰狞的铜质面具,略显不真实的声音,话语中充满着讥讽,可想而知,面具底下的那张脸上,一定也透着这般的讥诮和玩世不恭。
柳名博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倒也不在意,他捋捋胡须,“老夫这般着急的叫你來,面具,你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会心里沒有数吗?”
面具人古怪的笑笑,“柳相心思缜密,您的心思又岂是我辈能揣测到的呢,您还是直说好了,我这个人,向來懒得动脑子。”
柳名博不在意的呵呵一乐,“面具,我们要扶持六皇子登上帝位,最大的两个敌人,宝亲王和睿亲王,你有沒有发现,最近连傅尔杰将军都跟他们走的很近呢,若是这个少年英雄被他们拉拢了过去,形势对我方就大大不利了,为了当机立断,何不趁着天府国的秦王在时,制造点事端,然后把罪魁推到他们这一伙人上呢,能除去一个,也不枉费心一番呢。”
“敢问相国是怎么打算的呢?”面具人身子稍微前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太简单不过了,小女是厨艺方面的高手,那个司膳司的掌司玉凤儿,却是个有口无心的,若是秦王吃了什么相生相克的食物中毒身亡的话,你说,天府国会善罢甘休吗,这位玉凤儿跟我们的四皇子关系很不错呢,到时候顺藤摸瓜,给他们安一个居心叵测,甚至蓄意毒害天府国王爷试图挑起两国战争的罪名,到时候,谁也跑不掉,如果宝亲王被处死,或者贬为庶人的话,这样的釜底抽薪之计,我们的心头大患,不就沒有了吗。”
“好极好极,柳相不愧是心思缜密的谋士,若此计成功的话,我们只要给天府国一个交代,相信他们也能权衡轻重,不会因此发动战争,而我们,则少了一个最强劲的对手,可是,我想问一句,柳相到时候想要怎么样处置您自己的女儿呢,若是她的饭菜出了问題,她跟玉凤儿一样,根本就脱不了干系啊?”
“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面具,前些日子,我们这位年轻有为的傅尔杰将军,和小女在宫中公开散步,有太多的人看到了,若是烟柔也受到牵连,顺着她这条线,我们自然也能把傅将军拉下水,到时候,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若天下成了六皇子的,烟柔只不过会受些皮肉之苦,这点代价,还是很值得的!”他说的那样笃定,那样轻而易举,好像他口中的那个烟柔跟他一点关系也沒有,或者她为了他的大计牺牲,是死得其所一样。
面具人躲在面具后面冷笑,他再一次觉得,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父亲,还真是一朵奇葩呢,柳烟柔也真是可怜,那时候她自杀沒死掉,还真不能说是一种幸运呢。这个计划虽然看似很好,但传说天府国的这位秦王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那时候还是为了救他才会把脸给烧毁了,恐怕以他们的感情,不是你拿出几个人來交代,就可以平息的,万一弄巧成拙,那就是得补偿失了。
“我会把柳相的计划报告给上头,上头自然会有决断,在此期间,不要轻举妄动,那位娇贵的王爷到现在还是病恹恹的呢,他只需柳烟柔伺候,你的女儿又特别的尽责,又怎么有机会,让他吃到不合时宜的饭菜呢,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先走了,很快会给你消息的。”
待面具人走后,柳名博捋着胡子,“你出來吧,看出什么來了么?”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黑暗中闪了出來,“主人,看不出來,他每次來都异常的谨慎,好像生怕我们看出点什么來,他越谨慎,或许就越说明,这个人跟皇宫脱不了干系,主人,我不能多待,还得回大牢里去,否则会让人起疑的,我们要照着原计划行动吗?”
摆摆手,柳名博冷笑,“你都看不出來,看來这个家伙真的隐藏的很好,行了,你先回去吧,暂时按兵不动,等着我女儿去救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只要你还记得老夫和你之间的约定就行。”
“当然,主人向來一诺千金,我自然会铭记于心的,走了。”福福身子,腾空而起,黑衣人就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中,那样干脆利落,好像这里本來就沒有人一样。
皇宫。也许是柳烟柔的劝告起了作用,是夜,慕容南锦悄悄把一个全新的人皮面具让中木戴上了,并命令他坐着运水车的车连夜出宫,回契胡。在契胡,只要是忠心耿耿的细作,不论任务成功与否,回到祖国,都会受到良好的对待,当他们是英雄一样。
而这些细作也许受到这种感召,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完成任务,像中木这样的,要不是特殊情况,他是决计不肯就这样回到契胡的。但忠诚的第一要务,就是服从命令,因此当夜他便接受命令连夜出宫去了。
慕容南锦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还來得及,真要多谢那个小丫头。那么为了回报她,这秦王的病,也沒有必要拖下去了,还是快些好起來,免得夜长梦多,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然后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
这套银针是当年老头子留给自己的,上好的银针,还从來沒有舍得用过,现在,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一直相信柳烟柔,即使那个南宫圣岩确实不怀好心,她也一定有办法让他放弃自己的恶念。
她一直有这样的魔力,她那双清澈的水眸,任何男人都不会舍得去伤害,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南宫圣岩已经不会再对她大呼小叫了,声音越來越趋于柔和,脾气也不那么臭了,也越來越配合治疗了,都不用出言威胁。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