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生起火來,好容易把那条大鱼烤熟了,啧啧,阿依达因为跟自己怄气沒有跟來,所以,这顿饭应该算是回來润城后最好吃的一顿饭了,过了今天,只恐怕会吃什么都食不甘味了吧。
“恩恩,丫头,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奇怪,这厨艺不是讲究的熟能生巧的吗,你好久沒有摸过厨具了,怎么还是怎么,嗯,恰到好处。”一边吃着,一边大加赞赏,南宫圣岩的嘴巴周边都被糊上了一层黏黏的东西。
柳烟柔看着,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的温馨,这么大的人了,吃点东西还像小孩子那样,她知道他努力的逗她笑,是想缓解她的压力而已,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流。有他在身边,真的不用怕,不是吗。
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帕,刚想给他擦嘴,手却在半空停住了。这个动作似乎太过暧昧了,她这是怎么了,感动归感动,但并不代表,她就应该把内心的天平一下子倾倒在南宫圣岩的身上,这样是不对的!
僵在半空的手,连同那洁白的手帕,那么醒目,那么刺眼,南宫圣岩张张嘴吧,顿时觉得那块美味的鱼肉全部变成了一根根的肉刺,扎的他的喉咙刺痒难忍,连心脏都疼了起來。
“呃,给你,擦擦嘴巴,你这个样子好丑,待会儿会被那个家伙笑话的。”尴尬了半天,柳烟柔把丝巾扔给了他,仓皇的跑了进去。
心脏砰砰的跳的太厉害,脸也红了起來,柳烟柔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突然想起前世有一次开玩笑似的算命,她抽到一张签,上面是一个小人,双脚踏在两条船上,当时那位算命先生是怎么说來着?她实在想不起來了,因为只是一个小玩笑而已,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这样一种人,她花心,她分不清什么是感动,什么是有好感,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就像现在。
是谁说的,日久生情,但这句话是怎么解释的呢,她不明白,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心里明明想着一个人,却吃着碗里的,要想着锅里的?
不不,那个人跟她是沒有可能的,他是堂堂的泽之国皇子,他会有三妻四妾,宠妃娇妾,自己算什么,就算他也有心,他根本就给不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话说回來,南宫圣岩照样是位皇子啊,他就能给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还不是半斤八两?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真是莫名奇妙。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柳烟柔决定先回房喝口水,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总是胡思乱想。
“怎么,终于舍得回來了?”阴冷的声音直抵她的心房,柳烟柔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却发现阿依达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服,而这声音的來源,这是他们等了很久的,四王爷。
糟了,沒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來,阿依达有沒有说些什么。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阿依达的大眼睛來回转了转,拜他表情丰富所赐,柳烟柔总算按下心來,知道这位大人物也不过是刚刚才到而已。
南宫圣岩什么时候才能來,她要说些什么呢?面对这张酷似陆川的阴沉的脸,柳烟柔忍不住的害怕,这边叫做“淫威”吧。
“宝亲王安好,烟柔这厢有礼了。”福福身子,柳烟柔行了个礼,“未知王爷此话何解,烟柔枉费思量,这个奴才,又是犯了什么错,被定在原地?”
“这个奴才太聒噪,本王一句话也听不懂,所以只好让他暂时歇一下了,倒是你啊,柳烟柔,你是怎么回事,回來就回來吧,还要盗用人家傅尔嫣的名字,害本王空欢喜了一场。”慕容青绵貌似在说笑话,表情却看不出半点笑意,那如乌云密布的脸,在一点点聚集着怒气,他要发怒了,啊呀,怎么这么倒霉,南宫啊南宫,你倒是快点出來啊。
“王爷玩笑了,烟柔听不懂,烟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什么时候冒充别人了,沒有的事啊。再说了,这里并不是烟柔的家,何來的‘终于舍得回來了’之说?”柳烟柔继续福福身子,她沒别的本事,只有死赖了,只求南宫圣岩赶快平息好心情过來救她。
好像挺变态的,一方面努力克制不接受人家,另一方面却处处依靠人家,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真想把自己拉出去砍头。自责归自责,她还是觉得这时候自己的小命更加要紧一些。
“柳 烟 柔 !”一字一顿,慕容青绵青筋暴突,下一秒就要冲过來掐她了。
心里害怕,柳烟柔还能分神想,阿依达的功夫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被这个四皇子如此轻易的制服了,装的,还是这位王爷的功夫真的太厉害了?
嗖的一根银针飞进來,紧接着南宫圣岩的声音便传到了。“不要伤害本王的女人,无论你是谁!”
猛的避开那根针,慕容青绵脸色铁青的坐了下來,他的手掌紧握成拳,冷冷的盯着那个放阴招的家伙。
“居然是你,宝亲王,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圣岩惊讶的语气恰到好处,“烟儿,來,过來,不用怕的,有我在。”他轻轻揽过柳烟柔纤细的腰肢,温柔的安慰着,似乎刚才的芥蒂不曾存在那般。他的眸子,璀璨如星,,不忍直视,柳烟柔低头,却歪打正着印证了那,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显得更加亲密了。
顺手解开阿依达的穴道,南宫圣岩命令他先去一边休息,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宝亲王身边,柳烟柔自然站在了他的后面。
“秦王爷,原來是你,我道是哪位王爷,刚來到我们润城就把守城的将士给打了,还扬言要他们主子來见。本王收到消息,便立刻來了,原來是这位王爷啊,也不枉本王亲自跑一趟。本王可以知道,秦王因何而來吗?”慕容青绵勉强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扭曲极了。
“这个是本王的私事,我想,不用跟宝亲王你交代吧?”南宫圣岩继续道,“何况,本王无意惹什么麻烦,是那些人,不让本王过安生日子,所以我只好主动清除那些障碍了,这应该沒有问題吧。”
“照例说王爷说的有道理,本王不该干涉王爷的私事,只是眼下,润城正处在非常时期,可能你们不清楚,所以若王爷不肯说,恐怕我就要带王爷一行人等,回去问话了。”慕容青绵轻轻摇摇头,一脸的遗憾。
“嗯?怪不得进城时感觉查的比以前严格了,出什么事了,难道跟厌胜之术有关,我看布告上似乎是这么说的,但含糊不清,始终让人摸不着头脑。”南宫圣岩挑挑眉,小心的问道。
“王爷还是痛快的说说您前來所为何事吧,那些,可以以后慢慢谈。”慕容青绵不肯退步。就知道会是这样。
“唉,好吧,既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本王也不怕你笑了,本王这次偷偷回到润城,是想要跟烟柔回相府见柳相国,求他把自己的独生女交给本王照顾。”南宫圣岩居然稍微有点脸红,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只可惜到现在还未能送上拜帖,因为柳相国似乎不在府中。烟儿不肯离开本王自己回家,所以只好也一并留在客栈里。敢问王爷,柳相国如今身在何处?”
柳烟柔心中暗暗呐喊,哎呀这小帅哥,胡说八道还能信手拈來,居然让人觉得很是合情合理,比自己的那一番说辞可信多了,不过他这一番言论,也需得柳名博那个家伙真的不在府上才能成立。
“本王要先恭喜王爷,兜兜转转,终于还是抱得美人归了。”慕容青绵拱拱手,“耽误了王爷的事,真是抱歉。因为父皇身体不适,本王奉命监国。傅尔杰大将军不在,朝中可用的,也只有仰赖柳相国的治国之才,因此他一直住在宫中,几乎与本王同进同出,王爷不知道也沒有关系,只要本王安排,您就见着他老人家了。
另外,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当时秦王爷与我们相国千金的一段情缘早已成为佳话一段了,让尊贵的客人住在如此简陋的客栈,是本王的不是了,不如就趁着月色美好,随本王回府可好?”
慕容青绵的邀请正中大家下怀,南宫圣岩却摇摇头,“多谢王爷盛情,本王习惯了闲云野鹤,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只要烟儿觉得合适,沒什么不行的。”
柳烟柔笑道,“王爷说笑了,妾身既然是王爷的,自然王爷 哪儿,妾身就在哪儿。”
慕容青绵见此招不成,又出一招,“二位的婚姻大事,可不仅仅是私事,以为天府国堂堂王爷,以为相府千金,朝廷女官,怎么也得让本王送上祝福,还需要父皇颁旨赐婚才显得隆重,王爷觉得呢,王爷不嫌弃这里,本王实时心中有愧啊。”
“既如此,本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阿达,你一向伺候本王得力,跟随本王和准王妃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