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人,出声道:“吴堂主,该你进来了!”
门帘一掀,吴元光着上身进来了,先朝各人一抱拳,笑道:“各位爷,面前的便是这两个半个月来搜集来的东西,共二十三件,总价十二万两白银起。其中,有三样贵重之物便价值超过了七万两白银。各位爷,请看,就是这件紫金金猊兽,咱大宋给大金国的贡品,值三万两白银;这件白玉马,西汉时的,值两万两白银;还有这套黑玉文房四宝,外邦之玉,可值一万两白银。”
吴元说完了自退到一边。
桌子后面的八个男人均是双目紧盯着眼前的这些宝物。贪婪尽现。
就见先前先出声的那汉子起身,迈大步下来,来到宝物前仔细瞧了瞧,又摸了摸,沉默良久,方转身回去,落坐后低头不语。
宫铭自瞧见此人胸前纹有一条青虎。
就见那人转头瞧了瞧身边一汉子,又转头笑道:“各位爷亦不要仅仅坐着,亦应下去瞧瞧,可不要错过了发财的好机会吗!”
吴元点头笑道:“就是,各位请随便瞧瞧!”
众人均下去瞧过,每一件不能不说是能工巧匠所制,不能不说是巧夺天工了。
天赐本就没思量着要来,便坐着一声不出,吃着东西,与怀里的女子打情骂俏的。
宫铭自是冷眼注视着大厅里各人的一举一动,同时亦看中了一个鸡蛋大小的一白色盘龙玲珑圆珠,已是给偷了回来,正暗藏于掌心,盘算着如何拿得出去给爷做送礼去。
众人均已瞧过了宝物,均在坐静观旁人,等候接下来的杀价与争夺。
吴元见各位爷均默不出声,大厅里呼吸声加重,知火候已道,遂轻咳一声,拍拍手,笑道:“好了,各位爷均已拿定主意了。现在咱就到了该搏弈的阶段了。好,就先请姑娘们回房等着了,清场子!”
几位女子闻声而起,欲转身而去。
宫铭自拉住自己怀里的那女子的手笑道:“这位姐姐留步,请将这盘水果带去,爷颇好这盘水果的!”说着将手头的一个吃了一半的桔子亦放入了果盘之中。
吴元笑道:“这位爷莫非是挖苦我等小气,这点水果丢下就算了,房间里有的是!”
宫铭笑道:“吴爷说的那里的话,咱就是讨饭的命,对吃的东西爱惜得很的,习惯了。见笑了!”
大厅里一阵窃笑。
那女子回头一笑,自是接过果盆离去。
就见门口又有两女子对正欲离去的八位女子一一搜过身,又检查了宫铭的那盘水果,没见异常方松手放行。
吴元见大厅里就剩下了九个男人了,哈哈一笑,上前道:“各位爷,搏弈开始,有没有包汤圆的?一口价十二万两白银起”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点头,大声道:“爷我包汤圆!”
宫铭对面一汉子轻咳一声,笑道:“十四万两,爷亦全包了!”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惊,抬头瞄了一眼,大声道:“十六万两!”
对面那人还没出声,天赐身边一人笑道:“十六万两,就那三大件!”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怔,双目怒火,强忍着火气,道:“二十万两,全包!”
吴元喜不自禁,搓搓手,小声笑道:“各位爷,本处的规矩是概不赊账的,请各位爷自个儿掂量掂量。小的再插句不该说的话,这二十三样宝贝,最多只价值二十五万两白银!大家千万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天赐身边那人一摆手,笑道:“吴爷不必多言,咱就出二十五万两,三大件!”
此言一出,大厅之上所有的人皆愣了,胸口纹虎的那汉子更是“腾”的一下子绷了起来,一声怒喝:“来人,将那厮拿下!”
天赐身边那人嘿嘿一声冷笑:“瞿大人,这可不是你的步军衙门!”
吴元忙上前一步,笑道:“各位各位,请别提名号的为好,行得方便,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
天赐一愣,步军衙门的瞿大人,对了,莫非是广陵统制瞿承勋大人。
胸口纹虎的那汉子一怔,冷笑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可不要多惹事吆!”
天赐身边那人仰首一阵狂笑:“就凭你,亦想管老子的事,自不量力。”那人转手对吴元道:“吴爷,三大件,三十万两!”
吴元一怔。
姓瞿的“嗷”的一声,点脚飞起,直扑天赐身边那人。
就见一人飞身而起横插在二人当中,双手一分将二人搁开,回头道:“二位爷,给在下一个面子,生意不在,情义在。吴元,将东西打包,以十五万两的价格给瞿爷!”
宫铭就见得此人身材高大,略见胖,皮肤极白,后背是盘着一条莽蛇纹身。
天赐身边那人一扭头,急道:“你!”
飞来那人笑道:“请这位爷一会隔壁说话,在下自不会令爷失望的!”
三人各回座坐下。
吴元拍拍手,笑道:“好了,今晚的正事已了,片刻之后就请各位爷放松尽情的乐一乐了!”
大厅里紧张的气氛一改,顿是活跃了起来。
吴元轻咳几声,自外面进来五个大汉,手捧各式锦盒。
吴元引众人来到姓瞿的身前,低声道:“还请瞿爷验一下货!”
姓瞿的点点头,伸手捏了把怀里女子的胸放下那女子,跨大步下去盘点。
就见吴元大叫一声,姓瞿的亦大叫一声。
方才飞出的那个胖大汉点脚飞出,冷冷道:“又怎么了?”
吴元吞吞吐吐道:“回回爷,少了两件!”
胖大汉起手给了吴元一个耳光,怒道:“少了那几件?”
吴元一个踉跄,回道:“少了盘龙球与玉佛指两样。”
胖汉怒道:“共值多少银子?”
吴元道:“一万一千!”
胖汉回头对姓瞿的笑道:“瞿爷,让你见笑了。这样,二十一件,十万两银子。你看如何?”
姓翟的点点头。
吴元一挥手,道:“先送瞿爷与东西出去!”
早有人上来请过姓瞿的,有人捧走了珠宝。
胖汉转回身,将剩下的六人瞧了几个来回,冷冷道:“是哪位爷在跟在下开玩笑呢,还是哪位爷想试试咱玲珑处的身手?这样子,咱先灭灯一柱香的功夫。如是哪位爷闹着玩的,就请送回东西。咱们大家还是朋友,哥们儿,既往不咎;如果说是没人承认,那可就对不住大家了!”
灯再次点亮了,大厅里啥也没发生过。
桌后六人还是没人出声。
宫铭抬头瞧了一眼天赐,天赐正悠闲的吃着东西。
胖汉等了一会,一挥手。
吴元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闯进来二十位大汉,胸口均绣有手握刀把的纹身,来人排成两列,将窗户挡住。
六人中已有两人眼露绝望与悲哀。
宫铭又瞧了一眼天赐,就见天赐吃得更快。
胖汉笑道:“在下再给各位最后一次机会!大家可不要连累了无顾!”
就见胖子随手捡起几个硬果,两手一出,“噗噗”数声,大厅里的灯再次全灭了,大厅里又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就闻听得大厅里暴喝声起,又接连几声残叫。
宫铭端坐着一动不动,就觉得眼前风声呼呼,感情黑暗中打斗得还挺厉害。
一柱香后,灯亮了。
宫铭就见得大厅里早已一片狼籍,厅里面躺着三具尸体,正默默的流着血。再回头瞧桌后的三人,就剩下了天赐,宫铭,还有一位,就是方才抬杠的那人,瞧得出天赐一动亦没动过,那一位,右肩头纹了一只青龙。
胖子端详着眼前的三位,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蓝光。
吴元轻身上前在胖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胖子冷冷一笑,道:“可就剩下爷等三人了!”
天赐笑道:“那你查呀,可别冤枉了好人,可亦别放跑了坏人。我可是不想来的,是吴爷硬叫我二人来的,不信你可问吴爷!”
宫铭笑道:“就是,本来我在赌场里玩得好好的,是这位吴爷叫我俩过来的!”
那肩头绣龙的人笑道:“本来我等是来捧场的,亦是来淘点便易货的,亦是来玲珑处寻乐子的,不期竟遇到了这等事!这地上的三位倒好,还搭上了一条命,看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今后是不会有人再来玲珑处的了!”
胖汉笑道:“爷的意思是说我等自己作了手脚了的?”
那肩头绣龙的人笑道:“两位兄弟,我等三人既没作贼,亦没枉动,莫如这样,我等三人光着身子出去如何,在下愿请二位去依红轩压压惊,如何?”
天赐,宫铭二人双双起身拜谢过,笑道:“敬听兄台安排!”
那肩头绣龙的人仰天大笑,脱光身上裤头,大踏步的往前走,瞧亦不瞧得吴元他们一眼。
宫铭二人亦一样脱光裤子跟上。
吴元忙伸手拦住天赐二人,陪笑道:“林爷,这位爷,事出突然,不周之处,还请二位爷海函,就请到方才姑娘们那里一息!”
天赐笑道:“我兄弟二人无所谓,再说你我亦不是一两曰的交情。倒是前面那位爷却是得罪不起的!”
天赐一抬头,前面那位竟不见了。
曰上枝头,天赐宫铭二人方离开了玲珑处,吴元自是百般称谢,一路曲身相送。
天赐二人见得后面没有人了,相视哈哈大笑。
宫铭道:“三爷,东西放哪里的?”
天赐笑道:“肚子里。那你呢?”
宫铭笑道:“果盘里。”
天赐一怔,自叹莫如。
众人回到了广陵,将此事一说,大家亦是开心的不得了。倒是天赐给老寨主训导了一顿。宫铭自将那件白玉盘龙球送给了任天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