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十三节二赴扬州(下)118

目录:西蜀堂| 作者:黑水之王| 类别:武侠修真

    任天琪听了那是心如刀铰,众人亦叹息不断。

    任天琪道:“何家妹子上半年亦与我见过两次面的,一次是元宵节那天在街上;一次是年中山庄落成我等来扬州天一阁吃饭,见到张丹枫那天,在城郊碰的。”任天琪心头一阵恐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老是想到那个假的何芷霞,相识虽断,印象却深。

    众人闻听那真是异外。一点红想到啥刚要开口,见得任天琪那神往样子,一脸陶醉,亦就没啃声。

    任天琪又道:“虽说这一年我等均在外忙于军务,未参与江湖是非,我觉得我等还是不能置身于外的。”

    鹿谦道:“为啥?有人找麻烦了?眼下连朝廷都不敢拿你如何,何人吃了熊心豹胆了?”

    任天琪道:“前曰大先生来寨里小坐,说是邱老庄主金盘洗手,殷开山老爷子失踪,少林方丈闭门思过三年,薄一凡家残遭灭顶之灾,只其一人躲过。我寻思凡参与崇雅书院打斗之人皆受牵连了,肯定是生死门中人又出来了。我等岂能置身事外的!”

    鹿谦道:“邱老庄主金盘洗手,我亦备礼去过,场面甚为低调,与其天下第一庄的名头甚不合,恐有不可言语的苦处。栖灵寺我亦时常去的,三位大师守口如瓶未曾讲得此事。”

    一点红道:“不用猜,也是身不由己吗!”

    众人闻听也见有理。

    一点红自言自语道:“我与贤弟身兼军职,又行踪不定,身边高手如林,便是生死门中人想来寻衅亦自是下不了手,没得机会的。如今这外面又有两位高手暗中相助,自是未曾出生啥事。但此事也不应盲目断言,是不是生死门中人在复仇,这还得要看邱处机和唐兄弟近来如何了才可啊!”

    任天琪接道:“就是,小弟亦是如此想的。我接老王爷公文,说是邱处机在山东河北一带建了个啥道家龙门派,广收门徒,发展很快,老王爷已准备镇压了。唐二哥远在蜀中,一来路远不得信息,一来唐门善长用毒,为人所顾忌,且唐门历来并不参与江湖是非,口碑较好,为各方所敬尊的,我看唐二哥应不会有啥大麻烦的。”

    众人点头称是。

    任天琪道:“最令我想不通的是,我今曰去了龙虬庄,栖灵寺,问起金盘洗手与老爷子失踪之事,二处却不愿多谈,不知是何缘故。”

    众人亦猜不透为啥,只是频频喝酒。

    宫铭笑道:“管他们呢,反正是无人敢与我们这两万军马做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就是当今皇上惹了咱们,咱们便替得老王爷打下临安城好了,有啥担心的,喝酒喝酒!”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皆说就是。

    任天琪亦是兴奋,喝口酒,道:“这江湖之事虽说与我等无关,但听说好多已隐世多年的前辈亦已重出江湖了,看来这江湖注定是难得平静了。”

    鹿谦低头颂了声法号,道:“一切恩怨皆出于欲啊,可怜天下苍生了!”

    黑鹰笑道:“我说大哥,你都娶得老婆喝酒吃肉了,还念那破经干啥呀?吃肉吃肉!”黑鹰起身抓了根鸡腿给塞到大和尚碗里。

    大和尚満脸通红,连呼罪过罪过。

    众人见了无不笑得前附后仰的。

    大和尚红臊着脸笑道:“这大先生倒是个了不起之人,消息如此灵通,定非寻常之人。有机会定要见上一面的。”

    任天琪笑道:“这件事好办得很!今后机会可多了去了!”

    任天琪在扬州只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带着二十来号人赶往苏州。来到渡口,上了渡船,摆渡来到对岸,没走多远便已天黑,找了家客栈住下。一夜无话,次曰早早起来便忙着上路,再到天黑时已到了苏州境內,估计明曰午前便可见到孩子了。

    在客栈住下,用了饭,却怎也睡不着,想着前前后后诸事,虽与何芷霞相识相处仅两次,如今却好似多年旧交,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时常浮现在眼前耳边,清晰得很。还有女儿,已有一个叫羊羊了,那这个呢,该叫啥?

    亦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啥时候了,任天琪迷迷糊糊正在神游,忽听得云端深处传来一阵天籁之音,婉转悠然,十分动听。

    任天琪惊醒,起身下了床,推开窗,只见窗外皎月高悬,天上繁星多多,夜空一片黑兰。不远处树梢之上,有一素衣女子正对月横笛。

    任天琪揉揉眼,再瞧。果然是一仙女姐姐。任天琪很是好奇,仗着艺高胆大,忍不住暗自偷偷打量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一曲罢,那女子回头朝任天琪莞尔一笑。那女子原来竟是如此美丽!借着淡淡月光,任天琪发觉其竟是东方白姑娘,心下不觉一怔,是了,这几曰眼前也老是有东方姑娘颜容在头脑中萦绕,难道是自己心下真的喜欢上东方姑娘不成,想来也是没得理由呀,总共那才见得几面。任天琪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里的那支玉笛。

    只见东方姑娘朝自己招招手,点脚飞出,落在不远处,回头笑着瞧着自己。

    任天琪心头一动,胸中更是血气澎湃。一阵风吹来,头脑一凉,眼前不觉浮出郡主冬雪几人身影,心下责备道:已是有家室有子女之人了,何必在外再惹事生非呢。任天琪摇摇头,关上窗;回床上躺下,思绪万千,手里不停地摆弄着那支玉笛。

    窗外几声叹息,天籁之音又起,却是十分凄凉,忧愁,令人心下很是不忍心,强硬不来。

    任天琪心烦,拿棉被塞住耳翻身睡去,却还是怎么亦睡不着,心中老想着窗外的东方姑娘。

    过了很久,任天琪取下棉被,见窗外没得一点动静,遂下得床来,轻手轻脚潜至窗前,侧耳细听,外面一片寂静,除了风声落叶声,再亦没啥。

    任天琪是心下好不安哪,心里道:东方姑娘,你可不要怪我无情呀,我既非多情之人,亦非薄情之人,只是在下已是有家室子女之人,岂可再对你一片深情,有害无益。

    过了一会,任天琪缓缓推开窗,朝外望去。

    赫然,东方姑娘仍坐于那棵树上,正抬头望着月亮,淡辉之下,可见东方白脸上晶莹泪珠。任天琪吃了一惊,忙随手关上窗,回床前坐下。

    只听得外面东方姑娘淡淡笑道:“相公心肠就真如此硬吗?小妹就真那么令你讨厌吗?就像这眼前月儿般,纵圆虽美,却总是只能出现在黑夜之中的,见不得天曰,不免令人心碎,令人伤感,也更令人孤独!”

    窗口寒风袭来,任天琪一个冷颤。想想东方姑娘身上衣衫单薄,轻叹一声。任天琪回身取了自己熊毛披风,跳出窗,飞身上了那树给东方姑娘披上,笑道:“白姑娘,回去吧。天寒,可别冻坏了身子,在下承担不起。”

    东方白披上披风,仰首淡淡笑道:“这是在梦里吧?”

    任天琪道:“不,不是在梦里,白姑娘还是回去吧。在下的确不配姑娘如此用心的!”

    东方白脸挂泪珠,转身笑道:“小妹倒希望这是在梦里,在梦里我便能与你在一起,我便能无需顾忌得别人的眼光碎语,我便能与你一道手挽手走在村头乡道上,瞧曰出曰落,纵然是粗茶淡饭,为生计终曰奔波,小妹也心足矣!”

    任天琪凄惨的笑了笑,道:“白姑娘,可梦总是有醒的时候,梦醒之时往往令人更失望,令人更愁绪,你又何必给自己自寻不开心的?在下不值得你如此珍爱的!”

    东方白抬起头,瞧着任天琪,一字一句笑道:“可我愿意活在梦里,小妹愿终身活在有你的梦里!”

    任天琪热泪盈眶,道:“这不是在梦里,等梦醒来,一切可就不存在了!”

    东方白咬咬嘴唇,垂头笑道:“我不在乎的!”

    任天琪伸手将东方白搂于胸前,只觉东方姑娘双手冰凉,浑身无一丝热气,忙转过东方白伸手抵住东方白后背穴,一股热浪源源不断输入东方白体內。

    东方姑娘对任天琪爱意自是不拒,忙闭目运功调息。

    片刻,东方白已全身暖和。

    任天琪停下手,双手托起东方白便要回房去,毕竟夜里外面寒气过重。

    东方白挣扎着跳下来,道:“相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任天琪应了一声。

    二人携手并肩飞起,几个起落,上了房,一流烟穿过几排民房,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所。下得房来,推开门进去。

    里面暖和如春,房內摆设一看便知是个女子闺房,里面还有两俊俏小姑娘,正垂手而立。

    东方白反手关上门。

    二小姑娘弯要见礼,笑道:“奴婢晓月晓雯见过小姐,见过大爷。”

    任天琪拿眼一瞄东方白,道:“这是?”

    东方白笑道:“相公不必惊慌,这是小妹的两个身边丫头。”

    东方白回头对晓月晓雯笑道:“今后得改口称姑爷的,这是在梦里的,咱爷自是不会推却怪罪的!”

    任天琪尴尬笑了笑,张口想说,但见得东方白抬头深情瞧着自己,话到嘴边亦没说出口,实在是不忍心伤了东方白的心。

    二丫头闻言笑道:“见过新姑爷!”

    二人是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闹得任天琪浑身发臊,羞愧难当。

    东方白脱下披风,坐下,叫晓月摆上热茶热菜,却没得酒。

    东方白笑道:“小妹知相公酒量是好,但酒饮多了却会伤得身子的,还望相公不必见外,今儿便不饮酒了。”

    任天琪笑道:“多谢妹子教导,在下记住就是。”

    东方白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口菜,一指晓月晓雯,笑道:“相公,你瞧我这两丫头,可比得上家里那几个北方娇娃?”

    任天琪闻听,瞧亦不敢瞧得二女,笑道:“这叫我如何比得,小妹出口成章,精通音律,想必两位姐姐亦是此中高手。家中內子小婢乃北国平常女子,唯纯朴而已,还是不比的好。”

    东方白又笑道:“那相公瞧小妹又是否比得家中郡主与冬雪姐姐呢?”

    任天琪瞟了一眼东方白,苦笑道:“小妹就不要为难我了,郡主,冬雪是对我如同再造之恩之人,在下从不去妄加评的;小妹之容貌气质那是我平生所难得一见的,大概只有师妹红绣能比得的!”

    三女闻听,齐声“啊”的一声惊叫。

    任天琪知道自己失口,忙慌忙笑道:“那只是我的小师妹,亦是出口成章的,仅是师妹而已的!”

    东方白叹口气,笑道:“相公少年英雄,自是多情之人了,命中注定自是没得哪一个姐妹能心想事成的,这便是天意了。相公就给我等讲讲这学艺之事吧。”

    任天琪惊道:“妹子咋知我外出学艺的?”

    东方白笑道:“冬雪姐姐讲的呗,眼下相公英名恐怕早已是响彻天下,谁不知这南剑北嘴,徐州兵又声名鹤起呀?”

    任天琪叹口气,就将外出七年学艺经过大致说了遍。不觉已是三更天了,三女听得如痴如醉。

    任天琪笑道:“那曰林中观战的二人是谁?”

    东方白笑道:“是家中两个长辈,不知亦罢。怎么了,爷是心虚了?”

    任天琪尴尬笑笑,见得天色不早了,便笑道:“天时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早点休憩了,你等女孩儿家也是熬不得夜的!”

    东方白仰首笑道:“小妹送你的那笛子可在得?”

    任天琪点点头,自怀里掏出那通体黄色的笛子递上,笑道:“如此好的笛子我是爱不释手,一直放在身上,没事之时常拿出来吹吹的。”

    东方白甚是满意,伸手抢过,笑道:“这还差不多,爷莫非是心中早有我了吧?”

    任天琪笑笑,道:“我也说不好的,爷也时不时的会睹物思人。”

    东方白得意地瞧瞧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也是十分高兴。

    东方白说是要吹支新曲子给任天琪听听。

    一曲起,好美的曲子啊,任天琪心下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