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敏入座,道:“这神鬼岛,小老儿曾租一大船,出海三个月,在海上苦苦搜寻,却是无果而回的。但小老儿此番去大理天龙寺拜见一灯大师时,大师却说先前曾偶尔去过一岛,在茫茫大海中,有一小岛,近似荒无,岛上却生活着几个人,人人武功深不可测,靠几个弟子打渔为生的。或许,这便是江湖传言的神鬼岛。小岛遥在大海之中,毫无生存往返之可能,非鬼神又有谁能往来自如?”
众人点头,沉默不语。
天赐催促道:“大先生才讲了三处禁地,还有一处未讲呢。”
柳承敏叹口气,抬头瞧瞧众人,笑道:“小老儿还是不说的为好。免得曰后你等引火上身,竟是我犯下了不赦之罪。”
天赐一再强求。
任天琪笑道:“大先生乃心怀侠义之人,不得说此禁地必有不说的缘由,三弟就不要再为难大先生了。”
天赐笑道:“这哪儿成?我最喜欢听江湖趣事了。往曰爷爷常讲昔曰之江湖恩怨给我听的。今大先生不讲完,我这心里没底,定是睡不着觉的。这大热的天里睡不好那多不划算的,要不,大先生,我不怕大祸临头的,你就说给我一人听罢了。”
大老太爷一瞪眼,喝道:“你这孩子,没规矩,怎如此的说话?”
大先生摇手止住任颂义,笑道:“小老儿只不过是卖个乖的,没啥了不起的。说不想说,是因担心琪儿你听了,今后会去此处寻仇,生得事端来的。”
任天琪哦了一声,道:“如此的说来,晚辈倒是请义父一定要说来听听的。“
大先生收起笑容,正色道:“这泉州的九回滩非同小可。生死门,大家皆晓得的;生死门属下之行事诡异,身手之高,大家亦是身有体会的,这九回滩就是生死门的剑手艹练大营,不但死士多如牛毛,高手就更是不计其数。据说十殿阎罗便是生死门第一杀手。你等说此处不是禁地,世间还有何处能称得上是禁地的。四大禁地,以九回滩最为凶险。故小老儿从未有过要去的念头。”
厅上众人闻听,各有各的心思,表情各异。
以古一平与鹿谦,任天琪三人表情最为复杂。
任天琪已知生死门乃朝廷所建,九回滩既是生死门大营,势必高手如云,殷老帮主看来倒是在九回滩的可能姓更大;老帮主如在九回滩,但凭自己的身手想救出老爷子定是难以成行,这岂不是要让老帮主为人拘禁一生了,想来颇为头痛,遂呆呆发愣不语。
古一平闻听柳承敏谈到十殿阎罗,心头狂跳,紧盯着大先生,盼望从其口里能再听得相关些奇人趣事,双眼中尽是殷切盼望之意,屏息竖耳,生怕是漏落一字去。
鹿谦端坐于椅上,一脸的迷忙,面无表情,心头充满了不解,怎见得大先生如此的熟悉,好像在何处见过,可左思右想,终想不起。
见得众人不语,柳承敏喝口茶,笑道:“这江湖四大禁地,虽说存在,却是远在天边,与我等何干,大家自是不需担心的。”
众人笑笑点头称是。
大先生道:“小老儿方才问起丐帮老帮主之事的,琪儿近来可曾有名目?”
任天琪点点头,道:“据多方打听,说是老帮主给送到了少林困客谷了,生命暂时无虞。”
大先生笑道:“那你猴急的脾气莫非要举兵北上,向少林要人了不成?”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那到不会,琪儿亦是少林俗家弟子,岂有与少林兵戎相见之理。再说老帮主在不在少林,只是听人传言,并未确认。”
大先生点点头,道:“小老儿回来路上见得行人皆在谈论琪儿你北上起兵与大金国一争高低,打下了徐淮二州,为我汉家又立下旷世的功勋。琪儿你是愈见神勇了。”
任天琪苦笑摇摇手。
大先生道:“还听说琪儿你与西门清远颇有牵连,老头儿是打死亦也不信的。”
任天琪笑道:“确有此事,义父您还知道些啥,莫非是来此包打听不成?”
大先生笑道:“那是。小老儿去了大理一趟,回来闻听江湖上出了不少的事,无不与琪儿你有关连的,说啥金盘洗手,带兵北征的。小老儿此来亦是替一灯大师传话的。”
任天琪笑道:“嗷,大先生去大理拜会了一灯大师?”
大先生点点头,笑道:“小老儿想不到琪儿你小小年纪,竟然颇有城府。一灯大师乃琪儿你的授业恩师,黑白双鹰竟是大师的俗家弟子,不简单呐。”
任天琪尴尬笑笑。
大先生笑道:“一灯大师说过了中秋便要起程北上游山玩水,春节前后便会来扬州的,明春二月二同赴少林!”
任天琪点点头。
大先生道:“琪儿你果真与三眼观音有牵连?”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果真。西门先生的小女是晚辈未曾过门的妻子,不过,眼下已是不复存在了。”
“那是为啥?有人横刀夺爱不成?”柳承敏不解道。
任天琪叹口气,轻轻道:“皆叫烟花盟给杀死了。”
柳承敏不解道:“西门先生不是烟花盟盟主吗?”
鹿谦微微一笑,双眼盯着柳承敏,道:“大先生有所不知,杀我弟妹的是一个叫柳志惠的新烟花盟盟主。据说此人亦是河北沧州北郊人士。”
柳承敏微微一笑,拿眼一瞟任天琪,道:“小老儿寡闻了,小老儿确是沧州人士,却未料竟然有如此了不起的同乡。或许吧,是我久不归乡,早就不懂家乡人情世故了。”
柳承敏笑对鹿谦道:“鹿大侠亦是沧州人士?不知府上何处?”
鹿谦道:“南门外鹿家庄。”
柳承敏拍拍头,思考良久,抬头笑道:“脑海里好像记得有此一处地名,久不曾回去,却是已记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