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琪就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呼呼风响,整个人正在下坠,又感觉一双嫩臂正紧紧搂抱着自己,一个温暖而又散发出淡淡清香的身躯正紧贴在自己后背,脖子里又吹气如兰,痒痒的。
任天琪虽不知此刻身在何处,却自是明白搂抱着自己的正是那茶铺掌柜,那绿衣女子了。任天琪几次想出手挣脱绿衣女子,伸手一摸,但见手指所触之处,坚硬冰凉,居然是石壁,又近身一尺不到,很明显,二人正在石道中急速下滑。
任天琪自明白绿衣掌柜在自个儿身边,定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为以防万一,任天琪还是出双手紧抓住那女子的双手。
那女子自感到了任天琪的双手,心头暖意万分,自是搂得更紧。
“咚”的一声,二人摔倒在一张精制玉床之上。
就见眼前一亮,任天琪感觉到是掉进了一个温柔乡里,身下软软的,香香的。任天琪忙闭上眼,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竖耳静听四下动静。
过了良久,身下绿衣女子才伸手搂着任天琪,在任天琪耳边姣笑道:“爷,你压着我了,还不快起来?”
任天琪没出声,依旧闭着眼。
绿衣女子吃吃笑道:“爷,瞧不出你还是个多情的人儿,一点都不像是老实之人,一下来就摸住人家的双手,力道好大吆,小女子哪吃得消的。不过,这下好了,这鬼窝里就只有你我两人了。我,是你的了,可不要虚度了这金辰良宵!”
绿衣女子一双手自是轻轻抚摸着任天琪的胸膛。
任天琪闭着眼,笑道:“姐姐说笑了,天下哪有如此待客之道,小弟是给姐姐抢来的,还是劫来的,总归要说清楚才是啊!”
说完,任天琪翻身坐起,那绿衣女子自是搂着一道坐起,香首轻搁,道:“这重要吗?”
任天琪抚摸着女子的手,笑道:“如今是在姐姐手里了,哪管得姐姐是人是鬼了,但求不要有违姐姐好意就是。”
一双眼自是打量四下。见此处确是个女子闺房,轻纱帏帐,宫灯铜镜,红桌玉床,花草珠玉,酒水果品,一一俱全;又觉房里清新凉快,轻风习习。
绿衣女子闻听,大为收用,伸颈亲了口怀中人的面颊,松开手,下得床来,在任天琪面前轻轻旋转了一圈,侧首笑道:“爷,你瞧姐姐美不美,比爷家里众妻妾如何?”
任天琪一把拉过绿衣女子,令其坐腿上,双手环搂住,笑道:“姐姐的芳名还没请教,今年贵庚几何了?”
绿衣女子惊呼一声倒在任天琪怀里,抬头笑道:“爷就叫我小玉好了。”
任天琪低头笑道:“不错,小家碧玉,起得好。姐姐面容瘦清,如脂如玉,双目如水,楚楚秋水流动,令人心碎;身材妙祧,婀娜多姿,玲珑剔透,令人朝思牡想。姐姐真乃人间奇葩,自胜过在下家里诸子了。小弟自是作鬼亦风流,只是可惜了,”任天琪笑而未语。
小玉笑道:“兄弟怎不说了,可惜啥啊?”
任天琪笑道:“在下是可惜姐姐红颜薄命,香珠早逝。不曾得人世间众多乐趣啊!”
小玉眨眨眼,笑道:“这有啥好叹息的,作鬼亦有作鬼的好处,阴曹里亦有如弟弟般的英俊好鬼啊!”
任天琪瞧瞧四下,笑道:“那是,姐姐独身在此,不免寂寞无聊,又安知人世间诸多事?”
小玉笑道:“兄弟是放心不下唐爷宫爷了吧,与姐姐又何必客气。你放心,他们好得很哪,我那猢狲自晓得好好照应他们二位的。”
任天琪笑笑,在小玉脸上亲了一口,笑而不语,眼里却是无限愁意。
小玉如此多情女子,又岂瞧不出,笑了笑,闭眼道:“兄弟只要再亲得姐姐三下,姐便让你瞧瞧茶铺里诸事,如何?”
任天琪一把楼过小玉,放在怀里,又轻放于床上,轻轻压上,四目相对,笑道:“姐姐得说话算数,不会骗小弟的。”
小玉喘气笑道:“怎么会?”说着,小玉微笑慢慢闭上眼。
任天琪笑笑,亦闭眼抱紧小玉,双唇紧压上。
二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玉伏在任天琪怀里闭目睡着,眼角边依稀可见滴滴泪珠。任天琪则搂着小玉,睁大双眼,瞧着床顶,怔怔发呆。
小玉起身穿好衣,下得床,在桌前梳理。小玉道:“兄弟,你不会瞧不起姐姐吗,会不会说姐是个不知廉耻之人?”
任天琪故如罔闻。
小玉回头,笑道:“兄弟,你在想啥,我在与你说话呢!”
任天琪收回神思,坐起身,笑道:“小弟没听清,姐姐不怪吧?”
小玉回身,笑道:“我是说你想知道上面茶铺里此刻如何了?”
任天琪笑道:“小弟一凡人,哪似姐姐得道之人,神出鬼没的!”
小玉起身抓过台上铜镜,取走宫灯,又摆弄了几下铜镜,转身笑道:“兄弟可前来一看就是。”
任天琪忙披衣下床,自后面搂住小玉,探首来镜前一看。果见得镜中茶铺里情景一览无遗,自是见得唐生智一人正焦急不安的坐在那里。
小玉上前挡住,转身搂住任天琪,抬头道:“要是天天能与兄弟如此相厮守,姐姐就是死了亦心甘的!”
任天琪笑道:“作鬼还有再死的!”
小玉笑道:“兄弟倒亦会贫嘴的。只是过了此刻,兄弟恐怕就亦记不起姐姐的了!”
任天琪笑而未语。
小玉倒了杯茶,自喝了口,又端给了任天琪。
任天琪笑笑,一口饮尽。
小玉紧紧搂住任天琪。
小玉转首瞧了眼梳妆铜镜,起身笑道:“时辰不早了,是该送兄弟回去了。”
任天琪笑道:“小弟此刻还不想走的!”
小玉笑道:“恐怕这不是兄弟的真心话吧,谁晓得你心里头又会如何的骂我呢。快穿好衣衫,随我上去吧。”
任天琪笑而未语,穿好衣衫,上前左手一把搂住小玉往怀里一拉。小玉是惊叫一声扑入怀。任天琪就势往后一退顶在梳妆桌上,右手藏在身后,一提气顺势一压桌面,但觉得丹田之中真气充备源源源不断,无任何异常;又右手已没桌面,遂心头大安,回过右手不住摸弄着小玉的秀发。
小玉一脸微笑依在怀里,半响,小玉抬头,幽幽道:“兄弟如此多情,令姐姐好生感激,但愿今后还是不要再相见的好,免得姐姐朝思暮想,此生怕是再不得安宁了。兄弟听姐姐话,还是早点离开此处,再莫回头的好。”
任天琪沉默了片刻,仔细端详小玉,深亲了一口,笑道:“这又是为何?”
小玉挣脱了任天琪,转身双眼情真意深,笑道:“别逗了,容我稍作修饰,这就上去。”
任天琪点点头瞧着小玉。
小玉微笑着上前双手搂住任天琪缓缓摸索,突然间,双手连出,点住任天琪全身几大要穴。
任天琪一怔,但已是不及,双眼朦胧,好似有千斤重。
小玉双手托住任天琪,点脚跳至床前,平放下任天琪,身手轻巧,一气呵成,竟脸色未变。这一切是不与其瘦小姣柔,弱不禁风之身形相乘,又有谁会料到如此一个女子竟然是身怀绝技的。
小玉又俯身亲了几口任天琪,愣在床前瞧着任天琪发呆,是的,虽说自己已阅人间男子无数,可还从没有一人能如眼前这个略有腿疾,虽年轻,却已是一脸沧桑的男子对自己这般情深意浓。小玉揉揉眼,笑了笑,从自个儿身上掏出一物,轻轻放于任天琪怀中。这才起身整理好衣衫,又回身双手托起任天琪,飞脚在房间角落里轻轻一点,就见得墙面之上,一道暗门无声打开,小玉跃身跳入一下就不见了身影,那墙面又恢复如初,房里一片安宁。
任天琪已是面朝下平躺在一张竹床上,耳闻得四下是一片寂静,遂睁开眼,见得是身在一间书房里。书房里灯火通明,清香缭绕,沁人心肺,百骸受益无穷;书房四壁之上悬挂些字画,龙飞凤舞;眼前桌上又摆设着文房四宝,干净雅致。眼前的一切很是熟悉,任天琪自是晓得此是何处,乃是响午三人打坐良久的书院。
任天琪忙起身爬起,整整衣衫,又伸手入怀,取出小玉相送之物,见得是一小的瓷瓶,拔开塞头一闻,瓶中淡淡药香,知道是药之类东西,遂又放入怀藏好。
小玉如何出手,如何出得洞来,任天琪自是瞧得一清二楚,凭着自己的护体神功及万分戒备,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为人制服,是他自个儿想暗中查看小玉究竟会如何出得去而已。只是因地道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又因小玉的确身手不凡,身手极快,倒亦一时不知天南地北,搞不清身在何处了,只是觉得黑暗之中,小玉托着自己跳上跃下,转过多道弯,开关了多道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