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又吹了笛子几次,怀抱少川的女子忙摇手打住,忧虑道:“不可再吹了,夜深人寂静怕得会是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或许是少主早已知晓咱们归来,只是少主此刻不太得方便罢了!咱们还是在此安心等待!”
这个世界其实是并不怕作得如何的选择的,怕的只是那一种刻骨铭心得等待;等待那是一种对生命,对人性,对自我的折磨,是一种精神与理智的摧残与崩溃。
二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岂料后面有那两只老狐狸正静静地观赏着。
一阵轻微的撩水声惊动了四个人的神经,忙彼此探头瞧去。
河面之上多了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个人。
那船正在河中心的水面漫无目的地晃荡着。黑暗之中不是很明显。
吹笛子少女正要起身,怀抱少川的女子一把按住她,摇摇头,低声道:“你急啥子,乾元庄此时戒备森严,就这么一条船不知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瞄着的!咱再等等看!”
吹笛子少女急道:“还等啥子,孩子已经给弄昏迷好久了,姐姐不怕夜长梦多吗!稍有闪失咱们可没好果子吃的!要不我再吹吹笛子瞧瞧是否四少主派来接应咱们的船!”
又是一段低沉的笛声。
河的对面也出来一段呜呜的笛声。
两个少女大喜。
吹笛子的少女正要起身迎上前去,怀抱少川的女子又一把将其拉住,低声道:“再等一会,等其到了这边再出去也不迟,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二人仍旧伏在草丛里不出声。
就见那小船晃荡着在水面打转,突然却直径往这边划来。
眼看着船儿就要靠岸了,蓦然就闻听对岸草丛里一声轻微的响动,夹带着空中一声尖锐的哨音,一支长箭射中了船上的那人;又见得水面窜出来两个人一拽小船自将船连人全给弄入水中,随后那出水的二人又爬上岸来两双眼仔细搜寻着这边的林荫与草丛。那二人并未能发现什么,那二人交头接耳几句又回身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河面只剩下一条底朝天的小船在荡漾着,夜风习习。
事态变化之快令这边的四人大惊。四人均未料到乾元庄的防范竟然是如此的了得。
良久四人均未动弹,河面一片安宁,对岸的乾元山庄里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彷佛一切均未曾发生过般。
正在两位少女坐立不安为难之际,少女手里的笛子居然又响了起来,呜呜作响,长短不一。
两位少女大喜,怀抱少川的女子道:“是叫咱们向前的,前面另有通道进庄的?”
吹笛子少女点头笑道:“是,是叫咱们沿着河道往前走,说有人在前面接应咱们的!”
怀抱少川的女子道:“这就好,姐姐我是一日也不想过得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的!那咱们快走吧,我这一整天的抱少川快抱死了!”
两位少女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没走得几步却又猛然回首谨慎瞧着身后。
吹笛子少女不解道:“姐姐你在磨蹭啥呢,莫非你还担心咱身后有人不成,瞧你这疑神疑鬼的!”
怀抱少川的女子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道:“没见得乾元庄里戒备那么森严?难免没有人不暗中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的,这要是将人引导到前面,咱姐妹可就给人家逮个正着了,怕是会连累到少主的!”
同伴笑道:“姐姐要是担心这些倒也无妨,莫忘了咱们那是哪里出身的!虽说这里不比得咱老家,但可用之物还是有的!瞧我的!”
就见得那女子自怀里掏出一物散在前后,一股腥臭弥漫在空气里。
未用多久,但见得月光下一片恐怖,数不清的蛇,蝎子与那些不知名的虫子蜂拥而来。
草丛里飞出两条人影惊叫着往林荫深处急飞而去。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这才满意地扭头往前飞去。
少川的丢失自是牵动了乾元庄里诸多人的心,也过早地绷紧了乾元庄的防范与戒备;但这其中最为悲伤的却是慕容燕,而最为用心的倒是师祖南宫雄。如今这任天琪康复率众人出征后,乾元庄也基本上是与外界隔绝了,外人自是很难混进乾元庄;只是这种外松内紧的状况非知情人而不知晓的。南宫雄与慕容燕爷儿俩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仔细留意着这乾元庄的动静,两日过去了可还是没有一点的头绪。南宫雄郁闷得很这不趁着夜黑又晃悠着来寻慕容燕。慕容燕也刚从外面回来,与秦妈正在房间里唠嗑。
见得师尊进来,慕容燕忙起身请南宫雄坐下,又使得眼色叫秦妈出去瞧着点。
慕容燕给师尊满上茶,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这几日没好好休息的吧,瞧着您这胡子眉毛的邋遢样,怕是几日未曾梳理过的!”
南宫雄哈哈大笑,低头喝口茶,笑道:“那是,难得不在怡红轩里呆着,这身边又没有人管着,也没有人知晓我老头子的大号,我老头子难得如此的自在的,怎么,令你娃儿瞧着不舒服的了?”
慕容燕转到南宫雄身后轻轻推拿起来,笑道:“那里啊,燕儿岂敢有如此大不敬的念头的!想来师父您也是为了少川之事才如此的,燕儿真不知晓该如何感激您老人家的!这不,我就先给您老人家敲敲肩背得了!”
南宫雄闭着眼很是享用,笑道:“我老头子折腾得开心,我是为自己的徒孙而奔波的;再说便是为了今日你这份孝心也是值得的!你娃儿可是姑苏慕容家的大小姐,不亚于皇亲国戚,非同一般的,这可不是平常人能消遣得起的!”
慕容燕笑道:“师尊真会开玩笑,我又有哪里不一般的?不过,我闻听琪弟说您老人家可是向来管教甚严,唯我独尊的!”
南宫雄睁开眼一愣,笑道:“我老头子便是那么令人讨厌的?得,那小子的事咱爷儿俩间就不要去理会的了!人家可是长大了,自己又有主见了,我们这老的可就不中用了!再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我老爷子如今疼爱的只是自己的徒孙而已,有哪里管得了他老子的大事的!”
慕容燕闻听不觉喜上眉梢。
她知晓少川是绝无性命之忧的,眼下不过是多吃一点苦而已;他日孩子一旦回归蒙师尊调教那身手绝不会逊色他老子任天琪多少的,想必然也是江湖一杰的了。
慕容燕笑道:“师尊您老人家生气了?都是燕儿的不是!”
南宫雄微眯着眼,品着茶,一歪头笑道:“娃儿就是会说话,我老头子生啥气,有啥气可生!纵然是想生气也生不到娃儿你的头上的!嗷,对了,这几日庄里就没有啥可疑之处的?”
慕容燕道:“燕儿近来专心着力于紅绣师妹苦练文家剑法,早去晚归的少在庄里呆得;庄里有家兄坐镇想来一旦有任何异常也是不会逃过家兄的眼睛的!先前闻听师尊是在庄里见得两人劫持了少川的,家兄便请得七扇门都统林木杉林大人一同随同庄里仔细排查了庄里的大小住户,果真有所发现,说是那户人家一家夫妇二人均无声息死于一种不知名的毒,又给藏尸地窖中!”
南宫雄长叹一声,放下茶杯,又摇手止住慕容燕,笑道:“师父我哪里又劳累的,倒是娃儿你孩子不在身边不免挂念,又要照看着紅绣,倒是你才是真累了;其实啊这身体累是次要的,这里累才是真叫累的!”南宫雄一指自己的脑袋道。
南宫雄道:“老头子我这几日也在庄里仔细转了转,也去了那住户家仔细瞧了瞧!”
慕容燕转身南宫雄前面,垂首恭立,笑道:“师父可有发现?”
南宫雄笑着自怀里掏出一只银镲放在桌上。
一支蛇形状的精致银镲。
慕容燕忙上前捏镲在手仔细端详。
这是一支银子打造的头饰,一条蛇盘旋在长针之上,绿眼红舌,似乎是比得平凡人家的头饰要诡异与恐怖些。蛇蝎毕竟皆是不祥之物。
慕容燕抬头瞧了一眼南宫雄。
南宫雄慈爱地瞧着慕容燕,道:“娃儿可有发现?”
慕容燕又仔细闻闻,瞧瞧,道:“此镲分量不轻,怕得不是纯银打造,自然也非单为装饰;上面淡淡余香犹存,定然是女子所用之物,丢弃不久;还有这镲身,尤其是其尖,泛出微微蓝光;又这红色舌尖,红中带黑,也怕是机关重重,怕得是已沾染剧毒!只是如此的不祥之物绝非庄里一住户所有!”
南宫雄赞许地点点头,道:“娃儿所说即是,此镲腥味过浓必然沾染剧毒。如此,劫持少川的必然是身怀毒术的两个女子,而放眼天下,又有何人会对这一个年幼的孩子心怀不轨的呢?难不成少川的身世已然外漏?是琪儿昔日的仇家所为?想来也不可能的!”
慕容燕迟疑道:“师父说的是,少川的身世外漏必然是不太可能,外人便是最多也只晓得少川乃姑苏慕容家的少主!这般说来最大可能便是有人要拿孩子威胁我慕容氏了?能敢与慕容氏公然过不去的天下人可没有几个!难不成就是生死门所为?”
南宫雄道:“朝廷素来与你慕容氏礼仪有加,犯不着为了龙族为难或者说是要挟你慕容氏;更何况生死门赵爽早已与你慕容氏沟通,区区一生死门还没有可能说是顶着与慕容氏翻脸的代价来劫持你慕容氏的。劫持少川的必定另有他人!”
慕容燕垂头思索一会,道:“家兄也说此事绝非生死门所为,但仔细想来,知晓我等来乾元庄会盟的人本就不多,知晓少川同行并知晓少川住在后院的人就更少;更何况乾元庄的防范与戒备甚严,后院女眷住所更非常人能去的。如此,既然最有可能出手的乾元庄没有参与,那劫持少川的就只有两种人了!”慕容燕紧紧盯着南宫雄。
南宫雄点点头,道:“哪两种人最为有可能?”
慕容燕道:“从劫持少川之人在乾元庄里暗设落脚点来看,一是龙族,或许是知晓慕容氏与朝廷素来关系密切,担心慕容氏与生死门联手而作了乾元庄所不便作得的事;一是此时此刻乾元庄中居住的外来客人,其的用心叵测!”
南宫雄点点头,道:“有道理,那依娃儿你所见,该是何种人最为可能?那乾元庄文家五子又身居何种角色的?”
慕容燕摇摇头,沮丧道:“燕儿不知晓的,但燕儿倒是真心期望是龙族人所为,毕竟龙族与乾元庄还不是真心要劫持少川,为难慕容氏的!”
南宫雄一笑,道:“娃儿,你可不要小看了这根银镲!”
慕容燕一愣,紧盯着自己手头的这根银镲发愣,良久,其暮然醒悟道:“师父,庄里倒是有这般一伙人颇为合适的!”
南宫雄道:“娃儿,你是说白驼山?”
慕容燕点点头,紧张地瞧着南宫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