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醒来，气也喘不过来，却发现一条大腿压在自己身上.用劲力气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粗腿推开后，王晨依然半天回不过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耳边不算太响的呼噜声持续传来，睁开眼睛，就着屋内昏暗的蜡烛，看到自己的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大男人。王晨想了好一会，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该死的程务挺，和他喝酒喝醉了，就倒在他的床上睡觉，还把腿压在他身上，难怪梦见被人掐脖子，气都喘不过来。
不过王晨也迷迷糊糊，起来撒了泡尿后，继续上床睡觉，也不管程务挺怎么样了。
浑身难受的不行，昏乎乎的，人也困的要死，当然要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发现只有自己躺着，程务挺早不知去向。
昨天蒸馏三勒浆，得了几斤蒸馏液，两人开喝时候天还没黑，王晨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大亮了。幸好，再醒来时候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头也不疼了。
不过肚子却觉得挺饿了，
也就在他醒过来，准备起床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之际，一名服侍他的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作礼说道：“王公子，程将军已经离去!刚刚裴大都护使人来传，要是你醒了，用了早饭后，就过去一下，他有事要问询于与!”
“好的!”王晨答应了声，也就自去梳洗。
用罢了下人准备的早饭后，王晨也就独自一人，往裴行俭所住的地方过去。
今日正好，和裴行俭说事后，可以顺便探望一下裴婉舒，看看她伤情恢复的如何了!
来到大都府的正厅外，没待他表示什么，一名守卫在外面的军士上前来作礼，让他直接进去就行了，裴大都护正在里面等他。
王晨进到正厅的时候，看到裴行俭独自一人，烤着火正在独酌，也马上上前见了礼。
裴行俭摆摆手示意王晨免礼，让座后，指着面前酒壶中说道：“王公子，这是你昨天和程将军一道制作出来的烈酒!某听闻程将军的禀报后，甚是好奇，就取了一点过来品尝。还真的让人惊异，没想到经过简单烧煮，此酒就变得这般烈了!呵呵!”
“裴大都护，小子还真想过来和你禀报此事呢，没想到程将军先于小子一步和你说了!这酒喝起来应该更带劲的!”王晨嘿嘿笑了两声后，再道：“裴大都护，其实小子这样做的目的，并不只是想提高酒的烈度，而是有另外的目的的!”
“哦？什么目的？”裴行俭眼中闪现着惊讶。
“是想以更高烈度的酒，用来消毒伤口!”
“啊？!”裴行俭忍不住发出了声惊叹，忍不住追问道：“竟然如此？你与某说说其中的缘由!”
见裴行俭对此感兴趣了，王晨心里涌上难言的兴奋，理了理思路后，也就开始讲述：“想必裴大都护也知道，许多东西泡在酒里面，很长时间都能保持其形状而不变，更不会腐烂，也就是酒有保鲜、杀毒的功能。注意到这一点，家师在研究医理时候，也尝试着用高浓度的酒来清洗伤口，结果发现以高度酒消毒过的伤口，比不经处理的伤口感染化脓的机率少很多。家师经过多年的琢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就是酒里面这种代表烈度的东西，有非常好的杀毒效果，用来处理伤口，可以杀灭大部致病之毒物，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毒物感染的发生!家师将这种东西称之为酒精，意为酒中之精华!”
“酒精，酒中之精华？”裴行俭默念了两遍后嘴角抽了抽，露出点让人看不懂意思的笑，道：“王公子，你师父真是博学，连酒中成分都花了精力研究，呵呵!太不简单了!”
“家师闲着无事，就喜欢琢磨这些，在下耳闻目睹，也学了很多，上次李校尉与吐蕃人遭遇，有军士负伤时候，就想到用高浓度的酒拿来消毒伤口，只可惜军营中没有酒，只能罢休，最后以煮沸过的开水代替了!”王晨跟着笑笑。
再道：“裴大都护，家师在琢磨中明白，酒的烈度越高，杀灭毒物的功效就越好，因此家师也一直在想办法提高酒的烈度，也琢磨出了这个叫蒸馏的办法。除了饮用之外，就是想以高度酒作消毒之物!在下想着，安西战事颇多，安西军将士受伤后要是能有消毒之物处理伤口，及时医治，那伤残率肯定会大幅度地降低!这样，许多伤重将士的性命可能就可以挽救，伤轻的可能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唔，说的有理!”裴行俭抚着胡须，一脸的肃容。
王晨所说，将他的心打动了。他的神思也开始游移，往更高层次去想了!
这些年安西战事频发，安西军虽然以骁勇善战著称，但再精锐的军队，作战时候肯定会有许多将士受伤的，受伤将士的伤残率是一直困扰领军将领的大难事，要是有办法将战争的伤残率下降，那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如果王晨愿意将他所学的医道传授给军中医官，那该多好？
看到这，裴行俭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将自己刚起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王公子，某想求你一件事!还希望你能答应!”
“裴大都护客气了，你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王晨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了。
“某希望你能将医治创伤之道传授于军中医官，不知道王公子肯否答应？”
“当然可以!”料到裴行俭会提这要求的王晨马上答应，“其实裴大都护不要求，在下也想和你提此建议，将我所学的医道传授于军中医官，提高他们的医术，让更多受伤的将士能得到及时的医治!”
“那太好了!”
“只要裴大都护允许，在下可以将我所学的任何知识，都传授给想学之人!”说这话时候王晨心里涌上许多的豪气。或许凭他一已之力，可以为这个时代带来很多的改变。有裴行俭这个大人物的支持，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那当然好!”裴行俭大喜。
这是他非常期望，但一直不好意思向王晨提的事，如今王晨主动说了，他如何会不欢喜？
他心里感叹，原本自己一直自信所学颇丰，无论天文地理及其他杂学都有涉足，但与面前这个少年人相比，差的实在是太多了，更不要说王晨嘴里的“师父”!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