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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蹙着眉头。
顾泽已经冲了过来:“爹,我也是你儿子,那是你孙子。那才是你的亲孙子。”
“混账。”顾大人脸色大变。
顾夫人忙拉住顾泽。
“老爷,泽儿这是太伤心了。那是我们盼着的孙子啊,怎么就……”
顾大人用力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不是不痛。
可薛瑶那孩子不过才一个月不到,这么容易就没了,只能说明胎儿不好。他不生气,气得是顾文柏的作为,让他脸上无关。
虽说父子不和。
可依然是孝道至上。
顾大人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地紧,渀佛被人用力地狠狠地打了一个又一个耳光。
月巧。
这就是你的儿子。
你给我生的好儿子。
顾大人冷着脸,甩着袖子离开。
顾泽欲要挣脱追赶过去,被顾夫人一把抱住。
“你急什么?慢慢来,慢慢来。”
那个眼神,她是见过的。
顾夫人心里大笑,黄月巧啊黄月巧,你们母子总是不给自己活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活路走。
“是叫年哥儿了吧。”
薛宁眉眼含笑,一扫之前的悲伤,从顾文柏回来之后心情是一日比一日晴朗。
顾惠一边抱着顾修年,一边小心地打量。
见她真是开心,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昨日洗三她也是来了,来之前李少爷还给了她几只小金鱼添盆,虽说比不上其他人,可也得了一声赞叹。
顾惠心里高兴,更开心的是看到顾文柏回来。有哥哥和没哥哥是不一样的,只是早上就听到了格格被皇上免职。李少爷同她二人商量过后,顾惠才又上门过来。就是想探听一些消息。
“是啊,你大哥说叫顾修年,我想着也是不错,等满月之后就开了祠堂。”薛宁脸色比昨天也是好上了许多。
一早起来胃口也好了。
孔妈妈满意地不行,还因此让人去了枣子胡同报信。
顾惠笑了笑。
薛宁看了一眼,就道:“你哥哥的事情,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况且……有了皇上的这么一个意思,其他人也不能再说其他。”
顾惠一点就通。
薛宁笑道:“婚后果然知道多了,是妹婿告诉你的吧。”
顾惠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李少爷的确分析了情况告诉他,虽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可有些情况以经商上的事情来比喻也是容易理解的。
只是免职的话,已经算是不重的惩罚了。
况且还是暂时地。
顾惠从薛宁这边得了意思,高高兴兴地回去。
薛宁笑了笑。
丁香进来道:“薛家大*奶来了。”
唐心竹?
薛宁楞了一会儿,请人进来。
唐心竹穿了一身八成新的圆领褙子,头上插了一直鎏金的簪子。
这么一看。
薛宁模模糊糊就有了一丝陌生感。
“那个时候在老宅看到八妹妹和如今的八妹妹完全是两幅模样了。”唐心竹捧着茶盏心不在焉地说道。
薛宁不解,轻轻嗯了一声。
“江家表妹的消息,你可有?”
薛宁再一次茫然了。
唐心竹轻轻一笑:“瞧我,你怎么会记得呢。”
薛宁蹙眉。
“家里几个姐妹呢,就是江家的表姐如今都是过得不错。只可惜……”唐心竹突然笑着说道:“九妹妹没了,你知道吗?”
薛宁整个人愣在那里。
薛……薛倩。
唐心竹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看吧,你也不知道的。其实……也不能怪你,就是府里也没个人知道,要不是收到报丧,谁能想到还是一个花朵一样的人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呢。”
薛宁精神恍惚地送走唐心竹。
似乎她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薛倩。
薛宁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见她了,似乎在被忽视下,就连自己生下了年哥儿都没有人去了诸家那边报信。
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顾文柏才到了二门,就被等在那里的雪菊着急地叫回正院。
一回来,就看到薛宁恍惚的样子。
突然被拉入熟悉的怀抱,薛宁双手环着腰,整个人的埋了进去,鼻间都是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刚去了曲阳那一年,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九妹妹了。只是……后来的事情,关系才慢慢淡下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冷心的人,九妹妹是如此,再早之前的丁家姐姐也是如此。”
“其实她和那诸家少爷,我看着是合适的,可人合适,家世不一定合适。我其实应该阻止的是不是,或许如此九妹妹就不会在这个年纪就突然没了。她才多小,和我同岁呢。”
顾文柏目光一闪,轻轻拍着背。
一个人絮絮叨叨地,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听着。
直到哭声响起。
薛宁才抹了眼角。
“年哥儿醒了呢。”
顾文柏嗯了一声:“这小子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胡说。”薛宁嗔道:“总共才几天,昨天才见过的,今天就长大了?”低下头哄着怀里的孩子:“年哥儿你要慢慢长大,娘可不要你一下子就变成大人。咱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地,从婴儿到孩童,从少年到青年。”你的父亲会教导你成才学会担当和责任,娘会教你勇敢和微笑。
……
薛婉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
香玉从外面进来。
薛婉道:“王爷不来?”
香玉低着头:“王爷在正院那里,听说王妃身子不舒服……”
“别骗我了。”不舒服,之前不也是不舒服过了吗?
果然……姨娘你说得真对,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一开始两个人就不是以利益开始的,何必去谈什么感情。幸好……幸好我一直没有给了他。
薛婉摸着肚子,眉宇间有了一丝困惑。
香玉吸了一口气,头垂得更低了。
丁香去了一趟枣子胡同打探消息,顺带把安哥儿也带了回来。
“……那边明日就准备发丧,说是病了好一阵了,一直没有治好。昨天才彻底熬不过去走了,老太太想着四老爷他们去不了,到底亲戚一场,明日和太太过去一趟,就把小舅爷给送了过来了。”
“不是有赵先生吗?”
“赵先生不在。”
薛宁点了点头。
她如今在坐月子,只能吩咐人好好照顾安哥儿了。
“年哥儿,我是舅舅。”薛和安眨巴着眼睛。
孔妈妈在一旁笑个不停。
“小舅爷,小少爷肯定知道你是舅舅的。”
薛和安正色地点头:“对的,我以后要照顾小外甥。小外甥要记得我这个舅舅,不然……不然的话,就打屁屁。”
“谁要打屁屁啊……”
薛和安目光一亮,转过身子奔了过去。
“姐夫,我今天来和你一起住。”
顾文柏想了一向,笑着应道:“好。”记得最早的时候,安哥儿才比年哥儿大了那么几个月,就在自己身边怕来爬去。
如今都这么大了。
等几年过去了,年哥儿也会像安哥儿这般健康长大。
顾文柏越想眼里越是柔软,很干脆地应了下来,又让人去和薛宁说。
薛宁自然是乐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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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坐月子,顾文柏就不该陪着。
只是差点经历生离死别,府里的人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但孔妈妈为此也没少念叨。
薛宁都是知道的。
就是顾文柏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要泡了药澡。
……
顾文柏醒过来的时候,先是一怔,看向旁边睡着的人,有那么一下茫然了。但片刻后就又清醒了过来。
似乎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
顾文柏轻轻穿了衣服出去,吩咐桂花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等他到薛宁那里的时候。
薛宁正在吃饭,一看到她,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老爷,这汤是给夫人补身子的,你要喝的话,厨房里有别的。”孔妈妈突然就说道。
顾文柏朝薛宁望去,见她目光暗了下来,嘴角可疑地翘了翘。
“不用了,我不喝汤,就吃点粥吧。”孔妈妈准备的早饭还是多的,足够两个人吃。顾文柏又道:“我有话要和夫人说了。”
孔妈妈识相的告退离开。
两个人关着房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孔妈妈守在门外,看到从门里出来的顾文柏打了一个饱嗝,立刻眼神都变了。推了门进去,就看到薛宁笑得跟偷腥了一样。
孔妈妈摇摇头,心道少一顿就少一顿吧。
也不差这一点。
顾文柏离开府里,直接去了一趟永昌伯府。
“你有什么想法?”永昌伯看完手里的信,望着眼前的外甥。
顾文柏冷冷地吐了一句话:“分家。”
永昌伯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文柏知道若是事情真闹了出去,自己这个大舅舅怕是也不乐意的,若只是舀来要求分家的话,倒是可以。
他虽然着急,可不介意一步一步来。
先分家,该报的仇,他绝对不会忘记。
可有些事情却是必须有个决断了。
他这边绝对不能让妻儿被牵连了进去,只有分家,一分为二,才能把影响弄到最小。只是这分家也不容易。
而若是亏了的话,他也不乐意。
该为自己儿子舀回来的,他一点都不愿意放过。
“那边的话,只怕是不肯。”永昌伯犹豫道。
顾文柏心知这个大舅舅不像二舅舅那边,却也道:“放心,那边只会比我们更心急,那就正好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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