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鸣没想到这个小黑屋里,还有其他人,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听到对方说踩到他的手了,连忙把脚抬起,连连说对不起。
尊老爱幼一直是徐一鸣的无数不多的优良品质之一,不过他客气与谦卑,在躺在地上铺盖的老人似乎视而不见。
躺在地铺的老人,没有理会他的道歉,说话的语气也尖酸刻薄起来,“小子,身手不错呢,刚才一脚谭腿也踢的刚猛无比,回还转折迅速畅通,刚才我要是站在你背后,你就废了我是吧,小小年纪就如此阴狠!”
说道最后,甚至徐一鸣也看不见他是什么动作的,自己的双脚就被这个老人缠着了,像被根藤缠着一般,任凭他怎么变换步伐,也摆脱不了,老人的双手纠缠。
无奈之下,徐一鸣只能能够,一脚踢出,有些阴狠的踢像老人的眉心处,他不退反进的打法,只是想吓退对方,没想到老人也不闪躲,单手架起来,迎向他的腿部,似乎知道徐一鸣的腿法套路,率先抢占了先机。
下一刻,徐一鸣就把老人抓着右腿,一绊,一摔,徐一鸣甚至感受到自己大腿根部传来的巨大力道,那种由内而发的内劲,直冲的他腿部。
他就被腾空甩出,狠狠的砸在小黑屋的墙壁上,扑通的闷哼一声,墙壁上因年份失修的墙粉,被砸的掉出一块。
刚好落在了徐一鸣的脸上,一片白粉。
呸——
徐一鸣吐出口腔的灰粉末,从肺部的呼出的气体,吹得室内的细小颗粒尘土飞扬。
徐一鸣甚至感觉自己被这一摔,都把内脏的摔出血了。
抹一下脸,徐一鸣挣扎起来,看着这时像一尊佛像打坐在蒲团上的老人,多了一股深深的忌惮。
这是第一个在徒手搏击,对敌上能让他觉得最为危险的一个人,就算他之前没有受过伤,对上老人,徐一鸣也没有感觉自由多少胜算,甚至比陶明宇上林湾别墅内,遇到的那个使用泰拳的秦管家很有危险。
徐一鸣仔细的打量着老人,刚才因为室内光线适应的缘故,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此时只见老人一头披乱的银色长发,蓬松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月没有修剪。
甚至穿着也不是普通犯人穿着的囚服,而是一身褪了色的蓝色工作服,年纪不好猜测,六旬或者七旬,徐一鸣在心底没有具体估算,可是这么一个老工人装扮的老人,本身就跟监狱的风格相冲突,甚至还是被关押在一个禁闭室里面。
“你到底是谁?”徐一鸣忌惮的问道。
老人没有回到徐一鸣的文话,而是反问起来:“嘿嘿,小子,不错嘛,不仅身手反应灵敏,抗打击能力也不错,可惜进攻能力不行,似乎你进来这里就受了不小的内伤了?”
徐一鸣一脸骇然:“你怎么知道?”
“废话,刚才我揍你小子,看到你步伐凌乱,进攻我时,力道不足,甚至现在的你一脸惨白,像大病初愈一般,这以为老头我是瞎子?”似乎觉得徐一鸣侮辱了他的智商,老人一脸不悦。
徐一鸣连连回退,站在远离对方的墙角处,他可不敢靠近这个喜怒无常,身手有如此恐怖的老头。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之下,徐一鸣觉得还是远离对方才好。
不过老人只是跟徐一鸣对视,除了开始把徐一鸣摔出去,就没有什么动作,盘脚在地铺上,也不理会徐一鸣,像是入睡,又像打坐,闭目,一动不动。
徐一鸣靠着墙壁坐下,屁股接触着水泥地板,穿来一股凉意,让他平复一些血气,刚才被对方一摔,折腾可不浅,他现在已经知道孟哲武都他实行二级严管,是为何意了。
孟哲武没有亲手对付他,而是让刘老大一伙人找他麻烦,然后等他把对方打伤时候,才把他扔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这个来路不明喜怒无常的老头教训他。
要知道孟哲武这个第一大队的大队长,竟然被陶明宇收买了,想要他的命,肯定会事先了解他的资料,知道他的身手。
没想到派出刘老大那些乌合之众,只是一个引子,现在关他禁闭才是目的,甚至孟哲武未必没有假借他人之手,除去他。
看着这个脾气怪异的老头,徐一鸣越来越觉得可怕,要是对方现在动手杀了他,以他现在的状态,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这是徐一鸣,第一次做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是还是无力抗争,不像玉带河里的对抗鳄鱼,也不像在上林湾别墅对上那四个杀手以及武力值不错的管家,那些他都有能力反抗,都有能力拼搏。
而这个看起来普通,却身手深不可测的老人,让他有一种深深绝望感,甚至这样的绝望比在法院里,他被判定为无期徒刑还更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静无声息的禁闭室,突然响起老人的声音,“小子,你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关进这里送死的?”
“送死”两字,老人说的轻描淡写,甚至听清来像说笑,可是徐一鸣从对方冷漠的话语听得出,对方绝对没有开玩笑,要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原因,对方犹豫没有动手,那么现在他已经被对方揍得半死。
可想而知,他被孟哲武特意放进这个间禁闭室,对方同样也了解着老人的性子以及身手,绝对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听到老人话里的迟疑,徐一鸣连忙爬上杆子,说道:“我为了救人,得罪了一个副市长的儿子,他就把我陷害成杀人犯,甚至对方还想杀了我,于是我就进来这里了!”
一句话就把他跟陶明宇的恩怨给概况出来了,当然没有没有说唐小小替他挡子弹,也没有说他曾经侵入对方的别墅,像亲手杀了对方,可是他的话语里,隐含的信息也足够让老人,得到他所想要的了。
徐一鸣说完,老人也没有对这件事发出什么疑惑,而是接着问道:“小子,你的临清谭腿是师从何人的?甚至刚才最开始的一个连环后侧踢,是谁教你的?”
徐一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性子古怪的老头,没有对他跟市长儿子的恩怨感兴趣,而是对方下意识反应时,使用出来的招数感兴趣,似乎这里面还隐含着某些他不知道的辛秘。
看着老人陷入某种回忆,徐一鸣顾不得像那么多,很老实的坦白道:“我是一个孤儿,出生就没有父母,是被我爷爷领养大的,他是叫徐光荣,是一个参加南越战役的退役军官,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退役的,他也没有说,而是到了小渔村当了一个破落的小学校长,然后他的格斗术,谭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他教我的!”
徐一鸣说着,说着就停不住了,这个时候他同样想起老头子,来到江城市满打满算现在也已经有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的人生简直是天翻地覆。
高考过后,放弃进入进入读大学的机会,然后跑到江城市来当一个普通的餐厅服务生,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女人,还被逆推了,甚至被副市长的儿子陷害成杀人犯,判决了无期徒刑,现在被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尽管痛恨陶明宇这个官二代草菅人命,尽管痛恨警察没有基本职业操守,可是他没有觉得自己老天,对自己有什么不公,也没有怨天尤人,可是徐一鸣还是像那个记忆中风烛残年的佝偻着背的老人了。
想到老头吹嘘自己当年的光辉岁月,却在死后凄凉无比,除了小渔村一些渔民扛棺材出殡,海军陆战旅出了一辆车,一个花圈,别的什么也没有,只留下一座孤坟,埋葬在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