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子走后.徐一鸣才想起自己过來小院子的目的.他是來看望诸葛武侯的.结果莫名其妙的跟那个女人打了一架.应该是他很无辜的被对方胖揍一顿.
他到现在还沒有头绪.这到底是咋回事.
小院子的房子不大.会客厅.还有旁边的卧室.以及右侧的书房.徐一鸣打量一番.却沒有找到诸葛武侯.
也不知道这个老爷子去哪里了.人不在.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屋子那么热闹.诸葛武侯沒有出來阻止的原因.
人不在.徐一鸣跟着姜成军俩人出了屋子.在院子的石凳子等着.
“姜大哥.人不在.你先坐着.我先找找看.”
可徐一鸣刚拉开小铁门.便见诸葛武侯跟随一个医生走进院子.见到徐一鸣老人愣了愣.也沒有理会徐一鸣.跟以往的一样.把他当成透明人.
徐一鸣也不恼.基本上这个脾气有些怪异.甚至喜怒无常的老头.每一次见到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这一次见面不动手了.可他刚进屋子就被那么妖孽的女人.教训一顿.
诸葛武侯还是一副老工人的装扮.蓝色的工作.跟监狱里犯人特制的灰色囚服不同.到了老人的身份.整个盘山监狱沒有人敢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百纳千层底的黑布鞋.精神矍铄.扫了一眼.看着徐一鸣.两眼微微一亮.随着对着旁边的护理医生说道.“何医生.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告诉你.”
“那侯爷注意修养.”何医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小院子.
“小子.还沒有死呢.”诸葛武侯终于开始跟徐一鸣说话.
徐一鸣知道他特指什么.当初孟哲武让他去炸矿石.想让矿石炸死他.沒有想到被他趁机越野而出.要不是孟哲武狗急跳墙.敢想欧阳菲菲下手.那他现在还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
如今见到老人旧事重提.他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谢谢诸葛爷爷的帮忙.”
“小子.倒知道摸鼻子蹭脸.知道跟我拉关系了.”老人讥讽的笑了笑.
徐一鸣还沒有接上这个问題.当时他想法单纯.只为了越狱.当然不知道老人已经为他安排好一切.如今了解真相.也知道的愚蠢.不过事情竟然做了.现在也只好装傻装愣.连忙转移话題.朝老人介绍起站立在一旁的姜成军.
“这位是的我的同事.姜成军……”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姜成军已经笔挺的站立.上前几步站到老人的面前.双脚一并.啪一下.立正.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看着微微有些愕然的老人.大声的说道.“十三师.钢拳团.钢七连炊事班一等列兵.姜成军.见过政委.”
声音洪亮.神情肃穆.甚至听得到姜成军的歇斯底里.伴随着他的声音.随着做了一个奇特的动作.如果身边有着步枪.还有军刺.那么这个奇怪的动作就是十三师出征誓师的战前动作.
这一刻.时间凝固.
诸葛武侯看着眼前这个精壮汉子表情坚毅的神色.看着他比划着那个熟悉的动作.还有身上一些酷似军装的保安制服.心神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热血沸腾的年代.
看着眼前这个快到不惑之年的汉子.有看到站在旁边的徐一鸣.老人的愣了愣.就这样站着.下意识的提起右臂.刚想回个礼.下一刻.又垂落下來.这一刻.老人的身影.落寞无边.
“都已经成为过去了.都不在了.我也不是你的政委了.”老人幽幽说道.
一老一小.再加上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就是十三师三代的传承.只是沒有想到当年最小的哪一个大头兵.如今也退役了.
十三师终究成为历史.湮沒在历史的尘埃.
半晌.老人摆了摆手.让徐一鸣跟姜成军坐下.声音嘶哑的说道.“沒有想到你们两人竟然认识.当年被听到炮弹就直接被吓哭的小家伙.现在也成为快到不惑之年了.跟我说说你从十三师之后出去的情况吧.”
徐一鸣听到这段话.就知道老人认识姜成军了.而且还印象深刻.二十年前姜成军十七岁.二十年之后.姜成军三十七岁.不正是快到不惑吗.
姜成军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仿佛又回到了军队里.“报告政委.一等列姜成军从十三师番号打散之后.被调入羊城军区第三十二集团军利剑大队.曾获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两次.九八年上尉连长退役.沒有给十三师丢人.”
老人微微一怔.身形慢慢的伛偻了下來.“九八退役了.原來.你也已经退役快十年了啊.”
“班长.连长.甚至已经他们都选择了退役.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知道当年战区首长宣布师长跟政委退役的消息之后.整个是的编制就已经不在.大家都心灰意冷.选择专业.后來老班长也走了.炊事班就剩下我了.后來得知情况.后來我得知情况的时候已经迟了.所以……”
“所以.你就申请退役了.”
“对不起.政委.我当了逃兵了.”
可是看着一直都挺直着腰杆.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汉子.这一刻委屈的像个小孩.抱着脸埋在石桌上.
“当年老班长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结果一个班的弟兄们.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们都是我们十三师出去的.一个都沒有回來.而且军区内一直不派人搜救.也沒有支援.后來我们找到老班长的时候.老班长是被饿死在丛林里……所以后來老营长.老连长.都走了.我才后知后觉.十年前.也申请退役了……”
“不怪你们.是你们的师长的那个土匪惹下的债.让你们偿还.都委屈你们了.”老人的声音显得更加嘶哑.
“政委.当年到底发什么什么事情了.上头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十三师.我们是南疆战役的功臣我.每一次胜利都是弟兄们用生命堆出來的啊.上头凭什么那么对待我们啊.”这一刻的姜成军.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第一次出了新兵连.被炮弹吓得哇哇大哭的时候.遇到那个从军车下來傲岸的身影.
徐一鸣坐在旁边.他就是一个局外人.他沒有经历过南疆战役.不知道当年十三师经历过什么样的打压.那些曾经在十三师任职的基层军官以及士兵后來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压.他同样不知道.
可是看到哭泣成泪人的姜成军.他心中的某根弦给弹动了一下.他一直因为姜成军的退役是自动申请的.
沒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辛秘在里面.
一个班的战士.都是十三师走出的官兵.就这样被某些人葬送了.这里面的信号.已经足够明显了.军方又在在刻意的打压着十三师出身的官兵.甚至在秘密的消磨着十三师的痕迹.
就在徐一鸣思考当儿.
顿时.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只见诸葛武侯一巴掌把在石桌上.原本镶嵌得极为工整的石桌上层石板.
就这样被他一砸.直接翘起來.上下急速的摆动之后.就从石墩口掉下.砸在地板上.
碎裂成五块.
可想而知.老人刚才盛怒之下的一掌的力量.到底有多骇人了.
老人却不知道.目光骇人.声音凌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们该死.他们真的该死.当年就应该都把他们送入地狱.”
这是徐一鸣第一次在老人的身上感受到浓厚的杀气.这种煞气.只有长期在千军万马的对战中才凝练起來.这是和平年代的军人根本就沒有办法具备的.
徐一鸣沒有來的感受到周边的空气一滞.顿时.被老人的气场给震撼住了.
他的也不是沒有杀过人.在他手中多少也几十条人物.上林外别墅入市杀人.盘山矿场的爆炸就是他的造成.再加上天鹅酒店的爆炸案.仅仅两场爆炸案.就有三十多人的命葬送在他手中.
可是他的煞气跟老人一比较.就像**的大海.投入一滴泪.荡不起一丝波纹.
就在徐一鸣跟姜成军两人都骇然以老人的散发出來的气势的时候.老人突然的喷出一口血箭.身形摇晃.踉跄.差点栽倒.
徐一鸣眼疾手快.來不及多想.直接过去搀扶住老人.
“诸葛爷爷.你沒事吧.”
“政委.你要不要紧.”
老人摆了摆手.挣脱徐一鸣的搀扶.强硬的坐在石凳上.腰杆挺直.双目精光再次闪现.
“我沒事.老毛病了.一激动.就吐血.”
这时候.徐一鸣才想起老人刚才从外面后來的时候.还有专职医生陪护.
想到老人一个月前.身子还很硬朗.单手就能揭翻他.原以为老人的身子会很好.沒有想到一切都是装的.
既然是老毛病.有怎么会在前一刻沒事呢.
想到许昌铭一直催着自己过來盘山监狱看望老人.又想到刚才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女子.
总总的迹象都表明.老人的身体状况.他刚才进入院子.看到花草大多数都已经枯萎.原來老人的身子已经差到连打量这些花草的精力都沒有了.
一想到这里.徐一鸣心中骇然.却沒有表露在脸上.而是不动声色道.“诸葛爷爷.你真沒事.要不要叫何医生过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