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身影没有说话,但是身上所散的凌厉气势却依然让十方天地法平静,似乎血色身影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引起天崩地裂似的。
片刻之后,血色身影冷笑一声,说道:“纵然我现在为残灵,但杀你,依然轻而易举。”
“哼!”听到这话,苍穹上的巨大脸庞顿时显出一丝怒意,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你当真太狂妄了叶飘零,纵然目前的我法击败你,但是你不要忽视我现在的战兽!”
“叶……叶飘零!”听到这个名字,叶亦寒不由瞳孔一阵猛缩,叶飘零是谁,恐怕九大宇宙中没有人不会知道,曾经的战天强者!九宇的开创者!叶家的第一先祖!不过……想起这些,叶亦寒突然微微一愣,为何战天强者叶飘零的残灵,会一直出现在自己身边?第一次是在残破金字塔中救了自己,现在又是在星空彼岸,难道……自己真的是东方叶家的传人?也就是叶飘零的后代?
想起这些事情叶亦寒便不由有点飘飘然,再想起奥多森十三世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神子”,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叶亦寒越想越心乱,最后直接骂起自己的师父来:“这个臭老头,什么都不给小爷我说明白就把我踢到了西大6,喵了个咪的……”
就在叶亦寒暗自揣摩之际,叶飘零和恐怖面孔的对话却远没有结束,只见叶飘零看了看那只似龙非龙的巨大蛮兽,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擎天古皇……没错了,是擎天古皇的气息……”
“不用怀疑了,的确是擎天古皇的第三化身,关于擎天古皇,我想我就不用多说了。”看着叶飘零气息变得凝重,那恐怖面孔不由冷冷一笑,似乎颇为得意。
叶飘零此刻的气息变的很凝重,似乎这个擎天古皇的确是很难对付的任务一般,片刻方才喃喃自语道:“一皇五化身,一身一尊神,乌非剌,你擅自拘拿古皇的化身作为战兽,你这是在玩火。”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尊兽神不是我强行拘禁的,再说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没有这种实力,这是擎天古皇送我的,而你留下的秦少峰已经死于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同时逝去的还有九龙尊者那个老和尚,狐族大能雷武炎,这些能和十二古皇抗衡的人,全部已经消逝万年了,如今九宇之内,还有何人能违抗十二古皇的力量?”恐怖面孔微微皱眉,冷声说着。
叶飘零没有说话,只不过周身散的气息却愈加恐怖,恐怖面孔继续说道:“如果亿万年前的那些人都还存在的话,或者说古神族存在,九大宇宙便还有救,十二古皇也不会背信弃义投靠异方,但是现在的局势,你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古神尽殒,皇者尽亡,就连你们九魂,此刻也仅为残灵一道而已,已何为战?”
“古神尽殒,神道依存,皇者尽亡,皇气仍在,古皇在堕落,新皇在诞生,九宇永不灭,九天恒古存,以我儿为兵,以我儿为将,叶氏一脉,永不停歇。”叶飘零吐字如山,重重的回荡在万古荒地,令人动容。
那恐怖面孔听到叶飘零坚定的语气,不由也是一愣,目光继而转移到叶亦寒身上,双眼微微眯起,那种很是凝重的目光,最终缓缓说道:“你儿吗?以弱搏强,异于以卵击石,这等愚蠢之举,你竟然也能做出。”
叶飘零说道:“乌非剌,我素闻你喜欢打赌,不如今日我们打个赌。”
“哦?”乌非剌微微一愣,继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飘零,说道:“什么赌?赌注又是什么?”
叶飘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一手指向了叶亦寒,刹那间,叶亦寒只感到自己六识尽闭,听不见,看不着,身体更是一动也不能动了,他很明白,自己被叶飘零禁锢了,自己在叶飘零的一缕残灵前也显得如此脆弱,这让叶亦寒有点窝火,虽然自己和叶飘零之间或许存在着血缘关系。
看着叶亦寒此刻一片茫然之色,叶飘零知道叶亦寒的六识已经被自己封闭,于是看向了乌非剌,说道:“我儿就目前的实力,在没有外人的干预下,我敢说,他能凭一己之力,走出这万古荒地。”
“什么?”听到叶飘零的话,乌非剌明显一愣,顿了几秒,方才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继而神色一顿,沉声说道:“叶飘零,请你别忘了,这万古荒地乃至这十万生地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不会忘……”叶飘零语气有点幽然,说道:“十万生地,埋骨之地而已,万古荒地,只不过是这片埋骨之地最为密集的地方而已,就在这片埋骨之地,诞生了万年前九宇最为强大的四皇,更是将曾经的二十四皇,生生灭杀了十二个,仅留下了现在的十二古皇,埋骨之地,血浇灌的土地。”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将你唯一的儿子放入这片荒地之中,虽然我对你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后代,总是辜的,希望你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乌非剌此刻面色凝重,告诫着叶飘零。
由于血光点点,没有人能看到叶飘零此刻的表情,只能凭着叶飘零的气息变化来感知叶飘零此刻的心境,只不过现在的叶飘零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冲动,说道:“这个就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可敢一赌?”
乌非剌皱眉看了叶飘零片刻,继而眉头舒展开来,说道:“有何不敢,给你儿子三十年,他也不会走出这片万古荒地,即便曾经最为强大的四皇,也在此处迷失了三年之久,三年时间对你儿来说,别说是走出,只要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
“我儿走出万古荒地,只需三个月。”叶飘零语气波澜不惊,只不过这话却再次让乌非剌愣了几愣。
就这么瞪了一会儿眼,乌非剌终于回过神来,三个月?在乌非剌看来,那完全是天方夜谭,曾经九宇间战力纵天的四皇,诞生于万古荒地,也足足用了三年时间才走出了这片万古荒地,而叶飘零竟然说只用三个月,任谁都不会相信。
考虑了片刻,乌非剌终于说道:“好吧,你说赌注吧。”
叶飘零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儿做到了,那你就帮我三个忙,至于什么忙,我还没有想好,如果我输了,我拱手将九宇送予你。”
“此话当真?”乌非剌不由有点怀疑。
“绝二话。”叶飘零说话亦是慷锵有力,没有丝毫质疑的余地。
“好!我同意了!”乌非剌欣然允诺,在他看来,这个赌,自己是赢定了,虽然叶飘零这种身份说话一般都是有把握的,但是前提叶飘零自己都说了,凭叶亦寒一己之力走出万古荒地,三个月,完全没有可能。
叶飘零转身走到了叶亦寒面前,伸手撤去了叶亦寒身上的禁锢,伸出手来轻柔的在叶亦寒头上拍了两下,很是宠溺的动作,不知为何,看着叶飘零将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叶亦寒心中竟然生不起丝毫的反感之意,反而从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委屈,就好像见到自己很多年没有见到的至亲之人,想要倾诉自己从小到大的苦闷,要知道,“父母”这个词汇对叶亦寒来说,真的很陌生。
“孩子,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你的命运注定坎坷。”叶飘零的声音传来,隐隐透着一丝不忍,一丝溺爱,还有一丝的不舍和心痛。
听着叶飘零的话,叶亦寒只感到自己脑中一声霹雳,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紧接着眼前一黑,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坠入了底的深渊,但是叶亦寒此刻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大脑已经麻木,现在他的耳朵中只回荡着一句话:“孩子,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你的命运注定坎坷……”
“叶飘零……你……你是我老爹吗?”叶亦寒嘴唇轻颤,只不过还是说出了这个陌生的词汇……
……“亦寒,我相信,当今世上,如果你唯一这个叶家传人都法修行大幽冥,那就没有人可以修炼成功了,想你叶家先祖,就是用大幽冥心诀打遍天下,创立叶家!”……
记得自己小时候,修炼大幽冥心法遭遇瓶颈之期,自己的师父曾经这么告诉过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自己的老爹,就是曾经的叶飘零。
“老爹……老爹……”叶亦寒喃喃的叫着,只不过周围狂乱的空间力量不断的冲刷着自己,令自己疲倦,最终在滑落一道心酸的泪水后,叶亦寒陷入了昏迷……
看着将自己亲生骨肉扔进万古荒地最深处的叶飘零,乌非剌都感到了叶飘零是多么的可怕,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是叶飘零此刻的所作所为在乌非剌看来,非就是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进了死地!
“叶飘零,你……”乌非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感觉的出来,叶飘零绝不是那种情之人,但是现在的举动,却令乌非剌大为不解,难道仅仅为了一个赌注,叶飘零便押上了自己亲生骨肉的生命吗?
看着叶亦寒的身影彻底虚淡消失,叶飘零全身的气势也为之一凛,顿时恢复了睥睨八方的气势,太古天的威势,又一次的卷向了八方,让周天颤栗,让万物臣服。
只见叶飘零背对着卧龙山与乌非剌,继而转过身来,语气很是森冷,更是带了一份威胁和警告的气味,对乌非剌说道:“乌非剌,我知道,在这座卧龙山中,有你的族人在里面生活,你的后裔想方设法寻找上古神魔残尸和亡灵,试图将你复活,但是不管如何,我劝告你,不要做出对不起九宇众生的事情。”
顿了一下,叶飘零没有理会乌非剌愕然的目光,继而说道:“十二古皇诞生九宇,成长九宇,如果纵然人可压制,但他们投靠异方,黑暗统治九宇,因果循环,疏而不漏,如果他们再不痛改前非,我坚信,我的儿子,最终会代表我,彻底灭亡他们十二古皇的威风,重整九宇秩序,希望你到时,不会成为我儿的刀下亡魂。”
乌非剌看着叶飘零,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了微微的颤栗,最终问道:“你为何如此相信你这个弱者儿子?”
叶飘零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他是我儿子,体内流淌着我的血,他是天之子,所以他有这个能力,他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们叶氏一脉,注定逆天,注定一生为战而战,也注定了我们一生坎坷,即使他现在很是脆弱,但是不久的将来,绝对会是第一屠皇之人,而且我相信,十二古皇,并不能成为我儿的敌人,作为我们叶氏一脉的传人,他的使命,注定凌驾在九宇之上,大道之外!”
乌非剌皱眉看着叶飘零,目光很是复杂,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刚才打的那个赌,没有理由,就是从内心深处萌的不自信。
叶飘零再次看向了乌非剌,又看了看一片混沌的四周,说道:“乌非剌,你是先天之子,也算是我们九宇中人,先天之战,我们都只是棋子,真正的布局者,从来只把我们当做了棋子,九宇,不能再做棋盘。”说着叶飘零转过身去,刹那间消失的影踪。
乌非剌那庞大的面孔在苍穹中滞留了数秒,最终长叹一声,也缓缓消散了,只留下了一句幽沧的话语在滚滚灰尘中回荡:“尘世多飘渺,神魔皆为棋,先天大血战,因果何其惨,茫茫九宇间,只为一棋盘,呵呵,可笑可叹,可悲可气,今我乌非剌,生死亦天定……”
乌非剌的面孔最终彻底消散,随着乌非剌消失,一只未动的蛮兽忽然站起庞大的身躯,继而怒吼一声,一爪崩裂了天地,硬生生的撕开了空间,继而钻入了空间裂缝之中,转眼不见了身影,而那空间裂缝也随之消失,万古荒地,重新恢复了自己亿万年来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