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侑莉厨艺不凡,身手也利落,一会儿工夫便整出了四菜,都是韩国传统的菜肴:煎豆腐沙拉、烤牛排、炖年糕、韩式烤蘑菇,外加一道爱心参鸡汤。
“亲爱的,开饭啦。”权侑莉喊了一句,双手稳稳当当的端了参鸡汤走出开放式厨房。
“闻着就很香。”
权侑莉添了两碗米饭开开心心的挨着赵元羲坐下,夹了一块烤蘑菇喂给他,“尝尝看,我是第一次做烤蘑菇。”
咀嚼了两口,赵元羲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像烤肉的味道。”
得到心爱男友的称赞,权侑莉越发开心,又为赵元羲舀了一晚鸡汤。
赵元羲叹道:“亲爱的,中国有句话叫做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我觉得就是特意描绘我的侑莉的。”
“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厅堂是什么意思?”权侑莉一直在刻苦的学习中文,基本的语句几乎都能听懂,厨房她能理解,就是厅堂不大明白,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上的厅堂的意思嘛简单的来说就是作为情侣带出去很有面子,很能装点门面。我的侑莉可是名品画报来着。”
“嘻嘻。”权侑莉得意了笑,认真地向赵元羲请教发音,直到把这句俗语学会为止。
“亲爱的,我明天要飞去美国。”喝了两口汤,赵元羲开口说道。
权侑莉停止咀嚼,默默地望着赵元羲,轻声问道:“去纽约吗?”
“不是,”赵元羲笑着摇了摇头,“去西海岸洛杉矶。”
听说不是去纽约,权侑莉忽然开心起来,她原本以为赵元羲是特意去纽约会jessica,暗自埋怨自己多心。
“公司向农协银行申请了一千三百亿韩元的贷款,目前已经转移到美国。我去洛杉矶美国分部就是监管这笔资金的运作。”
权侑莉笑着摇头,“公司运作的事情我不懂。”
“不懂可以慢慢学,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懂。亲爱的,你知道。我对你没有秘密。”
“嗯。”权侑莉点了点头,赵元羲果然对自己没有秘密,连公司机密的事情都对自己坦白了,心下熨贴,瞧着自己心爱的男友越发柔情似水。
“所以,以后不要随便乱吃飞醋。”赵元羲忽然坏坏地笑道。
“呀,我哪有吃醋。”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赵元羲窥破,权侑莉大感难堪,忍不住挥动筷子敲打赵元羲的手腕表达自己的抗议。
“咳咳,好。没吃醋没吃醋。”
俩人笑闹了一阵,权侑莉问道:“去几天?”
赵元羲摇头道:“说不准,也许三四天,也许一两周。”
权侑莉忽然有些失落,好不容易jessica去了纽约。自己终于能够和赵元羲双宿双栖了,没想到还没过一天他也要动身飞洛杉矶了,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
“我会想你的。”
赵元羲为了隐瞒事实对权侑莉说自己去洛杉矶,实则他预定的机票是飞波士顿。
从首尔仁川机场飞波士顿大约十六个小时,落地之后在酒店稍事休息,经纪人和助理被赵元羲留在波士顿灯塔山假日酒店,他不希望自己前往医院的事情被任何人知晓。哪怕是值得信任的宋基范也不例外。
说到英语熟练,宋基范和朴东奎、金正胜三人加一块也抵不上赵元羲地道的伦敦腔,赵元羲坚持不让他们陪同,宋基范也拗不过赵元羲的意志,只得答应。
没有片刻耽搁,赵元羲直奔位于波士顿果街55号的主院区。
波士顿麻省总医院一直被评为全美最佳医院之一。尤其是生物医学的科研活动居全球之冠,这也是朴昌赫郑重推荐麻省总医院的原因。
美国是唯一一个没有实行全民医保的发达国家,有钱人在医疗上享有绝对的优先权。
而赵元羲从来就不缺钱。
在韩国中央医院,朴昌赫医生就将赵元羲所有的资料和诊疗记录密封存档交付给赵元羲方便麻省总医院的专家掌握他的病情。
接到韩国中央医院的资料,麻省总医院的神经外科的主治医生立刻安排了各种繁琐的颅内扫描。
简单高效。
波士顿的天空很蓝。漂浮的云彩很白。赵元羲站在十一层高楼的玻璃窗前仰望天空,心情异常沉重,前所未有的沉重。
多年的金融市场厮杀练就他的强心脏,指挥几十亿的庞大资金一秒钟上千万上下他眉头都不会皱半分,如今性命攸关,他委实无法淡定。
心脏霍然狂跳不止,手掌乃至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赵元羲就像一个茫然无望的帕金森患者。
死或者生,他在等待答案。漫长的等待,确切的答案。
“赵先生,请跟我来。”金色长发,满脸雀斑,体态略显臃肿的护士领着赵元羲前往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三位身穿白大褂的金发碧眼的老外围坐在弧形的会议桌,静候赵元羲的到来。
坐在中间位置一头银发的老年医生开口说道:“赵先生,请坐。”
“谢谢。”赵元羲点了点头,在老医生的对面落座。
“我是乔治-麦诺特医生,这位是瑞夫-史坦曼医生,这位是杰拉尔德-埃德尔曼医生。”银发老医生开口介绍道。
“你们好。”
乔治-麦诺特左右看了一眼,神情严肃地说道:“赵先生的病例非常罕见,韩国中央医院的诊疗记录我们仔细研究过了,综合颅内扫描的报告来看,我们三人初步认定赵先生右脑中位于大脑和脑干位置的阴影为某种电器原件,似乎具备强大的磁力,干扰了探测仪器的正常探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从一场空难开始…...”赵元羲整理思绪,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从空难说起直到最近频繁的呕吐症状。
乔治-麦诺特左手的瑞夫-史坦曼医生点头道:“如此正好印证了我们的判断,赵先生右脑的阴影极有可能是机体碎片。”
赵元羲升起一丝希望,迫切地说道:“可以取出来吗?”
乔治-麦诺特右手的杰拉尔德-埃德尔曼医生说道:“鉴于碎片嵌入大脑、脑干以及连接左右脑的胼胝体之间,手术的风险很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大脑和脑干受损。”
赵元羲心头一突,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嘶哑着声音问道:“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杰拉尔德-埃德尔曼医生瞧了瞧另外两名医生,沉声说道:“完美完成手术的成功率保守估计为百分之九。”
百分之九,那就是九死一生。
赵元羲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