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四爷内力并未落在实处,与白鹏内力一触即收,手掌最终很平常地拍在他肩头。脸上也还是和煦的笑容:“小鹏,真正厉害的武功都是自己悟出来的,天才更是如此。今后就在这座石屋里练,你的对手也会越来越厉害。这几rì你先回家休养,等这大门修好了,我派人叫你回来。”
白鹏“嗯”了一声,又瞥了地上的崔蛮子一眼,犹犹豫豫地转身走了,心里七上八下。刚才辉煌的胜利让他很是得意,可那汉子究竟怎样了?吐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呢?将来师傅还会给我找什么样的对手?若来个凶神恶煞还武艺高强的可就要了亲命了。
赵四爷目送白鹏离去,叮嘱史丹不可泄露今rì之事和有关石室的秘密,也打发他离开。
现场只剩四爷和高大壮时,四爷表情严肃:“那孩子的内功诡异得很。”
“嗯,白鹏必定另有师承,而且来头不小!隐瞒身世到我们武馆卧底,居心叵测。”高大壮附和道。
四爷横了弟子一眼:“换成你,会派个七岁孩子卧底?他母子对我们未必有恶意,但底细必须尽快查清!”
“好,我这就去!”
“你?算了,我另外派人,你只需将这具尸首搬走埋了。真送去官府还要解释一番,麻烦。”
“好哩!”高大壮立即动手搬尸,结果尸首正面的骨头被白鹏打碎,背面的骨头又被门板撞碎,整个人变成面条一般不便搬动。好在旁边木梯上就挂着一个大号米口袋。
“师傅,这家伙的姘头,叫什么香香,还锁在柴房呢,要送官府吗?”高大壮一边将死尸往口袋里塞,一边问道。
“你去处理一下,也埋了,否则还是麻烦。”说完,四爷背着手缓缓走开。
“啊……处理掉?怪可惜的,小sāo货长得满标致….”
“那你娶了她。”
“嘿嘿,嘿嘿,弟子不敢…”
“唉……我这人总是心软…..善良正我最大的缺陷。”四爷忽然停住脚步,仰天长叹,“这两人也算苦命鸳鸯,就成全他们,把他们埋一起……”
“好哩,师傅。“
“那个门……换成铁门。“
白鹏正穿过重重院落要返回武馆正门,路过赵家内宅“退思园”附近时,花丛中突然跃出一个人影,拳掌带风袭向白鹏。白鹏“哎呀”一声,不及躲避,被一掌打在左胸,身形飞跌出去,撞在回廊柱子上,手捂胸口,一边喘息一边扭头观看:“何…何人偷袭?”
袭击者摆着不知哪家的武功造型,冷冷喝道:“白鹏,你恶贯满盈,本大侠今rì替天行道!”
白鹏冷笑:“想杀我?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双拳一分,大开大阖,又与袭击者战到一处。不料没出三招,白鹏脸上又中一掌,跌出战团。
这次白鹏真生气了,捂着腮帮大喊:“你怎么真打!”
“对付你这强抢民女的恶贼,本女侠不真打,难道假打?”
白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不跟你玩了。”
女侠追了上来,扯着白鹏的胳膊连连晃动:“白鹏弟弟,你怎么那么小气啊!打一下不就不依了……”又摸摸白鹏的脸,“真打疼了?我帮你吹吹…”于是凑上来对着白鹏脸颊呼呼吹气。
白鹏心里一软,口气温和了许多:“铃儿,我有事,着急回家。”挣开铃儿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他是急切地想把今天的辉煌战绩告诉娘,让娘知道自己并非“全无长进”。
听身后铃儿声音传来:“你明天陪我玩!”
“明天我不过来。”
“那就后天!”
“后天也不来。”
“……”
白鹏又走了十多步,听不到铃儿动静,忍不住回头,只见铃儿嘟着嘴,低头抠自己手指,眼圈红通通地好像就要哭了。白鹏最受不了这个,只得转身又走向铃儿,喊道:“你以后不叫我白鹏弟弟,叫我白鹏哥哥,我就陪你玩!”
铃儿原本年纪就比白鹏小,占了一年口舌便宜已经满足了,听了这话破涕为笑:“鹏哥哥!”
“哎,铃儿妹妹!”白鹏笑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不能每次都是我扮恶人,下次你扮强抢民男的女恶贼。”
铃儿眼珠滴溜溜地转,想了一下,点头道:“好!我扮女恶人,你扮民男被我抢。民男!哪里走!”说着便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哎呀,救命!”白鹏跃过石阶,拔腿飞奔,铃儿紧追不舍。
回到家,又已是红rì西斜。三娘早已忙完农活做好了饭,白鹏笑吟吟地吃着饭,将自己击败壮汉的故事讲了一遍。但母亲听故事时的反应令他失望,白三娘很平静的样子。
待白鹏讲到师傅拍自己肩膀那一下,三娘眉毛挑了一下,放下筷子,两手抱怀想着什么,眼光不知不觉凶狠起来。
等到白鹏全部讲完,面带诧异地看着母亲,三娘才反应过来,表情恢复淡然:“真胡闹,你那师傅果然是骗子。不教不学只是打架就能练出真功夫吗?街头混混天天打架,你娘我一年都不出手一次,难道混混的功夫都比我真得多?厉害得多?”
白鹏起初感觉师傅“生死关头练出真功夫”的说法很有道理,此刻听娘一讲,又没了把握,独自闷闷地发愣。
三娘收拾着碗筷,叹道:“本来想再忍一年,但不能任他这样糟蹋你,咱们得走了,鹏儿你有什么要带的,收拾收拾,明rì一早就出发。”
“啊?”白鹏听了大急,与早年间相比,赵家武馆的生活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堂。怎地这就要走了?早知道不跟娘说这些了!
可是娘的决定无法违背,白鹏垂头丧气回到自己小屋,坐在床边抱头苦思,想着能有什么理由让娘改变决定。
三娘坐在堂屋门口“吱吱嘎嘎”地摇动老纺车,时不时地看一看月亮。事情必须今夜晚上办完,那赵四爷拍肩膀试白鹏内力,之后却对此绝口不提,笑眯眯地让白鹏回家等几rì,显然没安好心。多半是想稳住自己母子,说不定此刻已派人去联系自己的仇家领赏了。
估摸到了亥时,三娘起身,先到东屋门口掀帘子探头,看儿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于是回到自己的西屋,打开箱子,取出夜行衣和快靴,稍稍梳妆,再度变身“鬼仙子“。
月黑风高,去县城的官道旁边yīn影处,鬼仙子的暗淡身影忽隐忽现,向着县城掠去。路上她只犹豫着一件事情:这次只杀赵四爷一人灭口,还是按自己的老规矩灭他满门以绝后患?
赵四爷睡觉一向比较晚,今晚更是有些心神不宁无法入眠。索xìng披上衣服,信步走出卧房,在园中散步。
退思园白天很美,竹林繁茂、曲径通幽,可到了晚上就难免有些yīn森。特别是风声中隐约传来一串夜枭声,如同鬼哭,越发让人脊背发凉。
赵四爷凝神倾听了一会,两掌相合,“啪----啪啪”,轻拍三响。顿时从房檐后、竹林中、假山缝和树叶间冒出四个黑影,无声无息几个起落,排列在四爷面前,单腿跪地。四人都是黑衣黑裤、黑巾蒙面,肩背黑鞘短剑。
赵四爷压低声音吩咐道:“保护小姐。”四人微一欠身,“嗖”地消失。
连串的夜枭声都是几处暗哨在传达敌情。包括敌人的方位,去向,人数等。
四爷背手站着,继续倾听,望向敌人来处,面露微笑:“只有一个人么?孤身也敢来夜探?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