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晴听不由莞尔,却只能生生忍了。
轻轻点了点头。
“交给你们处置?”黄鹤年勾起嘴角,忍着抽他一脸冲动,心平气和道:“凭什么?就凭她熬了一碗汤?”
上官飞眯起眼:“黄前辈这是要庇护这个小丫头了?”
一副要撕破脸模样。
“上官贤侄稍安勿躁,你且听我说完。”黄鹤年却不以为意,笑道:“无仇无怨,宋雪晴为何要给上官泓下毒?”
“这……”上官飞一僵。
这理由倒是现成,可是说出来,却不大好听,总得再找个其他由头才是。
黄鹤年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本来就没想让上官飞来说,立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说道:“我想起来了!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爱忘事……上官贤侄可是想说,前几日那上官泓下手阴毒要害我家元宝,却误伤了雪晴丫头。所以雪晴丫头才会怀恨心,给他下点无伤大雅毒,让他出个大丑……你莫非是这个意思?”
宋雪晴闻言,讶然看了黄鹤年一眼。
没想到他会这样维护自己。
她本事多事才会伤了自己,到他嘴里却成了误伤,这有心还是无心,就看旁人怎么听怎么信了……偏偏上官家人还不能说不是。
上官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半句辩解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贤侄可是忘了此事?不如咱们找殷家贤侄出来对质如何?”黄鹤年丝毫不给他放松机会,笑眯眯问道。
他平时冷淡严肃,似是个极刻板人,到了这时候,反倒与黄元起有几分想死了。
这两人……还真是一家子!
上官飞不愿接话了,殷家与两家关系都是寻常,他们不会偏帮上官家,何况上次事情,确是上官家有错先。
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可存了心害人,那性质可就恶劣了。
黄鹤年这番话一说,就把上官飞摆了一个极为尴尬位置。上官泓出手伤人先,人家小女孩气不过使点小性子出出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他这个当长辈不约束自家小辈,反而帮着他过来寻仇,就是他不是了。
往小了说,是上官泓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往大了说,是上官家没有容人之量,以后还有谁会愿意为他所用?
偏偏他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上官飞目光越发沉冷,知道这一次恐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素来能沉得住气,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黄鹤年,放下身段,垂首道:“黄前辈,前日之事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出手重了些,怎能说是阴狠?况且泓儿已经知错,我上官家也向黄师侄和这个小丫头赔过礼,说起来,你们也并未吃亏,何至于还要下毒害人?”
前头他不过是讨要宋雪晴“处置”一番,如今却是要将这件事跟黄家扯上关系。
这般出尔反尔。
宋雪晴听得分明,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她眸光轻闪,一个闪身便从元宝身后走了出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看起来纯洁而无辜,大声辩解道:“上官师叔,并无此事,我没有给上官师兄下毒!”
“你说没有便是没有?”上官飞根本不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放眼里,只冷笑了一声。
“上官飞,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有就有了?”黄元起也忍不住动了气,质问道。
“黄兄,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人证物证俱,由不得她狡辩!”
宋雪晴小脸涨红,难过地道:“我真没有……”
“雪晴丫头不是说了没这事?”黄鹤年漫不经心打断宋雪晴辩驳,看她眸中慢慢溢出委屈泪水,又一副强自忍泪模样,心中不由暗暗叫好:“上官飞,你年纪也不小了,好意思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她一个小毛丫头,哪里来雪蛤毒?你未免太过看得起她了!”
雪蛤乃是西北雪山特产,毒性不大没什么作用,几乎没什么人会特意采集雪蛤毒……别说宋家位于地处东南落叶城里,便是流云城里,也不曾见过这东西。
只是……少见不等于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上官飞要是再听不出来黄家回护之意,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黄前辈,她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但愿您日后莫要后悔!”上官飞意味深长说道。
黄鹤年眸中转冷,哼道:“不劳挂心!”
上官飞闻言,面上顿时一脸怒意,对上官泓大喝道:“我们走!”
黄鹤年、黄元起乃至于黄芸秀,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上官飞终究还是不敢和黄家撕破脸,能让他们这样退走,自然是好不过。
眼见上官飞一行人就要愤而离去,宋雪晴却“哇”一声大哭起来,委屈眼泪不要钱似顺着柔嫩脸颊滚落下来,那模样好不可怜。
小小人儿脸上挂满了泪珠,鼻涕眼泪齐飞,拽着上官飞衣角哭诉:“上官师叔,雪晴真没有!雪晴只是给元宝师兄熬了一副安神汤,没有给上官师兄!雪晴没有狠毒,呜呜呜呜……”
上官飞愕然。
黄元起和黄芸秀对视一眼,实没有料到,宋雪晴竟然会不依不挠要把事情闹大!
她哪来那么大底气?
黄鹤年也是紧皱着眉头,深深盯着宋雪晴看了一眼。
元宝心思单纯,并没有多想,只当宋雪晴受了委屈,见她哭稀里哗啦,立即就心疼不得了,站出来替她抱不平:“就是,上官师叔,你也未免太过分了!雪儿根本没有做这种事,你怎么能!”
看他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标准护花使者姿态!
宋雪晴心里自是感动不行,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用意。她并非敢做不敢当之辈,否则前世也不会顶了个女魔头名号了!
前世她没机会当小白花,并不表示她不会!而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给上官家一个教训,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上官泓,你以为只是让你变几天猪头这么不疼不痒惩罚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