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敢打老子,不想活了!”被打到的士兵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美梦被吵醒,心里自是怒火中烧,‘唰’的就跳了起来,骂骂咧咧。
另一个守卫被他的叫声吵了起来,满是不耐的冲着他吼道:“大半夜的,你嚷嚷什么呀!把老子的好梦都搅没了!”
“嘁,这个时候,就是有贼也都在婆娘的被窝里呢,有会打你呀,不是你做梦输了钱,被人打了吧!”那守卫咧嘴一笑准备回去继续好梦。
“难道真是做梦?”被打的守卫自言自语,揉了揉困乏迷蒙的眼睛,抬眼往大街上望去。
蓦地,他整个人僵住了,在他面前有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满面阴沉的看着自己。
其实,此时晨辉洒落在昌国侯父子身上,那守卫根本看清他们长什么样。
之所以能知道他们满面阴沉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前面两人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
“敌袭!敌袭......”那守卫看着面前的两人,半晌没有反应,突然就开始嚎叫。
“哪有敌人......”另一个守卫满脸不耐烦。
“闭嘴!”突然一声清朗的厉喝,掐断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的闭嘴,那位被打的守卫满是警戒的看着他们,另一个守卫也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
原来真是敌袭!
敌人两男一老一少,刚才那声厉喝就是出自年轻的嘴里。
看来人是硬茬,不好对付。
他准备再喊两声,把城楼上的兄弟喊下来。
还没等他喊出声,那个年纪大的轻蔑一笑:“敌袭?”
要是敌袭的话,你们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昌国侯朝程链瑜使了个眼色,程链瑜满脸阴沉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那个守卫!
那守卫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要躲,程链瑜又是一声:“接住!”
他奇异地就不敢躲了,而是乖乖的接住了那个东西。
那守卫拿在手里一看,先是一哆嗦,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程链瑜跟前,一脸谄媚的道:“小子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大人,小子该死!不知道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被打的守卫,看着那人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明就里:“王哥?”
“磨蹭什么。这是钦差大人!”被打的那个小子反应过来,两步跑了过来,诚惶诚恐的弯着腰。
“你打听的太多了。我们要出城,只管开城门就行了!”
程链瑜没有感情的瞟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那个被称为‘王哥’的有心还要打听,见程链瑜满面寒霜,只能把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懦懦应是。
“小子,把本,我的东西给我!”昌国侯突然朝着被打的守卫道。
“什么?”那守卫不明白,下意识的问。
“你脚下的东西!”昌国侯不耐的催促。
“哦,哦!”那守卫看向脚下,果然有一个莹白的东西。他弯腰捡起来了,拿在手里顿时有种温润滑腻之感。
好东西啊!
那守卫看着手里莹白光滑却似石头的东西,眼里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丝贪婪。
“咳。咳!”昌国侯看着那守卫双手捧着那东西,脚下却不动,心里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那人反应过来,快走两步。双手举过头,眼睛垂下。递给了昌国侯。
“开城门!”昌国侯接过那东西,正色道。
接着,他们父子一夹马肚子,往城门外走去。
被打的守卫,看着他们离去,不舍的望了望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王哥,那两人是谁啊,什么钦差大人?”
“人家拿的是陛下的令牌,你说什么钦差大人?”说着,他白了那守卫一眼,摸了摸脸站回自己的位置。
被打的那守卫,边往回走,边嘀咕:“怪不得能拿那好东西砸人呢,原来是钦差大人!哎,要是我能有那好东西,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昌国侯父子出了城,就开始一路疾驰,好像要把在城门口耽搁的功夫都补回来。
昌国侯府,多福居。
侯夫人也早早就起来了,梳洗过后,端坐在妆台前,等着刘妈妈亲自给她梳发髻。
刘妈妈从侯夫人的首饰匣里取过梳篦,笑看着她:“夫人,今天梳什么发髻?”
“你看梳什么发髻衬今天那身衣服?”侯夫人回问。
“要不是飞仙髻?”刘妈妈笑着提议。
“你还当我二十来岁呢?梳了那个还不被她们笑死!”侯夫人笑着嗔道。
“看您说的,您这三千青丝跟少夫人的比也不遑多让。没听少夫人说嘛,您看起来就是她大姐姐。”刘妈妈呵呵一笑。
“你听那丫头的?她就是嘴甜!”侯夫人说起媛娘宠溺一笑,接着又问:“那丫头好多了吧?”
“嗯!好多了!跟世子爷说开了!还有前天少夫人娘家的慧县主让老吴带回来的方子,石妈妈听说是齐嬷嬷的,二话没说,就拿去厨房,找齐食材给煮了。当晚就逼着少夫人喝了个精光。”说着,刘妈妈担心的道,“虽然奴婢也知道慧县主是为了少夫人好,少夫人院里的都对慧县主很是信任,可是毕竟那里面有药材,这是药三分毒,而且没有切过脉,这药膳能随便吃吗?”
侯夫人听了淡淡一笑,“齐嬷嬷是太后给慧娘的,不仅仅是为了教她贵族的礼仪规矩,还是为了她以后能当好长平侯府的家。既然是她拿出来的方子那肯定就错不了的。宫里有些秘方确是很好的!再说,这副方子也就是吃三天,今天估计就应该有些效果了。待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妈妈听了释然一笑,转头吩咐丫鬟取来铜镜,对侯夫人道:“夫人,看看这凌云髻怎么样?”
侯夫人抬眼望向铜镜,铜镜里的人影影影绰绰。渐渐清晰起来,侯夫人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梳的头我最满意!”
“夫人您这是习惯了!”刘妈妈笑着道,“奴婢帮您换上衣衫吧,看看怎么样?”
“依你!”侯夫人笑着答应。
半个时辰后,侯夫人略施粉黛,发髻正中戴赤金琉璃菊花钿,斜插喜鹊登梅簪,鬓角戴着黄玉菊花扁方。身着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外袍,脚蹬蜀锦五福祥云绣花鞋,笑语嫣嫣。往侧屋走去。
“去问问侯爷今天在不在这里用早膳?”侯夫人笑着吩咐黄芩。
“诺!”黄芩应声而去。
侯夫人坐在榻上与刘妈妈说着今天的一些安排,今天是他们侯府嫡长孙的洗三礼,不仅得办的隆重还不能出一丝差错。
一刻钟后,黄芩回来说,侯爷与世子爷都出府了。
侯夫人诧异的道:“今天不是大朝的日子呀。而且瑜儿的差事也请了假的,怎么又出去了!”
想着侯夫人满脸不悦的说道:“他们不在,今天的栓儿洗三礼怎么办?”
“回夫人,侯爷留话儿说洗三礼开始前一定回来。”黄芩赶紧回道。
“侯爷他们没说去了哪里?”侯夫人不甘心的追问。
黄芩摇头。
刘妈妈看着侯夫人不高兴的样子,柔声安慰道:“侯爷和世子已经走了,您在闹心也无济于事。再说。您还不了解侯爷最是说一不二,他既然答应洗三礼前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最好是!要不然我跟媛娘饶不了他们!”侯夫人嘀咕着被刘妈妈扶着往餐桌那边走去。
“对了,你亲自去链煊那里一趟。别让他今天溜出去!他爹跟大哥都跑了,我只能抓他给我招待男客!他要是敢再出去瞎混了,我打断他的腿!”侯夫人突然想起来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儿子回来了,赶紧朝刘妈妈道,“让那小子过来陪我用早膳!”
“哎!奴婢这就去!”刘妈妈听了连忙应道。出去前叮嘱,“您先吃着吧。待会儿您有的累呢!”
侯夫人看着面前一桌子的吃食,又想到不知所踪的父子俩,眉头紧紧皱起,狠狠的叹了口气。
且不说,侯夫人这边因为昌国侯父子离府烦恼,只说他们父子俩这会儿一路疾驰,隐约地看到了远处的一座村庄。
他们父子对视了一眼,猛地夹了下马肚子,朝村庄飞奔而去。
接近村庄十来丈远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不到片刻,就来到村口,他们下了马,互相看着对方。
“儿子,去问一下是不是这里。”昌国侯示意程链瑜。
“不去!”程链瑜垂眼拒绝。
‘我是你爹,你得孝敬我!’昌国侯瞪眼。
‘我是你儿子,你得让着我!’程链瑜扭头。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回去我告诉你娘,让你娘教训你!’
程链瑜直接回了个白眼。
‘如果你不去,等栓儿大了,我告诉他你小时候扮过女娃娃!’昌国侯眼里闪过丝奸笑。
‘你......为老不尊!’程链瑜黑着脸朝一个挑着扁担的农夫走去。
昌国侯在后面看着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们父子虽然在朝堂上颇有威名,但是问路......却真是难倒了他们。
以前即使问路也是随从去做,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自己亲力亲为这事儿。
谁让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儿除了他们父子,谁都不能知道呢!
所以,他很想知道他这黑脸儿子第一次问路会怎么样?
“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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