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毅走后,慧娘怔怔的望着窗棂外半晌,直到窗外吹进一阵冷风才回过神来。
她走到窗前,望着没有月亮和星星漆黑的夜幕,叹了口气。
可千万别下雪才好啊!
此时,泽兰降香他们远远就能看到一大片别庄了。
她们对视了一眼,回头朝吴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加速朝前奔去。
吴管家也扬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马车跑得更快了些。
不过依旧远远的落在了泽兰她们后面,最后她们的身影消散在夜幕下。
半个时辰后,吴管家架着长平侯府那辆大马车停在了长平侯府别庄门前。
当值的禁军统领在门房里打盹,守在门口的两个禁军士兵也依着门柱子头一点一点的,不时的被冻得打个哆嗦。
吴管家见状微微一笑,然后跳下马车走到守门的人面前。
“小哥儿,小哥儿醒醒?”
那是小兵被吵醒了,很是恼火,睁眼见竟然是一个老头站在他面前不由喝道:“谁?”
他这一声厉喝,把另一个小兵也吓醒了,闻声看去。
吴管家连忙笑呵呵的一人塞了一个荷包给他们道:“小的是长平侯府的管家,姓吴。听说我们家侯爷受伤了,小的不放心就连夜赶过来看看吗。”
那两个小兵捏着手里鼓鼓的荷包脸色就缓和了很多,接着又听这老头儿竟然是长平侯府的吴管家,当时脸色微变。讨好的朝吴管家作揖。
虽说吴管家不过是个奴才,但是奴才跟奴才还不一样呢。
像吴管家这样的奴才,别的不说收拾他们这样的小兵。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
吴管家却没有变脸,仍是一脸笑意的道:“两位小哥儿,夫人派人给府里送了信,说是侯爷重伤,她们要等到侯爷醒过来再回府,嘱咐奴才把这些东西带了过来。还请小哥儿行个方便,让小的进去。”
“这......”
那两个小兵闻言脸色一僵。犹疑的对视了一眼。
如果在平时,他们还真不敢下了吴管家的面子,可是圣上的圣旨刚下了不到一天。
他们要是就这么公然抗旨的话。那不是找死吗?
吴管家看他们迟疑,也不为难就笑着道:“小的也知道两位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您把小的这块长平侯府的对牌给你们统领看看。他自然知道真假。”
说着。吴管家就拿出那块儿代表着长平侯府总管事的对牌递给了一个小兵。
那小兵闻言,就点了点头道,“行,我这就去请示统领,您在这里等会儿。”
不过片刻,那统领就快步走了出来,一见到吴管家就笑着道:“原来真是吴管家呀,哎呀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吴管家虽然只是个侯府管家。但是长平侯府的大部分应酬都是由他出面的,所以盛京的大部分世家权贵的主子都认识他。也都给这个在长平侯府能做了三分主的管家三分面子。
这韩统领自然也不例外。
吴管家笑着回礼:“韩统领也是职责所在,吴某怎能让韩统领为难呢?”
韩统领闻言爽朗一笑。
“多谢吴管家体恤啊,吴管家想进庄自然可以,只是在下奉旨守在此处,还是要例行公事检查一下吴管家的马车呀。”
吴管家也很是理解,笑着道:“自然理当这样,韩统领检查就是。”
“多谢吴管家了!”
韩统领说完,朝着身后的两个小兵一摆手。
那两个小兵站在一旁,大冬天的渗了一额头的汗。
刚才吴管家还跟他们作揖自称‘小的’,他们还收了人家的荷包。
这会儿,这吴管家竟然在他们统领面前自称某。
他们放佛看到自己倒霉的日子要来临了。
这会儿见统领命他们检查马车,连忙低了头上前掀了马车帘子。
这要搁在别的时候,他们肯定认真严格的执行,可这会儿他们哪敢啊,佯装认真的翻了翻那些包袱,就回来禀报道:“回统领,都是些药材吃食还有衣裳什么的。”
韩统领闻言点了点头,把对牌还给吴管家,笑着道:“没有问题,吴管家请进庄吧。”
那两个小兵闻言,连忙去把大门打开。
吴管家笑着跳上马车,对韩统领抱拳道:“吴某谢韩统领,待会儿一定禀明老侯爷。”
韩统领闻言眼睛一亮,笑着对吴管家抱拳还礼。
他这个统领不过是个小队的统领而已,要不然怎么会沦落到给人守门。
不过要是能在长平侯面前落了好,说不定长平侯在圣上美言几句,他就能往上跳跳了呢。
吴管家架着马车慢悠悠的驶进了别庄,别庄里值夜的小厮连忙迎了出来。
吴管家摆了摆手道:“你去通知老侯爷,我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
说着,他架着马车去了背墙底下。
侯府规矩,没有主子的吩咐,外男时不能随便进内宅的。
吴管家虽然在侯府里经常要出入内宅,但是在别庄还是要遵守这个规矩的。
那小厮也不敢多问,撒了腿往老侯爷的住处跑去。
然后,泽兰和降香就闪了出来。
吴管家看到她们连道:“你们先把人带给少夫人,我要先去给老侯爷问安。”
泽兰和降香点了点头,然后来到车厢后面,把整个马车的后罩板卸了下来。
赵弘远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泽兰和降香就一人架着一边,专拣没有人的地方走。不过片刻就来到慧娘住处。
慧娘怔怔地坐在贵妃榻上,时不时的望一眼沙漏,子时正了。
她不时想着赵弘毅此时在做什么。一时又想到明儿该怎么跟侯夫人解释,或者怎么应付来探虚实的人。
蓦地,旁边的窗棂‘咚咚’的想了起来。
慧娘倏地坐了起来,然后起身快步来到窗棂处。
她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把窗棂推开。
果然,泽兰和降香出现在了窗外。
“人呢?”
慧娘低声问道。
泽兰和降香一闪身,露出后面的赵弘远。
夜色的掩盖下。他看起来跟赵弘毅更像了。
慧娘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低声道:“快进来。”
泽兰和降香闻言,一人抓着赵弘远一只胳膊。倏地把他扔了道窗棂上。
赵弘远脸色一僵,脸涨的通红。
堂堂七尺男儿,被两个女人提溜来提溜去,滋味儿绝不好受。
他慢慢的从窗棂上爬了下来。探了探棉袍上的褶皱。便怡然自得的站在那里。
泽兰和降香见他装相,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两人身子一轻,就先后纵身跳了进来。
落地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两人得意的瞥了赵弘远一眼。
赵弘远若无其事的转移了目光。
慧娘见他们斗法,嘴角微微弯了弯,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许。
“坐吧!”
慧娘关了窗棂,指着圈椅对赵弘远道。
赵弘远给慧娘行了礼,这才微微不自在的坐在圈椅上。
他虽然还没有成婚。却还是能看的出来这里是勇毅侯夫妇的内室。
而他一出现就在这里,说不好以后会在这里待不短的时候。
这个认知。让他很是别扭。
慧娘见他拘谨,倒了杯茶递给他。
赵弘远连忙接过来,站起身来道谢。
“说来今儿是我跟侯爷有事儿求你帮忙,你用不着如此拘礼。”
慧娘见自己越客气,他越不自在,就在贵妃榻上坐了淡淡的道。
赵弘远微微松了口气,呷了口茶润了润喉,这才说道:“不说勇毅侯这么多年的慷慨解囊,就是侯夫人的赠参之恩,弘远也承诺过但凡夫人有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慧娘闻言嘲讽一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不过这些事情咱们容后再说,先说眼下的事情。”
赵弘远点头。
“首先,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愿意来帮助我们,我要代侯爷和我自己道声谢。”
赵弘远又要说话,被慧娘抬手止住,然后她又道。
“侯爷遇刺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慧娘接着就把大体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泽兰和降香也是大吃一惊。
虽然她们也猜到侯爷肯定是另有安排,却没想到事情依然不容乐观。
降香更是指着卧房结结巴巴的对慧娘道:“夫人,奴婢能不能......”
慧娘点了点头。
降香嗖得一声闪身进了内卧房。
泽兰微微一犹豫,也跟着闪身进去。
赵弘远则是吃惊过后,慢慢冷静了下来。
慧娘见了心里忍不住暗自点头。
她就怕赵弘远不敢接受,或者面前接受了却撑不住漏了馅儿。
要知道这会儿真被人拆穿闹到圣上面前,圣上也是护不住他的。
圣上是不会承认他同赵弘毅串联欺骗众人的。
到时候勇毅侯欺君罔上,赵弘远逃不了,长平侯府众人更是逃不了。
此时赵弘远越稳得住,他们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您是让我扮成勇毅侯躺在那里?”
赵弘远淡淡的问道。
慧娘点头。
“虽然我与勇毅侯相貌相似,但是这事儿的破绽太多,很容易被拆穿的。”
赵弘远淡淡的陈述。
“比如说,只要熟悉勇毅侯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我是假的,还有勇毅侯是受了伤的,如果对方派了个大夫来,只要一把脉就穿帮了。”
“再说,你们这么做,长平侯夫人不知道吧,到时候如果你们怎么说服她?”
慧娘淡然的听着他说完。
降香和泽兰已经淡定的走了出来。
慧娘微微一笑,对着赵弘远道:“只要你愿意帮忙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来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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