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的脸上也有几道伤痕,站在那里不停的抹眼泪,嘴里犹自嚎叫着,二房这边没带伤的就只有墨金和墨菊了,墨菊是没有参加战斗,不过她眼内那仇恨的光芒却很吓人,墨金则同墨全一样,脸上神情哀伤,一瞬间他们像老了好几岁。
大房这边相比二房来说要好很多,墨长河脸上有一个地方被墨长生打到了,但没有大碍,只有邱氏脸上被崔氏挠了两道,不过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应是和崔氏扭打中被她揪散的,二郎脸上也有点伤痕,总的来说,大房都是轻伤。
此刻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妇人和孩子,有些和墨家关系近点的则走到了院内,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着：
“墨全兄弟,这是咋的拉,咋还打上了？”这是刘家老奶奶问的。
“王婶子,发生啥事了,老远就听着这吵吵了。”这是陈大娘说的。
…………
院中院外看热闹的人多,冯氏此刻看众人询问,她二话不说,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我这是做了啥孽啊,从嫁进老墨家是吃没吃的,穿没穿的,一家人起早贪黑的做活,啥好落不着,今儿还被个丫头片子拿扫帚打,我不活了啊,老天啊,你咋不劈死那黑心烂肚的啊。”
她边嚎边说,不知情的听了她的话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旁边有几个妇人在劝着,崔氏一看婆婆的伎俩好用,她有样学样的坐在了地上干嚎,别说她们那模样还真引起了不少的同情,墨兰甚至听到了不少人在替她们说好话。
“嚎她妈的什么丧啊,马爷是来收银子的,不是来听你们这些臭娘们嚎丧的,快把银子和人交出来,真她妈的晦气。”还没等大房这边开口,那位马爷倒先骂上了。
他的话吓得冯氏和崔氏一个激灵,也不哭了,崔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指拿着扫帚的墨兰,和躲在墨长海怀里的小三儿喊道：“他俩就是,你们快去领人吧,那十两银子在我当家的那里,当家的你快把银子给人家,好让他们快点走啊。”
马爷看了看墨兰又看了眼小三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呲牙一笑说道：“别说,小模样是不错,没想到这破地方还能出这标准的小模样,大水牛来领人了。”
随着他的喊声,门口又进来一个魁梧的汉子,个子和打扮都和那位马爷差不多,也是一脸的凶恶像。
墨全本来喊停了大家,想问清楚事情,找个解决的方法,现在一看外面又来了一位,看架势是准备抢人的,此刻墨全那里还顾得心里难受,一股火上来,二话不说,就跑到院中墙边把下地用的锄头抄了起来,奔过来站在了墨兰的前面大喊道：“谁敢动我的孙子孙女,我跟他拼命。”
“呦,老不死的还挺横,兄弟,咱哥俩谁上,不让带人,就打到他让带为止。”那马爷不屑的看了墨全一眼,就这么个糟老头那里会是他的对手,打人抢人的事他们没少做,那家都会反抗,可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让他们把人带走。
墨长河一看对方那架势,也冲到墙边拿起了翻地用的钢叉,墨金也过去拿起了铁锨站在了墨全的身边。
墨长海一看那架势,自己这边人虽然多,但爹和二叔年纪都大了,虽然有家伙但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他把小三儿交给了王氏,自己也快步走到了墙边拿起了铁锨,此刻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侄子侄女带走。
“呦,还都挺横的。看来不给你们点苦头吃,你们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吧。”那马爷嘴里说着狠话,眼里却多少有点顾忌,对方有四个人,并且手里都有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公爹和男人都在那要和人拼命呢,你们该咋办!”王氏眼内寒光吓人,看着那两个随时准备出手的壮汉,她问着两个媳妇。
邱氏和刘氏听了婆婆的话,先是愣了下,随即二人明白过来,跑进了灶屋,刘氏手里拿着擀面杖,而邱氏手里则拎着菜刀。
邱氏上前把墨兰往身后一拉,举起了菜刀恶狠狠的说道：“敢抢我的娃,我先砍了他。”
墨兰看着此刻凶狠的母亲,很感动,母亲出身不高,人平时也随和,但危险时刻她还是很勇敢的站出来护着自己的孩子。
最让墨兰没有想到的是程宵竟然来站了起来,站在了她的身边,虽然手里没有拿家伙,但也算是要保护支持她吧。
二郎看到大人都站了出来,他也跑进灶屋拿了根平日扒拉火的炉钩子冲出来,站在了爹的身边,倔强的小脸扬起,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你个小兔崽子还猖狂了,敢对大爷拿家伙,看大爷怎么收拾你。”那位马爷看到几个大人都拿家伙,他也心怯,家伙不长眼睛,这万一要是给身上扎个窟窿眼,他可还没活够呢,不过看这娃也敢拿家伙,他倒是不怕,一个小娃他再收拾不了,说出去可丢人。
二郎一看他朝自己来了,他心里稍微有些怕,可在一想这些坏人是要来带走他的妹妹和弟弟的,他就不怕了,他握紧了炉钩子,等那坏人在近些他就朝他打。
墨长海河墨长河一看那人冲二郎来了,二话不说,抡起家伙就朝他动了手。
那位马爷一看家伙来了,急忙躲闪开来,边躲边骂骂咧咧的。另位叫什么大水牛的一看,要冲过来营救自己的同伴,墨全墨金也不含糊,一样轮起家伙迎了上来。
两个叫骂着,身上挨了不少下,但没有大伤,墨家人也不敢真下狠手，毕竟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那个大水牛闪身的躲过了墨全的锄头,一把拽住了锄头把,用力夺了过来,并把墨全推了个趔趄,他正准备上前去继续追打墨全,迎面却来了一把扫帚和擀面杖,正是墨兰和刘氏到了。
那大水牛要躲二人,结果一个没小心被墨金的铁锨拍在了后背,他恼怒的回头,准备找墨金算账,后背又挨了刘氏一擀面杖,说来也怪,柔弱的刘氏也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疼的那大水牛蹲了下来。墨兰一看机会难得,她的扫帚照大水牛的头上不停的打着,打死打不死也打不坏的,但是可以成功的干扰大水牛的视线。
谁也没有注意,此刻王氏已经把小三儿交给了拿菜刀的邱氏,让她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而她自己则抄起了板凳,冲蹲在地上的大水牛砸去。
“啊”。大水牛惨叫一声,趴下了,他的后背先是被墨金拍了一铁锨,后又挨了刘氏一擀面杖,现在再被王氏砸了一凳子,他能起得来才怪。看他的样子,墨兰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骨头应该没断,不过估计一时是动不了手了。
那边那位马爷一看自己的同伙竟然被几个老弱打倒了,他也怯了,就剩自己一个,他怎么会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急忙躲闪出去喊了停。
马爷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挂了彩,他眼珠阴险的转了转,对方人多,他们不能硬来了,先把银子弄到手,下次多来点人再来报今日之仇。
“你们这是要打死人啊,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赌坊的靠山是谁？是不是一个个的都想进大牢啊。”马爷开始用言语威吓着众人。
别说他的话还挺有效,动手时有不少看热闹的在旁边喊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现在听人家这样一说,倒是害怕了。
“墨老三欠了我们银子,还钱是天经地义,咋,现在钱不还还打人,你们就都准备进大牢吧。”马爷边恐吓着众人边去把大水牛扶了起来。
大水牛觉得后背的骨头好像断了,那个疼啊,他站好了身子,看到众人被马六唬住了,他就又想冲过去报仇,却被马六一把拉住了。
墨长生听了马六的话,急忙从怀里掏出了那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不顾一说话就牵动伤口的嘴角陪笑道：“马爷这银子你先收下,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弄进大牢啊。那两个娃就靠马爷你了。”
马六掂了掂那十两银子,先放进了怀里,又去看墨兰和小三儿。
王氏往前一站,冷冽的开口说道：“兰兰和小三儿的爹娘俱在,他墨长生没有那个权力把他们压出去。娃你们是不要想带走了,除非你们把我们一家人全杀了,要打官司我们不怕,镇子上是你们的势力,那我们就去府城,在不成就进京告御状,老身就豁出去这条老命不要了。看看能不能斗到你们。”
她的话音一落,墨全,墨长海夫妇,墨长河夫妇,再加上墨兰等小背的全站在了王氏的身边,用行动支持着她。
马六有些惊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农家老妇,此刻她身上竟有股气势,不是农家妇该有的,难道这老太太还有什么身份不成？再看看她身边的众人,马六犹豫了。
“娃是我的,要还钱,谁输的找谁,他家又不是没娃,凭啥拿我的娃抵债。”邱氏搂紧了小三儿,恨恨的说着。
“墨老三你咋不说清楚这两个不是你家的娃,真是的,你家的娃呢,出来让爷瞧瞧。”马爷顺着邱氏的话转了话题。
“我大郎和菊谁也甭想动,动了老娘和他拼命。”崔氏一看那马六要看自己家的孩子,急眼了,急忙护住了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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