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心想,这青山绿水,还从未被污染过,绝对是个天然大氧吧,吃喝都是纯绿色、纯天然食品,正好借此宝地休养生息,调养心境,不管怎样,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说不好还能返回到二十一世纪呢。
就算是返回不了二十一世纪,就凭自己学识和智慧,这个年代混个人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当他们手无足措时,秋菊轻轻咳嗽了声,示意她还活着,只是身子太虚才会晕了过去。
“嫂子好像没死呢,我听到她咳嗽了声。”娟娟惊叫道。
春来一骨碌跳了起来,直奔秋菊床前,用手摸了摸她鼻子,秋菊故意发出微弱呼吸,嘴里叫着,“痛,痛,好痛——药,我要吃药——”
“娘,她真还活着,她说要吃药,你赶紧去煎药吧。”春来话中带点兴奋。
“煎药?噢,对,我去煎药。”婆婆擦了擦眼泪,一看秋菊恢复了意识,心里轻松了些。不过,随即便骂道,“什么人嘛,一会死,一会生,我上辈子欠了你!我这是什么命啊?我是娶来了个媳妇,还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哪?还得我来伺候。我看,她也醒了,药就不用煎了,别糟蹋了钱,留着下次用吧。”
这老太婆还真是抠门,一副中药而已,至于吗?秋菊赶紧故作呻吟了几声,头一歪,又要做晕倒状,“痛、痛,春来——我看我是活不了了……”
“娘,你还是去煎药吧,我怕嫂子又晕死过去。”娟娟扯着她娘衣角小声说道。
婆婆瞪了眼秋菊,边走边骂着,“药、药药,就知道吃,煎几副药给你,好吃死你,省我看着心烦,讨债鬼!”
现要想生存下去,就只有抓住春来心,秋菊躺床上伸出手有气无力拉住春来袖子,声音微弱,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样,“春来,我本来死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到了奈何桥了,可我就是不肯喝那孟婆汤,因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舍不得你,我等了很久,想等你来把接我回家,可怎么等都等不到,所以,我只好自己回来了……”
“嫂子说什么呢?哥,我怎么觉得嫂子好像变了个人啊?她竟然让娘去给她煎药,还说些这么奇怪话,会不会是被你们打傻了?”娟娟站一旁,对嫂子反应很是不解。
这话让春来觉着有点渗得慌,以前,那媳妇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除了闷头做事,从不多说一句话,何况还是这么有学问话,难道被自己打了下打出毛病来了?那个唯唯诺诺、见到他就害怕媳妇像被鬼打了似,一觉醒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净说些什么鬼话?什么奈何桥、孟婆汤?我怎么听不懂呢?”春来被弄云里雾里,不解问道。
不会吧,难道他们这不兴奈何桥?连孟婆汤都不知道,真是无知!
“你真不懂啊?那我换种说法吧,就是见着阎王爷了,可惜他不收我,说我还有尘世间一段尘缘未了,那段尘缘指就是你,懂了吗?所以,又让我回到你身边要我继续照顾你。”
春来有点脸红了,大概是听懂了妻子话,对他来说,自己活了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他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平时看起来木讷、呆板媳妇了。
春来试着摸了摸秋菊那被打红一块紫一块手,“我打痛了你吧?”
这柔情蜜意话还真管用!想不到,这粗手粗脚大男人也有柔情一面,看来,并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秋菊微微笑了笑,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这男,反而觉得他有种亲切感,也许,说不好,自己还真是前世欠了他,所以,要附身过来还。她突然对这个家有了那么点好感。
屋外,婆婆院门口厨房捣腾着,手拿把被烟熏发黑破扇子不情愿使劲扇着炉火,炉灶上瓦罐里正熬着媳妇药。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中药味,秋菊想,这才是正宗国粹,一点不掺假。这药吃下去,有病治病,没病还能强身健体,怪不得那老太婆老舍不得给自己吃。
“哟,他婶子,熬药呢,你家媳妇又病了?”
一白白胖胖农妇穿了件花衣裳,肩扛把锄头从家门口经过,饶有兴致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着。农村院子不大,还靠着路边,周围也没个围墙什么,难免引来一些邻居凑热闹。
婆婆擦了把被熏出来眼泪,直咳嗽了几声,力掩饰着,“哟,这不是花婶吗?又去锄草呢?你说这药啊?是啊,我媳妇受了点风寒,正躺床上休息呢,我给她煎点药。”
“你媳妇命还真好哪,自己躺床上休息,还用你亲自给她熬药,你真是心疼媳妇。”
花婶走到门口,伸长脑袋想往里看看,农村人平时没什么娱乐,哪家有点磕磕碰碰那是充满了兴趣。这家打媳妇是村里出了名狠,真想看看那小媳妇被折磨成什么样了,竟然能让这母夜叉亲自下厨煎药。
婆婆挤出一丝微笑,想赶打发走这位好管闲事闲事老,“是啊,我们家里,媳妇就跟我女儿一样,我说,花婶,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去,天就要黑了。”
花婶犹豫着,扛着锄头走出院子,对着春来家方向使劲啐了一口,“呸!又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装什么大善人?媳妇明明就是被打,还好意思说是得了风寒,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呢。”
婆婆也不省心,站门口两手叉腰,朝花婶骂了句,“吃饱了没事干,管别人家闲事,大把年纪了,还穿跟个小媳妇似,也不害臊!我家媳妇是我自己,老娘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管你屁事!哼!”
听到屋外谈话,秋菊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啊?你娘好像不太高兴呢。”
秋菊心想,这女人还真有意思,农村人都这样,喜欢操些空心。
春来显得有点不耐烦,提起这位邻居他就一肚子气,平时不相往来,一旦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比谁都积极,“不就田横那头花婶吗?你没听出来吗?这也要问。每次你被挨打,她不都得过来关心下吗?你以后好少去跟她套交情,免得娘看到又不高兴。这次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帮着那花婶说话,娘也不会这么生气要打你。”
“花婶?帮她说话?我?噢,我会注意,你放心吧。”
替花婶说话?秋菊不免有点害怕,看来这连跟人说话都得小心点,处处提防着婆婆,搞不好就会认为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秋菊转了下身,感觉浑身酸痛,突然大叫起来,“哎呀,好痛啊,我受不了了……”
“娘,药煎好了没有?哥叫你点呢,嫂子她越发痛了,都没力气了。”娟娟跑出大门口大喊着。
婆婆正一肚子气,被这么一叫,心里怄火,扇子一扔,骂道:“催什么催?像个催命鬼似,老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来伺候她,让她再等会还死不了!一个下午,全家都得围着她转了,什么活都不用干了。”
婆婆心想,这春来也是,怎么突然听起他媳妇话来了?那东西以前也不这样啊,难道这打了几下,被狐狸精附身了?
婆婆想着,心里有些害怕,要真这样,往后还不得爬自己头上来?得找个方法治治她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