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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摸着里面的办公桌,兴奋的叫道,“妈呀,这桌子真结实,你说我家大山都当了七八年的老师了,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呢,这要是能坐在这样的地上上班,得多带劲?”
秋菊冷笑了声,“你摸够了没?我要锁门了,还走不走了?”
兰从办公室中跳了出来,“我等会跟你们一起回去得了,晓楠,村里的拖拉机有说好什么时候走吗?”
晓楠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们说是下午四点走的,现在几点了?”
春来忙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四点半了,大概赶不上了吧?”
兰子笑道,“怕什么?没事,没事,咱就坐秋菊她们的单车回去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家大山,让他也乐呵乐呵重生农家小媳妇。”
秋菊皱了皱眉头,“咱都不在同一个村的,怎么一起回去?再说了,我踩单车还没带过人呢,你又那么胖,我可没那劲,你别乱出主意,噢。”
兰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看你也没什么劲,瘦不拉几的,单车我来踩吧,你呀,把我们送到乡里就可以了,我们自己走路回去,就那点路还能难倒我?”只要有钱赚,她倒是不怕吃苦。
“你这么急着回去,有跟你老板请假了吗?你要没有请假,是可以算旷工的,那就不是扣一天的工资了,而是扣三天,懂了吗?”
兰子瞪大了双眼,“你说啥呢?什么叫旷工?我以前经常这样的,他不敢扣工资,这不有你在呢吗?放心吧,我得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大山,让他尽快去找乡里把那份吃力不讨好又没有任何油水的工作给辞掉。”
看她的样子,好像这里已经有一个办公桌在等着她家陆大山的到来了。秋菊想了想,还是别逗她了,免得她当了真,到时怪到自己头上,“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让你家大山到这来坐办公室?要是他进不了怎么办?不是两头都落空了吗?”
兰子很是自信,“连你都能当副厂长了,我家大山还有什么不能干的?哎,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吗?我们要求也不高,只要做个会计就可以了,我家大山都说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掌握了厂里的财政大权,那才是有本事。比你那什么副厂长要好多了。”
连这都计划好了?秋菊无力的笑了笑,“这事,我做不了主的,你还是别指望我了,就算我同意了也没用。这厂不是我的,懂吗?你还是先别把自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等事情落实了再来辞掉工作也不迟,你说呢?”
兰子冷笑道,“你是怕我家大山抢了你的饭碗吧?我们大山都说了,他不用介绍。可以那什么毛遂自荐,自己过来找老板就好了,只要有他出面。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哎,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走吧。走吧,等会。我带秋菊好了,春来,晓楠身子瘦弱些,你带她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了,嘿嘿。”
春来有点犹豫了,按说,他应该带着秋菊才对,不过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秋菊不只认了个弟弟,还把喝醉了酒的他仍在情敌那,让他出尽了洋相,这些事想想就来气。
兰子踩单车的劲倒真的很大,带着秋菊一点不费力,连上坡也不用下来,倒是春来带着晓楠有点气喘吁吁的。
秋菊忍不住笑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大的劲?”
兰子回过头笑道,“这有什么?没几斤力气怎么在山里混?我告诉你,我十岁的时候就能扛起一百斤的东西了,哎,你说我要去你那厂,能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你不是力气大吗?能挑能扛的,那就去做搬运工吧,这挺适合你的。”
“啥?要我做搬运工?我可是上过学的,你忘了吗?做搬运工,我还不如留在罗志军那洗碗呢,洗碗也挺难的,你都不知道,那做事的人老跟我过不去,哎,有时间,你得去说说她们,噢。”
留在罗志军那也是个祸害,还不如把她弄出来好了,不过,她这种人,做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到哪都不好管,真是麻烦,一想起她那些事,秋菊就一肚子火,真想把她从单车上踹下去。她不只是说话做事不负责任,还能把刚刚对别人做过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马上就能对你恢复出一张笑脸。
秋菊叹了口气,“你要是身上那些毛病不改改,你到哪都不会有人喜欢的,别说想进厂了,就是罗志军那,人家也迫于无奈才把你收进去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在他那给人家惹了多少事?你以为别人都是你你碗里的菜,任你欺负是不?”
兰子扭过头吐沫横飞的,一下就来了气,“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别人欺负我,你倒说起我来了,我在那惹什么事了?还不都是你们引起的?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我在那做了多少事?领点工资不是很正常吗?我梅子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姑子?”
再说下去指定会被她给气死,秋菊想了想,气愤的从单车上跳了下来,伸出手往单车后座使劲一推,兰子没反应过来,碰到路边一洼地,连人带车的倒了下来。
春来跟晓楠赶了上去,晓楠忙扶起单车,把兰子扶了起来,兰子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装出受了很重的打击般,一瘸一拐的走到秋菊跟前,气急败坏的嚷道,“韩秋菊,你故意的是吧?哎呦,痛死我了,你看看,我腿上都擦出血来了,你看看……”
边走边挽起裤脚,感觉脚上很痛,却又找不到明显的伤痕,晓楠忙说道,“姐,你腿上没事呢,你看,一点红的地方都没有。”
兰子瞪了她一眼,骂道,“你懂什么?怎么没有啊?是我的裤脚卷的还不高,懂吗?”
秋菊没理她,跑上去跳上单车,叫了声,“春来,还不快走!还留在那做什么?”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反正也快到乡里了,让她们走几步路累不死。
春来四处望了望,不知道该不该走,兰子一把拉住单车,“你别想甩开我们,我现在受伤了,你得推着我走!晓楠把我扶到单车上去。”
春来没办法,他分不清兰子是真的痛还是装出来的,只得推着兰子一步一步往乡里走去,“春来,你怎么会娶了这么个母夜叉的媳妇?又凶又恶的,难怪你以前老是打她,你怎么就没把她给打死呢?还把她留着来害人……”
春来冷笑了声,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家秋菊怎么了?被你们欺负的还不够是不?你要是再敢是非颠倒我把你扔下去!”
见春来发了火,兰子也急了,放低了点音调,“你急什么呀?我不就说说嘛,我告诉你,你还别生气,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呀,别太惯着她了,这女人宠不得的,像以前那样,你天天收拾她,你看她那会多老实?见到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话都不敢说,你瞧瞧现在,成了什么样了?都爬你头上去了,你不觉憋的慌的?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你还算个男人不?”
春来停下单车,把兰子从单车上扶了下来,兰子没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让春来对秋菊起了戒心,也就自觉的下了车,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看他回去不抽秋菊几下?
兰子得意的站在地上,春来趁她不注意跳上单车飞快的跑了。兰子急了,迈开步子往前追去,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春来扔过去,嘴里依然不干不净的骂道,“你竟然敢耍我?我告诉你李春来,你自己头上的帽子都变了色了,你都没发现,自己当了王八还帮着别人数钱,天地下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晓楠追上去气喘吁吁的问道,“表姐,你不摔伤了吗?怎么还能跑这么快?你的脚没问题了?”
兰子才想起自己刚摔跤的事,“怎么会没事?我是被他们两公婆给气糊涂了,哎哟,痛死我了,走吧,咱慢慢走回去,这事我非得跟我姐好好说说,让她教训教训那两口子,哼!”
春来很快便追上了秋菊,兰子的话多少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秋菊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只是在维持着些表面的东西,没有说破而已。
秋菊把单车停在路上休息,心里筹划着厂里的事情,暂时看来,厂里好像就生产些生活用品之类的,订单也是从省城的总公司分过来,厂里还没有业务人员,秋菊在想,也许可以自己组建一个业务团队,现在做生意、开工厂的人还很少,正是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根据业务人员接的订单来安排生产,也就不用靠着总公司那棵大树了。
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副职而已,凡事还得请教那个冷冰冰的刘科长,以刘科长现在所处的年代,他的思想定是很封闭的,肯定想不到那么远,一切都得按着常规来,想到这些,秋菊不免有点郁闷,靠在单车上长吁短叹着,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