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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壁缺口处进去,三人逐渐恢复成了一开始赶路时候的队形。
我其实从钻过缺口的那一刹那就看清楚了前方的情形。
目光扫过附近的形貌,我心中有数。
水流拐弯的地方,是我们该换了路线后第一次停下来休息。
庆幸傲娇少年带着的照明用的工具。
在这里想要找到枯枝木头点燃火把是很困难的。
艰苦的条件明摆着呢!
幸好少年在走这一趟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庆幸过这一点。
光线跟照亮的范围虽然没法比拟穿越前在户外活动用的那些工具,但是也足够我们看清楚前方近距离的路况。
通道内的那股子水流看上去不过像是山间淌过的涓涓细流,其声势远不能比拟我们在中途看过的瀑布。
“照这么看,咱们还得走上挺远的距离,暂时没看到出路。”
我长出了一口气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虽然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但是我有某种感觉,就是觉得没那么容易会找到出口。
打通石壁是件困难的事情,事实上,要是没有傲娇少年同行,局面还会更糟糕。
如果仅仅是我跟衰大叔这样的人在山洞通道内行走,那么眼下唯一能做的,肯定只能是沿着原路折返回去了。
但是这个假设都不成立,因为光是瀑布阻隔去路那一段,我们应该就放弃前行了。
回头去想,若不是因为傲娇少年走了这条通道......我也许压根不会进来找他的。
我可能会在进山洞前,沙地附近那一带寻找别的出路。
在我看来,或者能找到也未可知,对了!大叔不是也提到过的么?
“小菱,你这是在说泄气的话?”
傲娇少年听言看向我,唇角动了动道,马上让走神的我拉回了思绪。
“小菱,以前我在西兰南历练的时候,碰见的看似走投无路的场景何止一回呢!”
少年转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走过的那段路,视线移过通道内的水流,语气夹杂了几分感慨地道。
他语气一转,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道:“小菱,可事实证明,只要有足够的意志力,总会碰见转机的。”
说话间,我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看向他。
对嘛!傲娇少年是这种状态多好!
给迷茫的伙伴打气,给垂头丧气的队友鼓劲,是他最应该做的。
作为一支队伍的主导者最该有的举动。
总比先前那种动不动就要揣测别人心意......动不动就拿我实力薄弱说事的抽风状态强上很多倍啊!
“大少爷说得是,借你吉言,我只是唠叨几句,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我笑了笑,将视线移动到了衰大叔的身上,看着他问:“这一带你走过么?大叔。”
“没有啊,”大叔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这次......我走的,我走的路跟这次咱们进来看见的有些不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看向我道:“小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要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大叔着急地跟我解释,我摇摇头看向他道:“大叔,你别这么紧张,我没怀疑你,不过是问问罢了。”
这条路连他也没走过,应该说大叔他是一无所知的。
我们三个现在就是在探险的人。
对于前方未知状况的道路,得有谨慎应对的态度,但也不能畏首畏尾,否则,没法前行,只好等在原地了。
要想有进展,必须得冒着一定的风险,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继续走,”等了大约一刻钟,我自认休息得差不多了,没理由他们两个男人还没歇够的。
走之前,我看向傲娇少年问:“大少爷,你身上受了伤,如果......你要是撑不住的话,可以说一声,咱们立即停下来休息。”
听言,他对着我立刻露出了笑容。
我心知没准下一秒又得被他奚落了,说出一大篇诸如吹嘘体力之类的话。
心内警铃响起,我马上做了个手势,对着衰大叔道:“这次我走前面,你在中间跟着好了。”
就是不给傲娇少年说我的机会。
我扔下一句话,抢先走到了前面,连头都没回。
......第二次停留休息的时候,依然是在一处山石拐弯处。
经过一段路程的行走,我慢慢发觉这条通道委实不短。
从我们自石壁缺口进来走到现在,居然还在通道内沿着水流方向走着。
周遭景物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山石洞壁一路延伸着,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
“大少爷,”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我停了下来,看向身后道,“我得看一下你的伤口,照这副样子,咱们还得走很久。”
我心里有准备,但是有点不太放心。
唯一占据的优势,是季节的优势。
因为天气寒冷,伤口不容易感染,对他来说,是个有利条件。
少年跟衰大叔都停了下来,我仔细察看了一遍,瞧见少年手臂上那些被石块划破的伤看着好了很多。
“小菱,你是信不过我带着的药?”
少年好笑地望着我道。
我还没接话,倒是一边的衰大叔露出惊讶的神色问:“大少爷你不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药,我弟弟也是大夫......”
他语气郑重地道。
“大叔,你没看出来这位爷是大少爷么?”
我瞄了他一眼,接续道:“世家子弟不单是有钱,家里还有些不传外的密辛。”
“比如独门治伤的药啊,武功秘籍啊之类的。”
“这倒是,”衰大叔认真地点头道,“连南华镇这种地方也有大户人家有这些说法。”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没想到下一秒,大叔说出一句让人无语的话来。
大叔说:“传药方倒是还好,还有的说连什么生儿子的秘方都有呢!”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闻言,我险些没呛到,愣怔看向大叔,完全不懂这人怎么冒出这么句话来!
“爷家里可没这些歪门邪道的,要不也不会......,”少年下意识接话,未几似乎觉出接得不太妥当。
他站起身看向衰大叔语气不爽地道,“扯那些干什么,没事就继续走!”
我怎么觉得他原本也有几分责问我的意思,怪我引出的古怪话题。
但是他显然不愿意对着我发脾气,火就引到了衰大叔的身上。
“不用那么着急,休息一下接着赶路也行。”
“大少爷,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的。”
思量后,我忽然想起想了挺久的一个问题,打算趁这个时候提出来想听听傲娇少年的解释。
扭转目前又有点尴尬的局面,需要切回正题比较好些!
“大少爷,咱们想去北地那边......我想知道那位公主究竟是怎么个情形,两边不是快要开战了么?”
我很想听听傲娇少年口中叙述的另一面。
虽然我晓得他的地盘是在西兰南,但是既然连肃州都有他家的宅院,代表宇文家的势力慢慢渗透进了北方。
一点都不奇怪,凡是将生意做大了的商户,总是很容易在各地探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的。
时候消息传递的速度一点不比衙门的人慢。
虽然他们家是在西兰南垄断了一方,有绝对的势力范围,却也不代表他们对北地就是一无所知的呀!
少年挑了挑眉,看向我,眼中带了点探究的意思。
我很熟悉他的这个表情,见状跟他大大方方对上视线道:“好奇心嘛,总想知道得多一些,你既然晓得,不如就跟咱们说说。”
一边的衰大叔也将视线投了过来,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傲娇少年,等着他替我们解惑。
他低头想了想,问我道:“小菱,你想知道关于哪方面的?”
他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他愿意跟我说说的。
我心里高兴,连忙对着他道:“你看能说的,就都跟咱们说说好了,我很愿意听的。”
对于西兰以外的人来说,这个国家有些神秘。
想当初我知道这里,无非是因为街头的一次邂逅,那会儿女帝外出巡游的关系。
我是无意中在街头看见她手底下的人的,后来跟云楚询问,我知道了一些关于西兰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因为是女帝掌权的地方,觉得有种特殊意义,所以等我有机会到了西兰,是怀着更大的好奇心来的。
我曾经看过西兰境内的地图。
西兰的疆域面积不算小,除开最南端跟最北面,大部分地方看着都挺宜居的。
事实也是如此,我还听说过一些女帝的那位妹妹,就是即将跟她开战的那位公主的相关传闻。
......我在接近西兰边陲的时候,曾经跟人谈及过这件事。
那会儿适逢西兰从周边国家采买物资运送至境内的场景,我得知后觉得非常奇怪。
在我的印象中,既然除开最北跟最南两端不太适宜耕种的地方,西兰国内有相当大的一片范围是气候适宜的区域。
应该来说,西兰人自给自足的能力很强,居然还需要从周边国家采买。
那会儿客栈的掌柜告诉我说西兰国现在的国君,那位女帝的位子坐得没那么太平。
提到她的妹妹前些年离宫,在西兰占据了一角,有自己的势力。
当时客栈掌柜的告知我那块地方恰恰是物产最富饶的平原带,但是如今看来,说的也不尽准确。
毕竟不是西兰境内的人,没那么了解内情。
因为据我了解的,她占据的位置是片极为狭长的地点,本身就以山脉相隔。
南端是跟西兰东邻他国的边陲接壤,北侧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如果从地图上划分的话,那位公主占据的好比是西兰东北地带的狭长区域。
她治下的地方,的确有物产富饶的平原,然而也有地形复杂的北面苦寒之地。
问题是两边争端,争的并不是南边儿,那一带平原,她们居然争的是最北那片区域,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换成我设身处地去想,难免会联想到是不是哪一带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引得两边都趋之若鹜呢!
我想从傲娇少年那里知道的讯息,正是我心里打了个问号的区域。
北地究竟哪里好,要争些什么呢?!
“小菱,之前你听说过多少啊,关于那位公主的传闻。”
少年看向我,嘴角带了一丝微笑问道。
“还挺多呢,不瞒你说。”
山洞通道内响起我的声音,伴和着水声,将以往知道的那些讯息都跟傲娇少年叙述了一遍。
这个讲述的过程在不知不觉中也牢牢吸引住了衰大叔的注意力,甚至连他都参与进来。
他在南华镇上呆的久了,加上两边快要开战,每日里镇上经过的人又都会提到一些。
所以林林总总的消息汇聚起来,他知道的肯定比我还要多。
少年在旁听着讲述,偶然间会皱一皱眉,根据他的表情,可能是其中有些细节跟他知道的内情有出入的缘故。
“大少爷,我们知道的差不多都讲完了,现在该你替我们解惑了。”
......隔开小镇大约几里外的地方,是蜿蜒曲折的官道经过的一处山脉。
这里靠近大江,不过已经是冰封的季节了,江边很少看见打渔人。
这一带的村民临近年关的时刻,分外忙碌。
他们会将自家腌制的山货,采摘的菌子,还有制作好的鱼干,纷纷拿去镇上出售。
卖得的钱,换回家里需要的东西,也换回年关要准备的物品。
官道旁的茶棚,提供点粗糙的茶水,跟充饥的点心,好满足来往的过客临时歇脚。
这时节,停留茶棚内喝茶的,多数都是附近的山民。
天亮的时候,运送山货去镇上路过茶棚的。
等在镇上办完事情回来,又是一拨停留的高峰期。
偶然间有夹杂在其中的,也往往是一些普通的商旅。
茶棚的老夫妻做的就是这些人的生意。
至于金贵些的客人,他们是决计不会在这种地方停留的。
这样简陋的茶棚,他们肯定看不上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