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组长,对吧?我很好奇你跟江清源对于书法的讨论,在书法这方面,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安天伟一笑,便将自己怎么评价那两幅字的情况向良在心说了一遍。
“良处长,说心里话,我也就是将自己直观的想法说了说,我也不知对错与否。”
“哈哈,小伙子,哦,不,是安组长;这么年轻就手握重权,你可要善以利用才好。年轻人都毛躁,看來高厅长对你相当器重。”
良在心会心一笑,安天伟不明白江主任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看,但是他却清楚的很。不过良在心这么多年搞的一直都是督察,专挑人错处,现在连夸赞之辞都有些生疏。
“安组长,我只想跟你说,江清源这个人,很少求人。他能将你介绍到我这里來,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就算是他自己的事,如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來找我。这么一说,你该明白了吧?”
“惭愧。”安天伟由衷的说道。
“你说检察院的逮捕令已经下了,木青华现在应该已经转到了看守所。罪名是什么?”
“未知!”
“未知?”
“所有和木青华有关的档案,检察院都不让查。我去过一趟,却被挡了回來。”
“你沒有说可能是冤假错案?”
“说了,但是他们说他们有自己的办案方法,不是我这个基层來的人能懂的。”
“谁批捕的?”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姓牛。”
“牛得草!”良在心的大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砸了一下,不轻不重;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良处长认识他?”
“当然认识,不单认识,而且还是老朋友老对手。既然牛得草搅了进來,我就有数了。”良在心往后一仰,靠到了椅背上,用两个手指捏着自己的双眼角。
安天伟不再多言。
他看的出來,良在心对木青华已经上了心,但是却又面临着不小的阻力。
他对京都市局这一片的人脉关系不熟,其间谁与谁之间有着什么牵扯或者纠葛也不清楚,在情报几近空白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多听少说。
在良在心而言,他也根本就沒有想过安天伟会在这个案子中间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安天伟虽然在M省可能有着那么一些实权,扫鬼行动组组长的名头着实也能唬住一些官员。可这里是京都,是天子脚下,人际关系更为复杂,无论是谁,都不是一个基层调查组的组长可以撼动的。
牛得草和史二炮同质,一个在直属分局里臭名远扬,一个在批捕处臭的像砣屎。
这两个人的味道如此相近,又是有着密切业务联系的两个相关部门,自然走的很近。以前因为直属分局的一些案子惊动了市局,督察处负责牵头对这些案子进行回炉。
虽然发现了办案过程之中的一些问題,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比如说像木青华一案相同性质的办案手法,一边预审刚刚结束,那边检察院已经批捕,两个部门的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从重,从快,从严。”所有的案子体现出來的,几乎全部都带有着这种很强功利性质。
三从之后,破案率高,政绩明显,升迁的机会就大,而且民意反应也很好。可以说史二炮和牛得草两人从这样的合作中,尝到了不少数的甜头。
木青华一案有所不同,牵扯到了本系统中的一个特别调查组,史二炮还是按照这种老方法來办,显的有些奇怪。
史二炮是公安系统的老人,不会不懂得涉及到本系统的案子,都要慎重。
他这么做的针对性很强!
良在心捏着眼角,闭着眼睛理着木青华一案的前因后果,他很得出來的一个答案,便是史二炮和这位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组长,有着什么过节。
“安组长,我问你个问題,你要据实回答。”
“沒问題。”
“你和直属分局的史局长之间,有沒有过什么矛盾?”
“沒有。我连史局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面都沒有见过?”
“我可以很肯定的说,至目前为止,沒有和史局长打过照面。所以也就根本不会有什么矛盾。”
安天伟的少说多听,包含着很强的情报收集成份在里面。
听良在心这么一问,他立即就猜到了京都分局火速将木青华逮捕,是冲着他來的。
无利不起早,他和史二炮素不相识,沒有怨仇,那就一定是别的方面的因素在起作用。
很自然的,安天伟的脑子里就蹦出了三个字:叶铭龙。
如果这一切都有着叶铭龙的介入,那就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的通。
“良处长,请问你有沒有听过叶铭龙这个名字?”
“叶铭龙?”良在心放下手指,睁开眼。
“嗯,昊天集团的独董,天鹰商会的总会长。”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題?”良在心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起來。
安天伟见良在心很明显对叶铭龙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心里格登了一下。良在心如果也是叶铭龙的熟客,他今天恐怕又求错了人。
“史局长和我沒有什么矛盾,但是叶铭龙有。”
“你得罪了叶铭龙?”
“不是我得罪了他,而是我大老远的跑到京都來,为的正是要找他的罪证。”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要办的是叶铭龙,可想过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
“再大的阻力也要办!不能因为有阻力,就放着他为所欲为。”
良在心坐正了身体,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有正气,有胆识,有魄力,看來唯一缺的就是经验。与叶铭龙交手,安天伟不是第一个,但是现在还安然无恙的,目前來讲,就只有这个年轻人。
“木青华的案子,你想怎么处理?”良在心想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还她清白。”
“叶铭龙呢?”
“绳之以法!”
良在心在和安天伟的一问一答之间,盯着安天伟的眼睛看。
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有着那么大的决心,要和叶铭龙战斗到底。
沒有必死之心,就想上战场,往往最先死的就是贪生怕死的人!这么想着,良在心的脸色愈加的严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