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都说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咋哩。本少爷还怕你们寻仇报复怎么地。有本事放马过來。呃。不对。有本事先把本少爷放了。使机甲使战车随你挑。谁怂了谁是孙子。”昊羿昂昂然伸长脖子。对着那堵冷冰冰光溜溜的墙壁咋呼道。
“……”那堵墙壁后面又是一阵短暂的无语。跟着。昊羿所坐的那把桌椅椅把旁突兀地弹出一只细长顶端带着针管的机械手。冷不丁地扎了一下昊羿的手臂。而后便像回窝的老鼠一样。嗖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嗷呜。你们干嘛。”虽然细针管扎得并不疼。可昊羿仍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翻着白眼叫嚷道。
“别紧张上尉。我们是在提取你的DNA进行身份鉴定。”男中音解释道：“即便此时你手里有兵籍卡。我们也得重新确认一遍。”
“不是。凭啥就算我手里有兵籍卡。你们还得重新确认一下。”昊羿顿时纳闷了。然而。那个男中音却并沒有再次回答他。下一刻冷冰冰的钢铁墙壁后。似乎还隐隐传來一阵机关的响动声。跟着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喂喂喂。还有能喘气的在吗。”昊羿一愣怔。连忙高声问了一句。可是依旧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声答应。气得这家伙又开始嚷嚷地叫骂起來：“我X你们这帮龟孙子。回窝比他娘的猪崽进圈还要快……”
扯着一百二十分贝的破锣嗓门骂了半天。昊羿虽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口干舌燥。也不觉得疲惫。但也颇觉得无聊。索性安静了下來。开始打量着捆着自己的这张高级座椅。
“这玩意儿该怎么才能打开呢。”昊羿歪着脑袋观察着手臂上那几道宽厚的锁卡。脑子里头浮现出想要逃跑的念头來。然而。他的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來。还沒來得及传到嘴巴上的神经细胞之时。一阵强烈的电流就忽地顺着脑袋上吸着的那几根章鱼爪机械手。以及手臂和小腿上那几道锁卡。猛地强行击打在昊羿身上。
“啊……”这个只有两三平米的小屋内。顿时回响起一种极其凄惨、惨绝人寰近乎灭绝人性的嚎叫声。
嚎叫声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然而。那张座椅上就剩下一个焦黑的人形。一头只有一两公分长的短发根根倒竖了起來。活脱脱像一只焦黑的刺猬倒扣在脑袋上。一张原本淡黄的瘦脸。此刻尽是东一块西一片的焦黑。一身原本草绿色的联邦尉官军服也变得破破烂烂。像是被某个泼妇撕过了一样。还冒着缕缕青烟。
“我X……大爷。”可怜的昊羿张开被烤的有些肿起來的双唇。吐出一句含糊不清、微弱的问候语。同时一股青白色的烟。顺着他嘴角像吹气球一样冒了出來。竟是在他的刺猬脑袋上摆出一个”SB”的图案來。
“嗡。”正当昊羿被那座椅电的快死去活來之时。右面的那堵看似平整光洁的钢铁墙壁上突兀地传來一串机关响动声。跟着裂出一条大缝。一道两人宽的小门顿时呈现了出來。
“昊羿上尉。”两个全身裹在白色护甲里头的武装人员。出现在那扇小门中间。其中一人看着座椅上几乎变了一个模样的昊羿失声低呼一句。这人的声音虽然是通过护甲的外部扩音系统放大出來的。但昊羿还是一下子认出來。他就是那个男中音。
男中音似乎被昊羿的模样吓了一跳。跟着恍然地笑道：“看來昊羿上尉有点耐不住寂寞啊。想试试我们这套最新款讯问椅的性能。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昊羿勉强地循声回过头。嘴里已经快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汇了。
男中音与另一名武装人员穿的就是那些乘着恶火突击车。将昊羿两人团团包围的武装人员一模一样的护甲。当时。因为距离太远。昊羿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眼下如此近距离上打量。昊羿发现他们身上的护甲。竟是有几分眼熟。隐约在哪儿见过似的。
“别再用你那丰富而世俗的词汇。來污染我的耳朵。上尉。”男中音似乎猜出來昊羿想要说些什么。一面说着一面走进这间小屋。同时向身后的人招招手示意一下。而自己则走到椅子旁。伏在昊羿耳朵旁笑道：“这套最新款的刑讯椅会根据你所能承受的最大痛楚。而制定出一套能将你电得死去活來。却又不会让你丧命的电击方案。你还真有幸。上尉。成了第一个试用用户。恭喜你。”
“呜呜、呜呜……”听着男中音的讥笑嘲讽。昊羿心下窜起一团业火。不知哪儿又得來力气。便想张口大骂这个男中音。然而就在这时。与男中音一同走进小屋的那名武装人员。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來一条宽胶布。不由分说地将昊羿的大嘴巴粘住了。因此。这间小屋内就剩下昊羿似乎带着几分愤怒的含糊声音。
“好了上尉。别再乱动了。小心这套刑讯椅把你的肠子给勒出來了。”男中音拍拍昊羿的肩膀“劝慰”道：“我说了你很荣幸。现在本基地的最高指挥官想见见你。请吧。上尉。”
说着。男中音朝门外招了招手。便见那扇小门又进來两名同样装束的武装人员。跟着。男中音似乎找到那把刑讯椅背上的某个开关。点开之后。扣在昊羿脑门手臂小腿上的那些玩意儿。全都自动缩了回去。原本面目狰狞的刑讯椅又恢复成一把普通的真皮座椅模样。
绑在身上的那些玩意儿一撤去。昊羿顿时感到身上一松。血管里头的血液更是兴高采烈地飞速回流。正想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躺去之时。两侧忽地伸过來两只裹着薄薄极有流线型护甲的胳膊。猛地将昊羿从真皮座椅上拽了起來。
“呜呜呜……”昊羿气得又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抗议声。不过。男中音与那三名武装人员似乎都已经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地鱼贯出了小屋。当然昊羿是在那最后进來的两名武装人员“搀扶”之下走出去的。
出了小屋。昊羿发现外头是一条蜿蜒曲折、直径大约两三米的半圆形通道。通道墙壁上尽是一些各式各样管道线路、电子模块等等物件。硕亮的氦能灯组将整条通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男中音带着昊羿以及那三名武装人员沿着通道一直走着。期间拐过几个三岔、十字路口。又乘坐了两架不同款式的自动电梯。总之绕來绕去的。终于來到一间门上挂着“最高指挥官办公室”字样的屋子前。
那个男中音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前。大概点开了一个门铃之类的开关。跟着就听他与里面的人低声交谈几句。而后转身朝身后的众人点点头示意下。那他转身的瞬间。那间办公室的自动门嗡地一声自行开启了。男中音便带头走了进去。
屋里头是一间大约十多平米的小办公室。虽然不甚豪华。但也显得颇为干净整洁。蓝白色的氦能灯照射下。四面平整的合金钢板墙壁泛出一道道金属光泽來。一张两三米长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须发花白、带着眼镜、身形消瘦的中年将军。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衔着一块硕大的全息显示屏。显示屏上赫然呈现的是联邦政府的星域图。
“将军。人带來了。”男中音站在昊羿等人身前。对那位手中正在翻阅一份纸质文件的中年将军敬礼禀报道。
“好。把他留下來。你们都出去吧。”中年将军稍稍抬起头來。瞟了一眼办公桌前的众人。摆摆手对男中音说道。
“可是将军。他是SD级嫌犯。如果……”男中音似乎不放心把昊羿单独一个人扔在这位将军的办公室里头。担忧地说道。
“他身上有武器吗。上校。”中年将军扶了扶眼睛皱着眉头问道。
“沒有。可是……”
“那就沒有什么可是。出去吧上校。这是命令。”见男中音仍在啰嗦。中年将军隐隐有些不悦。无意间加重了语气打断道。
“是。将军。”男中音这才无奈地敬了个礼。回身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两个架着昊羿的武装人员放开昊羿。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不然叫你死得连渣都不剩。”经过昊羿身边时。男中音拍拍昊羿肩膀。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一句。说罢才带着三名武装人员退出了办公室。
“你就是昊羿。”那中年将军给男中音下完命令之后。就低头继续看他手上的资料。似乎并沒有看到昊羿转身对着男中音的背影举着右手中指。比划了个鄙视的手势。
“我说。你们到底要本少爷说过多少次才能相信。”昊羿闻言回过头。翻着白眼瞅了一眼中年将军。见他那身草绿色将官军服肩上挂着四个闪亮的星星。居然是一位四星级上将。
“这么说。就是你一个人搞翻了整个穆图斯星球的叛军。”上将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饶有兴致地抬起头。含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昊羿。不过上将的笑容随即僵住了。因为他看到昊羿此时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被烤焦的绿毛刺猬。不禁诧异地问道：“上尉。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怎么也不去问问你那几个手下。”昊羿沒好气地顶了一句。虽然面前是一位四星上将。可昊羿却并沒有多大惊讶。在他看來。连联邦唯一的大元帅他都见过了。眼前这位四星上将也就不怎么值得稀罕了。
“好吧。那回头我会好好教育教育他们。现在。联邦的大英雄。请坐吧。”这中年上将竟是出奇的一副好脾气。伸手摁动桌上一个开关。办公桌前大约两米开外的地面上竟是裂开一个大口子。跟着一张造型颇为古典、带扶手的圆形木椅竟是升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