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响起的那个声音。让昊羿心头猛地一跳。差点误以为自己被人识破身份。不过。他随即就冷静下來。慢慢转过身來。笑兮兮地看着站大约三五步开外的一名荷枪实弹警察问道：“警官。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请出示您的身份卡。”那名板着脸的警察似乎并不买昊羿的账。一只手稍稍扶在腰间手枪的握把上。一面冷冰冰地对昊羿喝令道。
“警官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啊。”昊羿讨了个沒趣。无奈地伸了伸舌头。一面掏出自己的那张假身份卡。一面继续讨好道：“看你们这么辛苦。真是我们市民的好警察啊。”
“我们正在抓捕一名通缉犯。”警察接过昊羿递过來的身份卡。一面警惕地上下打量一番昊羿。一面随口应了一句。
“滴。”那警察拿着昊羿的身份卡。在一台微型识别器上刷了一下。伴着一声轻响。上面便显示出昊羿假身份的全部信息來。
“先生。麻烦用您的指纹确认下。”不知为何。这警察似乎对昊羿疑心很重。开口便要昊羿用自己的指纹确认下身份。昊羿闻言无奈地伸出右手食指。在那台识别器上轻轻一按。
“谢谢配合。先生。您的身份卡。”见昊羿的指纹与身份卡一致无误。这警察终于放弃对昊羿的盘问。转身要郑豪也出示自己的身份卡。反复确认两人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这名警察这才悻悻离去。
“呼。大爷的。吓老子一跳。”看着那名警察离去的背影。昊羿不禁长长出了口气。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轰然落地了。
“昊哥。我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啊。”一旁的郑豪回头看看满大街上。正挨个挨个检查行人身份卡的警察们。皱着眉头小声对昊羿说道：“我长这么大。还从來沒见过彩光街什么时候。会惹來这么多条子。”
“沒听见吗。他们正在抓捕通缉犯。通缉犯啊大哥。当然需要这样兴师动众了。”昊羿瞥了一眼郑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通缉犯。”郑豪挠挠后脑勺。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别他娘的发呆了。快走。赶紧上你家给老子弄辆车來。”昊羿伸手拍了下郑豪脑袋。叫骂一句整了整衣服。便提着手提行李箱。快步朝被警察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彩光街走去。
从咖啡馆到郑豪家。一共不足三百米远。如果是平时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走到。可眼下这条街两侧的人行道上。被一个个警察堵得严严实实。不足三百米的距离。昊羿两人一共“被迫”接受了三次盘问。五次查验身份卡。那架势给人感觉是。这帮条子们几乎恨不得把路面石头缝里的蚂蚁也揪出來好好盘问一番。
越是这样。昊羿心头骤然升起的那一丝不安预感。也越发明显起來。很显然。这帮条子们肯定是被上头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就算累死。也要抓出那个所谓的“通缉犯”。而这名通缉犯也必须有足够的分量。才值得出动如此多的警察与特警來对付。而放眼整条彩光街。此时此刻或许也只有昊羿的真实身份。才具有如此重的分量。
“狗日的。看來老子得赶紧离开这里。”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自己就是那些警察口中所谓的“通缉犯”。可昊羿也不想让这么多条子跟在自己身旁转悠。于是。这货便催促着郑豪赶紧领着自己。钻进了郑豪家的小杂货铺里头。
出于安全考虑。在见到郑豪父母的时候。昊羿并沒有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谎称是郑豪一位中学同学。路过这里而已。跟着。郑豪便带着昊羿进了地下车库。指着一辆蒙着帆布的机车说道：“喏。我家就这辆老爷车了。你要能开的走。就随你开到哪儿都行。”
“这么好。”看着郑豪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昊羿满腹疑问地伸手去掀开落满灰尘的帆布。这辆老爷车停在车库里头大概有些年头了。就连帆布上的灰尘都很是厚实。一抖之下。漫天飞舞的烟尘竟是把昊羿呛得连连咳嗽起來。
“我X。公牛牌机车。”烟尘慢慢散尽之后。显露在昊羿眼前的。赫然是一台岁数比昊羿与郑豪两人加起來还要大的老古董机车。
众所周知。那个年代的机车都带有反重力悬浮系统。能够轻轻松松地悬浮半空中。像飞机一样高速驰骋。而这台昊羿口中的公牛牌机车。是最后一款沒安装反重力悬浮系统的老式机车。换句话说。这台老爷车只能老老实实地爬在地上。以疯牛般的速度往前窜。
“听我爸说。这台机车是我曾祖父留下來的。”郑豪有些无奈地介绍道：“在我爸小的时候。据说它还能跑的起來。现在就不知道了。一直封存在我家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机车里头的零部件有沒有锈死。还能不能发动起來都是个问題。”
“呃。你大爷的不早说啊。害老子白欢喜一场。”昊羿郁闷地朝郑豪抱怨道。
“大哥。是你自己非要來看看的。哎。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清楚啊。”郑豪很是冤枉地一摊双手哭诉道。
“行啦。别废话了。快给老子找一套修理工具來。”说话间。昊羿一屁股坐上了这台老机车的驾驶座。伸手四下摸了摸操纵台。头也不抬地对郑豪吩咐道。
“修理工具。昊哥。你会修机车。”郑豪闻言不禁有些讶然。
“废话。修机车是老子家传绝学。再说了。你大哥我在部队里头。什么样的机车战车战机沒修过啊。真是小看你大哥我了。”昊羿不满地瞪了一眼郑豪。便低头钻进操纵台下方。打开一块拆卸面板。开始熟悉这台老爷车的内部结构。
“好嘞。昊哥你等着啊。你要是能修好这辆老爷车。别说借给你了。送给你也沒问題。”看着昊羿那熟练的架势。郑豪顿时兴奋地在旁边叫道。
“赶紧滚。”机车里头传出昊羿一声闷嚎。吓得郑豪连忙屁颠屁颠跑开了。
片刻之后。满脸机油、浑身脏兮兮的昊羿终于从这台老爷车车底钻了出來。把手里的修理扳手往边上一丢。长出了一口气。对守在一旁的郑豪说道：“大爷的终于修好了。你个死豪猪说话要算话。这台老爷车现在归你昊哥我了。”
“我郑豪当然说话算话了。”郑豪有些不满地拍着胸脯高声嚷嚷一句。而后疑惑地指着机车问道：“可是。真的修好了吗昊哥。能跑得起來吗。”
“狗日的。你在怀疑你昊哥的本事吗。”昊羿接过郑豪递过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抬起屁股上了机车驾驶座。
“嗡。”伴着一声低沉的闷响。这台公牛牌老爷车居然像一头即将向斗牛士发起进攻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浑身颤抖地咆哮了起來。
“妈呀。”郑豪被这突如其來的巨大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窜开几步。一脸诧异却又欣喜地看着浑身零部件咣啷作响的老爷车。
“别他娘傻愣着了。快给老子弄点老牌号的机车能量块來。”昊羿从驾驶座里探头出來。对郑豪高声叫了一句。而后拍拍操纵台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丫的。还真别小看了这老古董机车。身子骨就是硬朗。放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这么结实。真该让我家老爷子也收藏几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正堵在彩光街两头、挨辆车搜查的条子们。忽地听到地底传來一通古怪的轰隆隆闷响。紧跟着。郑豪家杂货铺正下方的地下车库自动门在一阵嘎吱的难听声响中。慢慢开启。一辆显然是刚刚重新喷漆过的老爷车摇摇晃晃地探头蹦跶了出來。
“我X。”这辆老爷车的外表被喷上了一袭鲜红的战袍。车头更是画上了一副圆睁着怒眼的巨大公牛头像。尾喷管正颤抖着喷出一道道湛蓝能量光芒。就像是一只从地狱里头骤然冲出來的凶神恶煞的公牛一样。登时吓得那些正在忙碌的条子们眼镜哗啦啦碎了一地。
“嗡嗡。”就在条子们愕然陷入石化状态之时。那头“公牛”一面喷着“粗气”一面慢慢调转硕大的牛头。瞄向了彩光街出口方向。那架势。感觉就像是一头在斗牛场上。正要向斗牛士发动进攻的凶狠公牛一般。
“妈呀。”正好站在地下车库出口位置的两个警察。顿时被这头凶神恶煞的“公牛”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惊叫一声。下意识地闪到旁边去。
“嗡。”下一刻。这头凶恶吓人的“公牛”尾部喷出一道更为硕亮的光芒。猛地一抬“前蹄”。又是一声震动所有条子心里的“嘶吼”。而后突兀地往前一窜。竟是越过那两名堵在车库门前的条子头顶。嗖地一声一下子窜到街道中央的行车道上。
“咣当。”两声清脆的声响在那两名吓呆了的条子耳中响起。两人只见几块天晓得是什么金属零部件的物事。砸到自己的脚跟前。登时把这可怜的两个家伙又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沒尿了出來。
“嗷呜……”紧接着。一声怪异而难听的嚎叫声。骤然从“公牛”肚腹里传了出來。瞬间穿破了所有陷入石化状态的条子们耳中。
下一刻。所有条子们眼前一花。便见这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地狱公牛”。带着一连串叮当作响和引擎轰鸣的杂音。呼啸地冲出了彩光街。一路朝城外“飞奔而去”。
“老、老大。刚、刚刚是什么鬼东西啊。”从公牛出现到飞奔而去。前后一共不到三五秒的时间。那些条子们甚至都还沒能看清这头“公牛”具体的模样。那名车库旁边吓瘫在地的条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同样傻眼了的同伴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