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喝酒了?”先送福安公主上了她的驾撵,又和许珂宁等人依依惜别之后,敏瑜就上了自家的马车,而秋霜这才带了几分不赞同的问道。
“是喝了一点!”敏瑜点点头,看着秋霜不赞同的神色,带了几分娇嗔的道:“我难得这么高兴,才放纵了一点点,你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夫人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秋霜轻轻地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却已然有些松动,她是敏瑜身边的大丫鬟,敏瑜这些年有多么的认真,多么的辛苦她心里最清楚,也知道像今日这样轻松的日子对敏瑜来说真的很难得。
“别让娘知道就好了!”敏瑜吐吐舌头,拉着秋霜的手,摇晃着道:“好秋霜,别把这事告诉娘,免得娘以后都不让我出门了!”
“姑娘~”秋霜带责怪的叫了一声,却无奈的点点头,道:“如果夫人不问的话,奴婢不会说,但如果夫人主动问起来的话,奴婢却不敢隐瞒!”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秋霜的话让敏瑜心里大安,立刻给秋霜戴了一顶高帽子,她知道在秋霜眼里她是主子,也是需要保护照顾的妹妹,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不会计较太多的。
“姑娘玩闹了半天,也该累了,先靠着休息一下,到家奴婢会叫醒你的!”秋霜笑笑,为她拜访好隐囊,让她舒舒服服的靠着,有从车座下取出小薄毯,为她盖上,示意她小睡一下。
敏瑜笑咪咪的点点头,闭上眼,还不等她睡着,外面的车夫就轻声道:“姑娘,王姑娘的车靠过来了!”
“请她上来吧!”敏瑜马上睁开眼。而秋霜不用她说什么,就很有经验的掀开车帘,看着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从身旁抽过一块半尺宽的木板搭在两辆马车的车辕上,王蔓如一只手扶着青枝,一只手伸了过来让秋霜扶住,轻巧的挑了过来,一弯身钻进马车,和敏瑜挤着靠着隐囊上。秋霜放下车帘,握住青枝伸过来的手。到了王家的马车之上。她们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动作既熟练又迅速,两家的马车只是停了一下,就换人成功了。
“你出的这风头可不小啊,我看不用等到明天,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耒阳侯府的二姑娘是为棋艺高手了!”王蔓如满脸兴奋的道,敏瑜今日能够出这么大的风头,她心里很是痛快。比她自己出风头还要快乐,她半真半假的道:“我好嫉妒啊!”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敏瑜冲着她缩缩鼻子,却又笑了,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热忠于参加这个诗会那个花会了。还真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姑娘家也能像这样恣意……”
“你是被伯母拘得太紧了,都像个小老太婆了!”王蔓如也冲着她嘟嘴缩鼻子,其实她很不理解高夫人为什么会把敏瑜姐妹管得那么严,几乎不带着她们出门应酬。也不让她们出门应酬,她一直都想拉着敏瑜参加姑娘们的各种聚会的,可敏瑜一再拒绝。让她满肚子的怨气。
“我娘那是担心我玩野了收不回心来!”敏瑜笑笑,她知道高夫人管得这么严是因为曾祖母和老夫人时代耒阳侯府的规矩实在是松散得可以,耒阳侯府的姑娘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玩得很野,很没规矩,甚至闹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这一切都是书香门第出身的高夫人看不起和憎恨的,所以对她们姐妹的教养才有这般严格——是有些矫枉过正,但无可否认的是高夫人的用心良苦。
“你可不是那种玩野了就收不回心的!”王蔓如哼了一声,却又笑嘻嘻的道:“今天之后,你定然名声大噪,一定会收到各种请柬,你准备怎么应对呢?可不能一味的拒绝哦,要不然的话定然会传出清高,目下无尘,看不起人的坏名声的!”
“你是故意过来戏弄我的吧!”敏瑜恨恨的给她了一个白眼,而后又坏坏的笑道:“我不会一味的拒绝,但是我一定会放出话去,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坚决不去……嘻嘻~”
“你这个坏蛋!”王蔓如恨恨的扑到敏瑜身上,往她怕痒的地方招呼,两个人就在马车里笑闹起来……
“不行了,我认输!”如同每一次打闹一样,开口认输的总是王蔓如,她无力地趴在敏瑜身上,眼中闪烁着光芒,道:“敏瑜,你留意到了公主看曹玉郎的眼神了吗?”
“你也留意到了?”敏瑜反问一声,虽然她没有一直陪在福安公主身边,但是却也没有忽视福安公主的异样,没有忽视福安公主视线总是追随着曹恒迪,她和福安公主还不会说话走路就在一起玩,自然看出了福安公主的心思,可是……唉~
“我可是一直陪着她的,能看不见吗?而且公主做得太明显了,我看不止是我,好几个都察觉到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敏瑜今日是最受欢迎的人,一直被好棋艺的几个人缠着,无暇分身陪福安公主,王蔓如便装成赌气的模样,一直陪在福安公主身边,敏瑜过来就说酸话挤兑两句,将她挤兑走,玩得不亦乐乎。
“这也正常!”敏瑜轻声叹气,道:“公主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虽然偶尔也会换了装束出宫走走,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和男子面对面,曹恒迪生得一副好皮相,又风度翩翩,谈吐有物,能够吸引公主也不奇怪。”
“你说,公主会不会求皇后娘娘或者皇上为她和曹恒迪指婚?”王蔓如满脸的八卦,皇后无女,对福安公主视若己出,皇上也相当宠爱她,要是她或者娴妃娘娘开口的话,十有**会恩准此事,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好玩了!
“估计不会!”敏瑜摇摇头,道:“公主这两年被娴妃娘娘拘得越发的谨小慎微,说话做事那叫一个小心,心里再怎么喜欢恐怕也不敢向人透露心思。”
“你说的也是。她连走路都恨不得用尺子量着了,又怎么有那样的胆子呢!”王蔓如满脸失望的叹气,而后却又带了几分坏心的道:“敏瑜,我们可是公主殿下的侍读,公主殿下自己不好意思说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忙呢?”
“帮忙?我看你是想看曹家的热闹吧!”敏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曹家或许很期望和皇家联姻,但是他们想的绝对是让曹彩音嫁给某位皇子而不是让曹恒迪成为驸马——大齐对驸马不是那么严苛,不但会给驸马一个品级高,俸禄高的虚职。也不限制驸马近亲出仕,但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是那种没有被家族寄托重任的,尚公主倒也是件喜事。可是曹恒迪不同啊!他明显是曹家倾力培养的子弟,说不定曹家就指望曹恒迪中兴曹氏呢,要是曹恒迪娶了公主,一辈子只能出任虚职的话,曹家人可真要吐血了!
“那也是他们自己算计来的!”王蔓如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公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要你陪着她来今日的诗会?”
“虽然公主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定然是曹太妃做了什么。”敏瑜笑笑。她要是连这个都猜不出来的话,也该笨死了!
“那你还不生气?还不反击一下?让他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王蔓如瞪大了眼睛,不满意的嘟囔道:“你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呢!”
“就是心里有气,所以才不想做什么!”敏瑜心里当然有气。但是气的不是曹家人而是娴妃,她不相信娴妃不知道曹太妃在算计自己,可是她还是让自己陪着福安公主来了,这不止让人心寒。
敏瑜的回答让王蔓如有些意外。但是她很快就省悟过来,道:“你气的是公主和娴妃娘娘?”
敏瑜苦笑一声,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我越来越觉得马瑛当年的话有道理,对娴妃,对公主殿下还是维持着面子情就好,千万不能太亲近了,否则说不准那天就被她们一个不经意就卖了!”王蔓如哼了一声,道:“其实我也很心寒!你娘和娴妃娘娘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更是她看着长大的,连你她都能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我不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人家利用她算计我的时候,她是不是更无所谓。”
敏瑜沉默了,年纪越大懂的人情世故也多,她对娴妃娘娘就越发的亲近不起来,就像高夫人曾经说过的那样,娴妃凡事都衡量得失,衡量利弊,这样的她再怎么温和都只会让人感觉没有半点人情味,而福安公主年纪渐长,越发的像她了……但是,那种抱怨的话王蔓如说得,马瑛说得,她却说不得,她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我知道你为难,不说就是了!”王蔓如也能理解敏瑜的难处,毕竟她和福安公主的情分不一样,但是,却还是提醒道:“我不知道曹彩音有没有留意到公主的异常,但我敢肯定的是她一旦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接近公主,而后让公主为她在九殿下面前说好话或者接近九殿下,你可得提防着点。”
“她要有本事她就利用好了,我没有必要提防什么!”敏瑜苦笑,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一再的申明王蔓如就是认定自己会嫁给九皇子呢?
“当然是提防着她引起九殿下的注意啊!”王蔓如理所当然的道,然后又道:“你别不以为然,要是九殿下真的和她有了什么纠缠,曹太妃极有可能推一把,曹彩音说不定就能嫁给九殿下当侧妃……”
“好了,好了!”敏瑜及时的打断王蔓如的话,笑骂道:“我有的时候真是想不通你,怎么整天就像这种事情,我们才十四岁,谈婚嫁未免早了些吧!”
“嫁人是早了些,可是谈婚嫁却不早了,总不至于像秋霜一样,二十出头还不嫁人吧!”王蔓如一点都不害臊的道,而后却又笑着道:“说起秋霜……哎,她也有了合适的人家了吧,什么时候成亲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嫁人我也该给她添妆的。”
敏瑜微微一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蔓如对她多了解啊,马上瞪大了眼睛,道:“你可别告诉我秋霜还不准备嫁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