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的三张底蕴级人皮,小长生心中畅快了不少,这只是他收取的一点利息而已,七年的亡命生涯,让他成熟了许多,也狠辣了许多。
“老王,找个匠人,硝一下这几张皮子,给我做一身,尸鬼乱天下的披风。搜尽这些人的九族,扒了他们的皮,做成地毯,爷要踩着人皮,带着血雨腥风回归帝都。”
默默的回忆着,七年的流离,美好被抛到了一边,小长生现在想的就是,那一幕幕的追杀场景,他要在大衍帝都发出属于战长生的声音。
“小皇爷,这是不是有些酷烈了,您这么做,会引人非议的。”
对于这些人的死活,王喜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小长生的名声。
“嗨!我还有个屁的名声可言,相信过不了多久,大荒的事就会传遍帝都的,老子哑阎王的名号,到时候也会惹人争议。不若来个绝活,让那些人在说话之前,先好好的思量思量,老子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些天小长生通过新建的暗刺,得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自己的身份在大荒,被漏了出去,可能帝都一些大势力,已经知晓了吧!他索性就准备,在帝都也打响他哑阎王的名号。
“小皇爷的身份怎么会泄露呢?”
对于小长生在大荒的身份,帝都只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王喜一听就知道,这事的根源,八成是出自九域巡狩军,可这些话就不太好说了,更没法追究。
“嘿嘿!八成是皇叔的九域巡狩军,漏了老子的底细,大荒的马贼们,一没这个能力,二没这个胆子。老王!帝都的水很深啊!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让这些人快去办事吧!明日!爷要踏着仇家的人皮回归。”
有些事可以追究,有些事就不能深究了,既然自己的安全无虞,小长生也不想让皇叔战麒难堪。
王喜也是喟然一叹,带着小长生血腥的命令,下去执行了。
这一夜,帝都的好多帮派被屠,几个世家成了空宅,东土的几个小型宗门,变成了废墟。
许多硝制皮子的匠人,也被强行的带走了。
第二天,借着血红的初阳,小长生踏上了回归帝都之路。
昨夜的杀戮,被一些有心人在帝都传播开来,带着无尽血腥的人皮之路,让帝都的人们,带着恐惧与好奇,前来观望。
晨曦之时,本该静悄悄的帝都,罕见的热闹了起来,一条从城门开始,延展到皇宫的淡黄色地毯,成了帝都民众围观的对象。
地毯做的有些粗犷,粗粗的针脚、带着血肉的边沿,让这张淡黄的毯子,说不出的血腥诡异。
“混蛋!这个逆子,还嫌事情做的不够大。当年他离开帝都之时,死了几十万。在大荒混了几年,好戏!百十多万人命成就了,他那个劳什子哑阎王的名号。一路回归,三域的江湖客,又死了几十万。今天更是离谱,踏着人皮回宫,这犊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暴君的底子,战麒你也是的,干嘛就给他那许多的人手,让他惹祸?”
大衍皇主战一统,听到小长生的作为,也是发了脾气,这小子就是个活阎王,走到哪里,哪里不得安宁。
“皇兄,这事儿可不赖我啊!人家是大衍的小皇爷,我只是一个战氏的旁支子嗣,地位比不上他。人家有花郎君花老爷子撑腰,我一个大衍的小王爷,没人家那么硬朗的后台,我不顺着他,还能怎么做?皇兄你给我出个主意?”
战麒两眼一翻,直接就耍起了无赖,而且理由还真能站得住脚。
“你也是个浑人,耍无赖是吧!以后有你的小鞋穿!”
战一统也是无奈了,他也没法处置战麒这个皇弟,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说来也是可笑,战一统这人,玩起政争、耍起谋略来,绝对是顶尖的巅峰人物。
可家事上面,他就有些糊涂了,从宫禁的混乱程度,就可以看出,他极不擅长处理家事。这事儿涉及了,儿子间的内斗,战一统又有些二心不定了,只能由着小长生胡来了。
随着那一轮带着血色的初阳,出现在城门口,小长生骑着火红的战兽赤火,踏着大日走上人皮地毯,进了帝都。
小长生的这一亮相,实实在在让围观的帝都民众,惊艳了一把。这哪是传言中的哑阎王啊!这就是彰显大衍无上武功的踏日神将。
人皮地毯带来的那一丝诡异血腥,被小长生的卖相打了个七零八落。
胯下一头血红色的神骏战兽,身上是暗红色的血战甲,背后倒挂着一双铁戟,淡黄色的披风,随着战兽的步子,不断的摇曳。再配上俊美刚硬的脸庞,这时的小长生,活脱脱就是一个载誉而归的神将。
“大衍武功无上!踏日神将威武!”
人群中突兀的一声呼喝,让众人心里澎湃的情绪有了发泄的地方。
“大衍武功无上!踏日神将威武!”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呼喝,惊雷一般在帝都的上空响起,有了带头之人,帝都的民众更是群情激奋,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人们心中的热血被突兀的呼喝点燃了。
更有甚者,开始摆起了香案,带着身后的好多人开始叩拜,一碗碗的美酒,洒在小长生前行的路上,酒香味伴着人皮地毯的血腥味,让人们的热情空前的高涨。
小长生身后的是三千金甲铁骑,三人一列,踏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了小长生的身后,这一条长龙似得马军战队,更是增添了小长生的铁血气概。
随着香烟的缭绕,从城门口开始,小长生经过的地方,人群开始跪伏下去,伴着金色的军阵,一**的人群跪伏下去,好一副盛世大捷的场景。
望着有些夸张的人群,小长生不由的在心里腹诽起老道来了,这货也是个败类,竟然在香烛、美酒里下了药,要不帝都的人们,怎么会这么疯狂。
原来这些整齐分布的香案,都是出自老道之手,为了回归帝都,小长生和老道他们也是费了心力的,这么一搞,小长生的名号,将要响彻帝都了。
“这小子倒是鸡贼,懂得利用人心,加以磨练倒是个可造之材。”
站在宫城之上的大衍皇主东土至尊战一统,望着小长生回归的场面,也是心生感慨。
他想起了先辈收复东土时的荣耀,想起了自己的十年军旅生涯,望着幼子带起的帝都狂潮,战一统竟然嫉妒起了这个幼子。
“当年老子也没他这么风骚的大场面,来撑撑面子,可恨啊!”
“说什么呢?他再风光还不是你的儿子?”
一身盛装的冰妃,提醒着有些忘形的大衍皇主战一统,他们身边可是有不少皇族子弟的。
望着七年来,头次盛装出行的爱妃,战一统也是不胜唏嘘,这七年可苦了她了,别的战一统不知道,反正这七年来,冰妃一直是一身素色的袍服,这还是当年陪小长生,最后一次家宴时穿得。
为了增添回归的气氛,小长生强压着心中的悸动,慢慢的御使着赤火,走在通往皇城的道路上,他的一颗心,早随着宫城上,那一双熟悉的身影,飘到了冰宫。
想起冰宫自由自在的生活,再想想这几年,飘泊无依的日子,小长生的心里突兀的冒出了,十三岁那年的誓言。
“生为大衍征战,死为大衍祈福!”
一声虎啸,伴着小长生的思绪,在嘴边响起,这句誓言,压住了帝都民众的呼喝,激起了他们心头的热血。
“生为大衍征战,死为大衍祈福!”
小长生的誓言,借着帝都民众的呼喝,传遍了帝都,传到了战一统的耳中。
“难为这孩子了,当年的一句誓言,他这是刻到了骨子里。”
想起当年温馨的家宴,这些年来的悲苦,让冰妃也是泪湿衣襟,自己这个多灾多难的儿子,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冰妃带着泪痕的微笑,却狠狠的揪紧了小长生的心肠。
慢慢行进的小长生,清晰的看到了娘亲脸上的泪痕和微笑,多年没有感受到的亲情,一下将小长生紧绷的心弦扯断。
“父皇!母妃!”
随着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喊,泪,划过了小长生的脸庞。
什么冤仇愤恨!什么声名气势!这一刻全被小长生抛到了脑后,再也不管其他东西了。
小长生御使着赤火,直奔宫城而去。
有肃整铁血的一幕,也有温情落泪的一幕,这一声含泪的悲呼,却是真真的感动了帝都的人们,这皇族的温情一幕,比之铁血的军旅,更加的让人感动,这一刻小长生的温情铁血形象,也深深的刻在了帝都人的心底。
这一幕也让许多,隐在黑暗中的人物,恼恨不已,本该是污损小长生形象的传言,却早就了他的威名。
这下小长生的威胁,却是更大了,因为这一幕,许多的明枪暗箭,开始向小长生身上招呼。
可现在的小长生,却管不了这些了,他急切的想要见到父皇、娘亲,找回丧失多年的温暖。
望着洒泪狂奔的小长生,战一统也不淡定了,当年幼子降生时的懊悔,重袭心头。小长生谋划帝都大混乱,战氏得利时的感慨,刚刚的嫉妒,一瞬间充满了心房。
这位东土的至尊,红着眼圈带着冰妃,驭空而行,来到了小长生的身边。
“好!不愧是战氏子嗣!无愧我战氏声威!”
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到了近前,战一统只说出了,一句苍白的感慨之语。
“好儿子!你可回来了。”
冰妃可没有战一统那么含蓄,带着泪花,就扑向了小长生。
“儿臣长生,参见父皇!”
小长生翻身下马,‘咚咚咚’,先是给父皇战一统见礼。
然后才在娘亲的怀里,放声痛哭。
七年的流离,
七年的挣扎,
七年的杀伐,
为的就是这一刻,回归帝都。
为的就是这一片,孺慕之情。
千万次的幻想着这一刻,
千言万语描述着这一幕,
最终只有悲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