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顿的这个反建议,罗恩是颇有些心动的。现在在欧洲上空,美国陆航遭遇到的威胁已经很小了。德国战斗机现在简直比许多年后的大熊猫、华南虎什么的还要珍稀,唯一的威胁就是德国的高shè炮群。但是只要飞行的高度够高,高shè炮对于向战斗机大小的高速机动目标的攻击效率一直都不高。德国人的88毫米高shè炮大概是二战中最为著名的高shè炮了。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高shè炮却并不是靠着防空出名的。它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主要靠的是执行反坦克任务。其实单就防空而言,在二战中,它算不上特别出sè。至少相比那些拥有vt引信炮的美国货,它的防空能力真心不算强。
而且条例上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美国高级将领亲自乘坐飞机飞到敌人控制区上方。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有先例的,比如说在南太平洋,灰太狼就不止一次的干过这样的事情,后来灰太狼在朝鲜战场也干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还乘坐着运输机一直飞到鸭绿江边打了个转。然后就回来发动了“圣诞节让美国士兵回家”的最后攻势,接着,嗯,接着就被一帮在他眼里战斗力不超过5的土包子逆推了。
罗恩想了想,如果乘坐一架p-81的双座侦察型号出去转转,安全xing还是有保证的。而且,也不需要在那边呆多久,从高空到加莱打个转就回来,回来后,这个举动又可以通过媒体的宣传来进一步误导德国人。
于是,罗恩的点了点头,说:“将军,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同意这一点——虽然您是长官,可是到了天上,您一切都得听我的。”
巴顿裂开大嘴笑了起来:“罗恩,这是自然的道理。就是艾克或者马歇尔上了飞机,也要老老实实的听驾驶员的。到了天上,你就是我的长官,我一切都听你的。”
“好吧,那么将军,我们得一起去准备一下。”
……
几分钟之后,罗恩和巴顿穿着一身飞行夹克,带着飞行帽出现在跑道边。一架双座的p-81侦察型已经等在那里了。地勤人员正在忙着最起飞前最后的检测。一大群的记者围在旁边,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来他们已经得到了通知,现在都在准备着采访他们呢。
“罗恩,他们怎么不给我们的飞机挂上炸?”巴顿看到其他飞机下面都挂好了炸,只有自己和罗恩的那架机腹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啊,将军,我们的这架飞机是一架侦察型的飞机,虽然还保留了一个炸挂架,但是挂不了太大的炸,只能挂一枚250磅的小家伙。而且,为了降低重量,它上面的辅助轰炸瞄准设备也被拆除了。所以现在,用它来丢炸,如果飞行员不是老油条,那基本上就是在浪费炸。”
“可是罗恩,你不就是老油条飞行员吗?让他们挂一个吧。”巴顿此时的语气倒有点像一个急着要玩具的孩子了。
一枚250磅的航空炸被挂在飞机唯一的机腹挂架上。炸上还用白sè的油漆写下了这么一段文字:“给该死的希特勒的礼物——乔治?巴顿。”
现在一切准备都就绪了,罗恩和巴顿登上了飞机,关起了座舱盖,接着,p-81一前一后两部螺旋桨飞速的旋转起来。在它们的推动下,这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滑跑,不一会儿,就腾空而起。
为了确保安全,罗恩飞得很高,在越过那道窄窄的海峡之前,他们的飞机已经爬升到了10000米的高度。德国人的大部分高炮都法威胁到飞得这么高的目标。现在,法国的海岸线已经出现在罗恩的眼前。
“将军,我们到法国上空了。”罗恩说,“您看,一点钟方向上的那片建筑物就是德国佬的林德曼炮台。”
“在哪里?我看看。”巴顿立刻来了兴趣,他立刻把牢牢地固定在他前方的那具望远镜取了下来,朝着那边张望。
罗恩转了个弯,让林德曼炮台出现在3点钟方向,这样便于巴顿将军观察他。
巴顿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还是看不太清楚呀,能不能再靠近一点?”
“将军,您答应过,在天上,你要听我的。”罗恩小心的提醒巴顿。
“啊,这当然!可是,我们不是还挂了一枚炸吗?总要找个地方丢下去吧?”巴顿说。
这句话倒是正中罗恩下怀。罗恩可不想带着巴顿冒险到低空去袭击那些运动目标,现在巴顿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往炮台丢一个炸就够了。这个任务相比前面,就简单多了。先爬到10500米高度,然后做一个大角度俯冲,在9000米左右的高度上把那枚炸投下去,林德曼炮台范围那么大,炸就算掉歪一点,也肯定能掉在炮台范围内。当然你不能指望这样一枚小炸能把炮台怎么样。反正这次出来,也就是为了宣传一下。
“怎么,你觉得挑战xing不够?还想要留着炸攻击一个难度高的目标?”巴顿问道。
罗恩不禁想起了后人对美军中两位以胆大著称的将军——哈尔西和巴顿——的评价。他们说,哈尔西是假小心,真大胆,巴顿则是假大胆,真小心。和一看到敌人,立马就条件反shè似的想到把所有的力量都拿出去攻击敌人,力图在敌人击倒自己之前把敌人打烂的哈尔西不同。巴顿虽然说过诸如“自从有那么个傻瓜说过要保护侧翼这样的傻话之后,世界上的那些傻瓜们在打仗的时候,就总是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的屁股,生怕被人家踢了,以至于把踢人家的屁股的事情也忘了个jing光”之类的话,但是等到他自己带兵打仗的时候,他踢起人家的屁股倒是踢得欢,可是他同时也总是把自己的屁股保护得好好地。像哈尔西那样,为了踢人家的屁股,而把自己的屁股暴露出来给人家踢的事情,他却从来都没有干过。
想到这里,罗恩觉得自己明白了巴顿的意思,巴顿并不是那种喜欢意义的冒险的人,事实上,在面对战争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个非常理xing的人。
于是罗恩开始调转航向,一边朝着林德曼炮台飞去,一边继续爬升。不一会儿,飞机就接近了林德曼炮台。
“他们怎么不开炮攻击我们?”巴顿问。
“林德曼炮台上没有shè高有这么高的高炮。不过将军,你先把望远镜放回去固定好?下面我们马上要做一个俯冲。您没什么问题吧?”
“好的,没问题。不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吗?没问题的。”
罗恩开始缓缓地做了一个180度的滚转,然后开始拉杆转入俯冲,同时也打开了俯冲襟翼。飞机以几乎垂直的角度向着林德曼炮台俯冲过去。在九千米的高度上,罗恩投下了炸,然后开始慢慢地改平飞机。
拉起俯冲的飞机的动作如果做得猛,会产生很强的过载,不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人,多半承受不住。后座上的巴顿虽然参加过奥运会,还获得过名次。可毕竟不是飞行员出身的,所以罗恩的动作必须非常的柔和。
当然,这样做,会让飞机拉起来的稍微慢那么一点,也会让飞机进入到高炮能够得到的高度。不过这个时间非常短暂,地面高炮要想抓住这样的机会击落他们,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结果就像罗恩预料的一样,炮台里的高shè炮开了几炮,但是shè出的炮距离罗恩他们却都很远。罗恩轻松地驾驶着飞机飞出了高炮的shè程,然后一边继续围着林德曼炮台盘旋,一面对身后的巴顿说:
“将军,刚才没问题吧?”
“没问题,”巴顿的声音很平稳,“感觉和过山车差不太多。”
“将军,林德曼炮台我们也来过了,将军您事务繁忙,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好的,我说过,在空中,一切都听你的。”
……
落地后,罗恩又陪着巴顿接受了那些还等在那里的记者们采访。一直忙到午饭之后,巴顿才得以离开。
就在巴顿将军离开机场后的第二天一早,一架c-47运输机降落在“鸦巢”的跑道上。这架运输机给第21攻击机联队带来了一批特殊的炸。
这些炸的外形和普通的炸倒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尾翼被涂成了红sè。但当地勤人员来搬运它们的时候,他们立刻就发现了这些炸和普通炸的一个区别:这些炸比同样大小的其他炸要轻不少。看分量倒像是毒气。
“这东西不会是毒气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轻?”一个地勤小声的对另一个地勤说。
“怎么可能呢?”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地勤摇着头说,“毒气的涂装可不是这样的。再说,如果是毒气,我们现在就应该得穿着全套的防化服了。这肯定不是毒气!”
“那你说,这是什么?”
“敲一敲当当响的,还真有点,真有点像烧焊时候用的乙炔气瓶。说起来,针对这些炸的保管条例里面,放火方面的要求特别细致,还真像是那个东西。”
“乙炔气瓶也有爆炸的时候。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