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一会,有人过来组织抽签,作为往届花魁,孙猎人是不必要抽签的,她是压轴出场的。杨凌这时候才搞清了这两个小美女的身份,其中一个叫柳飞语,来自蜀中,据说是蜀王亲自点名推荐来的,另一个叫李诗诗,来自江南,是秦淮八艳之首,诗词唱和一道很有点本事。两个人的签位都比较靠前,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很满意,毕竟越靠前,将自己的实力越早发挥出来,能够有效地对别人形成压力。
等所有人都抽完签以后,又进来一个明显是太监装扮的人,一挥手中的浮尘,尖声尖气地喊道:“皇上驾到,出门觐见!”然后领着所有的人来到外面。
杨凌随着众人一起出了门,放眼望去,整个金明池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这个帝国的最高领导人的到来。
大人物出场总是有派头的,杨凌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作为封建社会的一员,这点不耐烦可千万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要杀头的,罪名就是大不敬,杨凌有些怀念现代社会的好,你看就算见到再高的领导人,大家握握手、敬个礼多好,高兴起来还可以就社会的各种问题拿出键盘政治局的一些观点出来乱喷一通。
好在没过多久,杨凌远远地就看到那座楼台上来了一大帮子的人,然后就是“皇上驾到,群民见礼!”的声音一层层传了开来。这时候,不管什么人都面朝那座楼台,乌泱乌泱地跪了一地,嘴里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瞬间淹没了一切,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野心家想要当皇帝,就这感觉,果然非同凡响啊。
“众卿免礼平身!”的声音又一层一层传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屏声静气,但凡重大的场合,领导发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时候皇帝也不会亲自发言,所以这次轮到了杨凌的便宜岳父孔兴学来露脸。
也不知道那座小岛上安装了什么古代措施,孔兴学的声音虽然杨凌听说去有些模糊,但是好歹也能听个大概。孔兴学先是回顾了去年整个成朝所取得的工作成绩,什么哪里有丰收啦,什么哪里又修了水利啦,什么边境相安无事啦,总而言之,过去的一年是辉煌的一年,胜利的一年,光辉的一年,虽然工作中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带领下,整个成朝还是朝着和谐稳定的大方向上迈出坚实的步子。最后孔兴学总结道,成朝是礼仪之邦,从太祖时候开始的花魁大赛是所有人民重要的财产,体现了成朝在jīng神文明建设方面取得的卓越成就,深受广大百姓的热爱,所以今晚也要照例举行,希望全民共贺成朝的太平盛世。
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话,杨凌总算领教到了自己便宜岳父拍马屁的深厚功力,果然没有三两三,你就别来上梁山。
孔兴学话音落完,又有司仪上前活跃气氛,继续歌功颂德了一番,才宣布成朝咸平二十三年的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杨凌这一座小岛上已经运了两拨人过去,一拨准备,一拨表演,杨凌看着孙猎人严肃的表情,有些好笑,就算说再多的土鸡瓦狗尔,心里总归还是紧张的。
“你看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啊。”杨凌指着头顶对孙猎人说道。
“是啊,你看它们无忧无虑地在天上挂着多好看。”孙猎人回道,语气有些哀伤。
杨凌觉得这不对啊,明明自己是想要宽慰孙猎人的,怎么引起了她的多愁善感?“你看那月亮也好看。”
“可惜只是半轮新月,残缺了,不完美了。”
“我说能不能别这么伤chūn悲秋的啊,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情绪可不对啊,你要想啊,就算月亮再怎么残缺,所照耀出来的光芒也比那些星星也强烈得多不是吗?”
“多谢杨公子宽慰,我明白了。”孙猎人微微行礼道。
杨凌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男人要跳河自杀。”
“杨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孙猎人奇怪地问道。
“猴子捞月的故事听过吗?估计今晚又有一大帮的男人要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他们得不到你的人,就想捞点你的影子回家啊。”
孙猎人听了这话笑得眼眉弯弯,开心地笑着。
有了杨凌的宽慰,孙猎人果然放松了情绪,等最强劲的对手柳飞语和李诗诗带着喜气地表演回来,孙猎人也能笑着上去说声恭维的话。无奈,孙猎人那霸气的姿态一出现,哪像是恭维,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杨凌这一组在小道的黑暗处紧急准备着,吊威亚的轮滑被组装起来,又同时再检查了一遍孙猎人的安全措施,杨凌偷眼往那座楼台上望去,却见当头一个人穿着明晃晃的明黄服侍,想来就是成朝皇帝了,可惜天太暗,杨凌看不清长什么样,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黄sè衣服的人,估计应该是太子了,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杨凌总觉得那身材似乎有些眼熟。
确定无误后,就听见司仪在台上说道:“下面有请金风楼的孙丹菲孙大家为我们表演。”紧接着就传来狂热的“孙大家!”的喊声。
杨凌笑着说道:“看到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可都在我们这边呢!”
群众等得很着急,台上却没有动静,紧接着台上的许多蜡烛和灯笼被熄灭了不少,只留下一点光亮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在人们搞不清台上发生了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忽然“峥”的一声,先是古琴,紧接着各种乐器的伴奏响了起来,然后古代版的聚光灯也投shè出一注强烈的光芒照shè在舞台上。
就在这时,杨凌作为男主角和一大帮龙套,就打打杀杀地上场了,聚光灯时刻照着,虽然事先已经说明过了,但是还是引起了现场保安的jǐng戒,开玩笑,在皇帝面前搞打劫?好在都是虚惊一场,明显一愣地还有坐在第一排的孔兴学,看着台上的杨凌跟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孔兴学有些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天比较暗,边上也没人注意到孔兴学。
舞台上打得热闹,就在这时,孙猎人哀婉的歌声传来,再然后就听见所有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聚光灯照shè下的孙猎人身着白sè特制礼服,宛如凌波仙子踏波而来,孙猎人在空中唱着歌,不停摆着各种POSE,就这么飘到了杨凌身后。
杨凌觉得今天晚上孙猎人特别好看,很可能是因为孙猎人今晚jīng心打扮过了,又或者只是单纯的chūn天到了。
孙猎人轻轻地落地,丢给杨凌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杨凌赶忙别过头去,再看就他吗容易犯错误了啊。
台上杨凌和孙猎人时而回首相望,时而深情相拥,时而无语凝噎,看得第一排的孔兴学很不淡定,这不是给自己夫人找不自在吗?
不淡定的当然还有不远处和自己娘家同坐一条画舫的孔夫人,孔夫人看得是恨不得咬碎了银牙,拍案而起道:“真是不成体统,有伤风化!”孔夫人当然不会直接说自己未来女婿和一个青楼女子正搂搂抱抱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船舱里的人全都愕然地看着孔夫人,只有沈康在一边暗自欣喜。
好在今天孔映雪被庞琳琅邀请了去,这么好的相亲机会,萧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萧公爷要和皇帝坐一起,萧夫人特意赶走了小菠萝请了庞琳琅过来相看相看,自然也顺带了孔映雪。萧夫人知道孔映雪的身份,看了笑着为杨凌说起好话来,孔映雪表现出大家闺秀的一面,只是微微轻笑。
不远处的楼台上,皇帝转过身问道:“太子,这就是你嘴里常说的杨凌?他不应该是在国子监吗?怎么如此罔顾自己的身份?”
在一边的太子郝然就是杨凌的混蛋结拜大哥,菊花关,或许应该叫李建业更好,菊花关笑着解释道:“这正是杨凌,与儿臣和陈国公府嫡子萧波罗结为异姓兄弟,儿臣这三弟有些洒脱不羁,但是请父皇相信儿臣的眼光,这二人都是xìng情中人,与儿臣颇为相得。”
皇帝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表情不一的沈老头和庞太师,才转过头对菊花关说道:“我常教导你,你是储君,做人不能光凭自己的好恶而定,后面那两老头,别人都是貌合神离,就他们是貌离神合,如果说孔家和杨凌的联姻还是巧合,那么庞家和萧家的联姻则是刻意为之了,这两人都是你的亲近之人,将来有一rì你克承大统,你有没有想过,有如此庞大的两家在身后撑腰,你该如何制衡?”皇帝说完,也不再看菊花关一眼,又转头看表演去了。
菊花关躬身道:“多谢父皇的教诲,但是请父皇相信,儿臣这两兄弟都是儿臣的亲近之人,儿臣相信他们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儿臣的事情。”
皇帝转过身去,久久不发一言,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临近结束,孙猎人再次以温热的拥抱结束了这次表演,全场一半男人都恨不得代替杨凌的位置。聚光灯照在两个人身上很久都不愿意熄灭,伴奏渐歇,龙套们在羽林军的监视下有序地退场,所有的观众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孙大家,孙大家,孙大家”的叫喊声经久不息。
孙猎人手下抱着更紧了,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这话以后再说好了,我觉得你再不放手,我觉得你对我说,安息吧,比较合适。”杨凌苦笑着解释道:“虽然大家都在叫你的名字,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很不友善呐。”
孙猎人的表演歌好舞好,人更美,所有京城的人都将手中丢向孙猎人的船里,但是等最后投票结果出来,却让所有的评审都吓了一跳,孙猎人居然没有超过来自江南的李诗诗。
评委们紧急磋商了一把,说实话,孔兴学有些不愿意杨凌太出风头,捋着胡须说道:“孙大家虽然受欢迎,但是这票数已定,更何况孙大家的歌词是白话,貌似有些粗俗,不如就以那李诗诗为今年花魁可好?”
边上有人不同意了:“如果孙大家不能再次夺得今年的花魁,恐怕我等今天葬身鱼腹也说不定啊。”说完又指了指湖边激动的围观群众。
“那该如何是好?”孔兴学问道。
“不如,加赛一场吧?”边上有人弱弱地提了自己的意见,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等组委会将加赛的结果告知围观群众后,果不其然受到了猛烈的抨击,“当官当昏头了吗,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就这样还不是孙大家赢?”
等加赛的结果被告知孙猎人的时候,孙猎人似乎显得很平静,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中国最繁华的地方,有人有心要捧李诗诗,出现这样的结果毫不奇怪,而且看外面的情形,还是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是孙猎人夺得花魁的。
加赛在一个时辰后举行,李诗诗有些紧张,准备了这么多,居然还是拿不到花魁,这样带来的心理压力显然更大,而一边的五毛公子也是一脸的失落,想不到这么多人的智慧结晶依然没有打败杨凌,而且杨凌只用了一般的白话就将他们用美好词语堆砌起来的东西化为乌有,但是那白话却显得更婉转美妙。
李诗诗和五毛公子在紧急商量着加赛的曲目,杨凌本以为没自己的事了,无奈孙猎人似乎缠上了自己,非得杨凌再来一首,真当自己是KTV了。
杨凌无奈,只得又抄了一首《美人心计》里林心如唱的《落花》,然后苦笑着说道:“肚子里就那么点存货,再掏连肠子都要给你掏出来了。”
“最好将杨公子的心也给掏出来呢。”孙猎人轻轻一笑。
杨凌忽然有些后悔开业那天怎么没跟那二师兄出家当和尚去呢,再这么下去,心脏病什么的都要出来了,这个时代可没速效救心丸啊。
当一个时辰后,孙猎人在哀怨的曲调中,拿着一株桃花,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口中唱着:“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一生要留多少泪,才能不心碎,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又让多少闺中女儿流下了眼泪。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离去,高喊着孙猎人的名字。
杨凌这个名字,也因为小菠萝刻意地显摆之下,被越来越多的人给记住了。
“阿嚏!”杨凌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得了奖后心情很好的孙猎人笑着说道:“杨公子可是着凉了,若杨公子不弃,我愿意亲自熬一碗姜汤给杨公子驱寒。”
“不用,”杨凌揉了揉鼻子道:“这是有人在说我坏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阿嚏!”
“为什么一定是说坏话呢,说不定是哪家小姐在惦记着杨公子呢!”孙猎人娇憨道:“比如我!”
“阿嚏!哎呀,貌似是有些感冒,不行了,我得回去动个手术,住院几天了,我回头找人开个病假条给你啊!”杨凌说完嗖一下跑了老远。
背后只留下孙猎人银铃一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