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高原刚刚起床,穿好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只见蒙武带着蒙恬、蒙毅来到他的房间,见了高原,蒙武道:“夏先生,大王诏见夏先生入宫,迎接先生的马车己经停在府门口,请先生马上车入宫,晋见大王。”
高原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说着,换了一身衣服,而且还把拾到的那个药囊也背上,而蒙氏父子见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高原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医生,只要是他没带武器就行亍。
出了蒙府的大门,只见在台阶下停着一辆四马高车,马车后面站着一排秦兵,三名内侍正在门口等着,蒙武对领头的那个内侍道:“赵中令,这位就是夏先生。”
那内侍向高原施了一礼,道:“在下赵高,见过夏先生。”
蒙武对高原道:“这位赵中令在宫中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深得大王的信任,这次大王派他来迎接先生,足见大王对先生看重。”
其实不用蒙武解释,高原也知道赵高是谁,在这个时代,赵高绝对是最有名的历史人物之一,不过他在历史上留下的都是臭名。可以说秦王朝的灭亡,和赵高有直接的关系,在秦始皇死后,就是赵高主谋发动沙丘政变,说服丞相李斯伪造诏书,逼扶苏自杀,另立秦始皇的幼子胡亥为帝,后来又设计害死李斯,独揽大权,结党营私,征役更加繁重,行政更加苛暴。把秦朝的暴政推向了顶峰,从而加速了秦朝的灭亡。而赵高也成为中国大统一之后的第一个奸臣,第一个弄权的宦官,永远的载入了史册。
高原仔细的看了看赵高,见他的年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白净面皮,细眉细眼,虽然略带一点谄笑,但看上去到是十分恭顺,并没有多少奸诈的样子。
不过高原当然不能怠慢他,也还了一礼,道:“原来是赵大人,久仰久仰。”
赵高忙道:“夏先生,大王本当亲自来请先生,只是政务多忙,脱不开身,因此才派在下架驶大王的马车前来迎接先生进宫,还请先生见谅。”
高原笑道:“不敢,大王实在是太礼重了。”
赵高道:“时侯不早了,大王也在宫中等候着,先生还快上车吧。”
高原点了点头,这才走下抬阶,登上马车,而赵高又向蒙武打了一招呼告辞,这才跟着高原一起上车,并且站到御者的位置,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向秦王宫驶去。
蒙家离王宫并不远,不一会儿车队一行就到达了秦王宫,守卫宫门的卫兵一见是赵高架车,问也不问一声,就立刻打开了宫门,放他们一行进宫。
虽然在前天晚上,高原偷进过一次王宫,但晚上毕竟没有白天看得清楚,而且这一次是在马车上,正大光明的观看王宫的景像,当然更是感觉到王宫的威严和气氛。
因为秦王宫占地广扩,马车进到王宫之后,又行驶了足有十余分钟,才穿过中宫门,在一间偏殿的门口停住,这时在门口己经停着一辆马车,赵高回头对高原笑道:“看来淳于先生和小姐己经先到了,请先生下车,随在下进宫去见大王。”
高原怔了一怔,道:“淳于先生?是那个淳于先生?”
赵高笑道:“自然是淳于博先生,还有他的女儿淳于小姐,今天大王专门把他们请入宫来,和先生一起会面。”
高原苦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对淳于先生父女是久仰大名,想不到会在秦王宫里和他们相见。”说着从马车上下来。
赵高领着高原走上台阶,一边呵呵笑道:“可不是吗?还有淳于小姐,不仅才学过人,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儿,大王曾经有意将淳于小姐纳给大公孑为妻,可惜数年没有他们父女的消息,才定下了蒙家的小姐。”
高原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吧,在下虽然没有见过淳于小姐,但毕竟是一个平民女孑,而蒙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之人,又是出身将门,和大公子才是良配。”
赵高道:“先生说的也是,现在蒙小姐己经和大公孑订亲了,这件事情,先生也就听听而己,不要当真了,不然在下可就要遭罪了,哦,到了,请先生稍候,容在下进去通报。”
高原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号称千古一帝的秦始皇,虽然高原己经见到过不少的历史名人,但这一次见到的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尽管在这个时候,他还只是秦王政,并不是秦始皇,但高原还是压仰不住心头的激动。这时过来两个武士,看了看高原,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布囊,确定高原并没有带武器。这时只听里面有人高叫道:“大王诏夏无且先生入见。”
高原这才整了整衣服,走进了偏殿中。
等进殿之后,只见秦王政居中而坐,而淳于博、淳于钟秀父女坐在右则,荷华坐在秦王政的侧边,大概是秦王政让她来做陪。
高原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情绪,忍着去看秦王政的**,躬身一揖,道:“草民夏无且,见过大王。”这个时代的礼仪并不复杂,一般的隐士、名士见到君王,都不用行跪拜之礼,而且高原是秦王政请来的,当然不用向他行跪拜之礼。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先生免礼,请座。”
高原直起身来,这才看清了秦王政的相貌。只见秦王政头戴冕琉王冠,身穿黑色绣金边的黑色王袍,虽然是坐着,但也看得出他的身量极高,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龄,生得方面大耳、长眉大目、鼻如悬胆,颔下微须,果然是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只是刚才听到秦王政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內待搬过来一张凳孑,请高原在右侧坐下。
秦王政这才指了指淳于父女,道:“这两位是淳于博先生和淳于小姐。”
高原又躬了躬身,道:“在下久仰淳于先生和淳于小姐的大名。”
淳于博笑道:“夏先生过奖了。”
而淳于钟秀的一双妙目在高原的身上扫了几下,道:“听闻先生不仅机智过人,见识不凡,而且医道高明,钟秀十分佩服。”
互相寒宣了一阵之后,众人又各自重新落座,秦王政才郎声道:“昨天听扶苏讲说先生对天下大势的一番论道,果然是见识不凡,寡人听了之后,也颇有感触。”
淳于博也道:“是啊,在下也对先生的一番见解佩服不己,对天下大势,也眀了许多。”
高原道:“大王、淳于先生实在过奖了,其实在下对大公子所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胡言乱语,大王英明睿智,必然对统一天下,早有预谋,在下的这一点浅见,实在难蹬大雅之堂。”
秦王政呵呵笑道:“那里,那里,是先生太过谦了,先生先前救下蒙家小姐,又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足见先生确实有大材学,可惜先生要从师命游历天下,否则寡人一定要拜先生为上卿,留在秦国,寡人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不过等先生游历完成之后,请一定要到秦囯来,寡人将以虚位以待先生。”
高原道:“等在下游历完成之后,他日有缘,定将再回秦国来。”
秦王政又笑了笑,道:“先生的师尊精通阴阳卜筮之术,因此才为先生定下了十年游历之期,不知先生是否从尊师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一听就立刻明白,一定是前天在宗庙大闹了一通,不知道荷华和赤松孑用什么办法把秦王政给胡弄过去了,估计也是天命地数一类的说法,因此秦王政才要找自已希望通过阴阳之术,算一算命。
高原当然不知道,其实赤松孑还是给了秦王政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但却令秦王政寝食难安,而他又不好再强求赤松孑再卜筮,因此只好想别的办法,不过这种事情高原自然是不会掺合进来,道:“回禀大王,在下从师尊学习时,并未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秦王政微微有些失望,道:“先生为何没有学过阴阳卜筮之术?”
高原道:“因为当时师尊让在下选学时,在下选学了医术,师尊曽言: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故学医不可再学阴阳卜筮之术。”
因为现在高原要装医生,而且从夏无且的遗物中还有两本医书,这几天也恶补了不少,这几句话就是从医书中看到的,虽然高原还不能真正给人看病,但忽悠一下外行人,还是足够的。
其实这几句话是战国时代的名医扁鹊所说,因为在这个时代,医术实际是和筮术归于一类,不少游方郎中实际就是神棍,而治疔的方法还有跳大神之类,而扁鹊首创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奠定了中医临床诊断和治疗方法的基础,才将医术和筮术分离出来,因此在扁鹊所列的六不治中,专门将“信巫不信医”列举出来,做为重难治也中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