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槟城、凌家卫等岛屿的行动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张小虎很是兴奋的在海图上标注上这三处的名称,并且安排舰队成员作出巡航值班表来,从占领的那一天开始起,便要在这三处进行炮舰巡航,并且,巡航的舰船之间要两两一组有交互重叠的海域,这样的要求,很是令随行的水师人员愁得抓掉了不少头发。不过还好,有那些学过数学的人,虽然没有学习排列组合,但是一番推导下来,还是将三处的巡航计划定了下来。
除了巡航以及利用巡航的机会训练水手和炮手以外,水师的主要任务便是了解这一带海域的水文、洋流、风向、风速、礁石、暗滩,对这些情况进行了解、收集、汇总。第二项任务嘛,就是维护满剌加海峡地区的和平与安宁。换言之就是打击海盗。
“凡是没有在凌家卫和班达亚齐,最晚不能超过凌家卫岛海域进行登记造册的,所有船只都是海盗船的嫌疑!一律上前盘查,敢于拒绝的,立刻开炮!”
在槟城的祝捷大会上,张小虎带有几分杀气的向属下的船员们颁布命令。
当然,为了完成满剌加这条沟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航道的安全,张大统领还要向南中军的统帅李守汉申请至少十条炮船,在几处要点修建大小炮台十余座,安置火炮至少在三百门上下,才能够完成对整个满剌加地区的巡航和控制。
而作为总指挥的叶琪。任务就没有张小虎这般单纯了!
“根据我们的统计,在宣布免去华人的人头税政策、并且对前来登记华夏户籍领取户帖的居民给予每人一元的赏赐抚慰金之后。沿海地区(两日行程之内)共有华人、华人与当地土人所生子女,以及宣称自己为华人血脉之人十一万三千七百四十五人登记,消耗银元十一万三千七百四十五元。其中应有部分人员系贪图赏赐抚慰金而来。”叶琪在关于人口登记情况的说帖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写了这样的话。
“没关系,只要他宣称自己是就可以,许充不许赖!他冒充也要做出一些表面现象来,只要他肯做,天长日久,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那些华人与当地人所生之子女。更是要好生安慰,不能歧视。”
在给叶琪的批复之中,守汉很是惊世骇俗的如是批注。
另外的让叶琪挠头的事情便是这里的税率。
在将收编了满剌加守军俘虏之后的葡萄牙复**送上锡兰岛之后,还没有在满剌加城中坐稳,各处的苏丹和甲必丹们便蜂拥而至。苏丹们倒还好说,无非是和葡萄牙复**的人们想法一样,打算用自己的真金白银来购买南中军的火炮。以保障自己的家族财产安全。而那些甲必丹们,考虑的事情就要现实得多,也复杂得多!
“大人!那一日宣称华人人头税免去,并且商税也要重新考虑,如今大乱已平,我大明国土已然收复。不知道这商税如何征收?”
这些甲必丹都是多少年来在商场和海洋中打滚的人物,深知收税的厉害之处,很多人就是因为包税,为葡萄牙人负责专门征收某一地区或是某一税种而发家的。
对于这支声称是大明天朝的军队,他们从最初的惊愕、欢喜中已经变得冷静起来。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知道了南中军的各类信息。虽然是琐碎杂乱,但是在众人的汇总整理梳理分析之下,南中军的面貌在他们心目中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
很多人不禁发出这样的一声惊叹。不过是一支游离于大明体制之外的武装,为了自己的合法身份,将大明的旗帜举得比哪个都要高。
有心不搭理南中军,但是面对着海上的炮船,城头的炮火,特别是那一日半日之内便攻破满剌加的兵威,人们还是选择了合作。
“经过请示将军大人,主公的意思是,这里,”叶琪高坐在葡萄牙人留下来的长桌一段,将身体贴近椅子的靠背,用手在空中虚化了一圈,“满剌加地域,不再执行葡萄牙人的税则税种。”
“这是自然,此乃将军大人的仁政、德政!”人们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葡萄牙人的税种税则被废除了,自然不会再收取那么多的税了。
“同时,原来的各项包税制度随之废除。各位乡亲父老,列位的甲必丹一职,自然就没有了。”
叶琪清秀俊朗的脸上也露出一点和张小虎很像的表情。顿时让这班华人中的头面人物不由得在内心打了一个寒战,有人暗道可能不妙。
“根据万历皇爷和天启皇爷制定的税率税法税则,依照我南中军的法度,主公决定在满剌加地区收取如是税种!按照如是标准征收!”
啪嗒!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丢在列位仕绅面前。
“增值税,个人收入所得税,统一累进税?怎么,不是执行太祖洪武爷的三十税一的法度啊?”一名绅士从心底发出了悲鸣!
“我南中,历来以缴纳赋税多少定高低、分等级!列位,我可以告诉各位,可知晓将军大人不久前一次缴纳了多少赋税?”
人们开始用急切的眼光看着叶琪,“一千两?”
“三千?”
叶琪摇了摇头。
“七千?”
“一万?”
换来的依旧是叶琪的含笑摇头不语。
“十万!?”一名绅士狠了狠心,咬牙报了一个天价数字。
“绝对不可能!”
“就是!将军大人怎么会交纳那么多的税?这不是说将军大人是一个。。。。。”
这个数字一出,顿时引来了周围的人们一片反驳之声。人们不敢再往下说。这年头,那个做官的愿意说自己缴税交的多?一来没面子。二来不是说明自己是一个贪官?
“一百二十万元!”叶琪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却如同克龙炮和臼炮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我南中军辖区,自来以税赋多少定上下定高低。便是女儿到了年龄要出嫁,也要去看看男方出具的税票。”黄雷挺恰到好处在众人本来就已经面临崩溃的心理防线上又加了一把火。
“为什么?”
“很简单,交的税多,说明他家的财产多,这是第一。缴税纪录完整,没有偷漏税纪录。说明人品德行比较好。”
还有这样的说法?!
饶是众人在这众多文化交流的地方生活了数十年,也未曾听到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但是,细细想来,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
但是,事关自己的生财之道,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列位先生。将军说的是免去华人的人头税,为此,我等同附近的各位苏丹、国王都谈过,他们也很是支持将军的这项德政,表示愿意配合。”(废话!在克龙炮、臼炮、火箭的威力面前,那些手上兵力不过数百人的苏丹们。哪里敢说个不字?)
叶琪继续同这群之前的甲必丹们进行着耐心的沟通。
“列位先生都是前辈,都是行家,在这西到槟城、班达亚齐,东到满剌加,李家坡。哦,忘记告诉大家了满剌加附近的那几处岛屿。被主公命名为了李家坡。已经在海图上标注上了。”
“在这西到槟城、班达亚齐,东到满剌加、李家坡一带经商、收税多年,对于过往船只情形自然清楚的很。主公打算,在西面的凌家卫岛、班达亚齐,东面的满剌加、李家坡等处设立海上耖关,简称便是海关。专门负责对于过往船只、货物进行检查、收取关税。”
收税!?收过往船只的税?众人立刻敏锐的闻到了金子的味道,听到了银币交相撞击时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大人要在此地设立海关,不知道我等可有为主公效力之处?”许美珍的族伯许重山代表着这一群人开口询问。
听到这位年高德劭的许重山口中悄悄的改了对李守汉的称呼,叶琪心中雪亮,现在是到了讲斤头,谈价钱的时候了!
他抛出了两个充满了诱惑力的条件!
“第一!各处苏丹、国王境内土人的税赋,由列位先生代他们收取!依旧是包税制。华人的税收制度按照我南中军的规章收入府库,不交与苏丹、国王。”
这条听上去不错,虽然咱们不收同宗同族的了,但是还可以收那些土人的,利益就算不如之前的那么多,但是也要比没有的强。
“这包税制,不知道额度是多少?”一名仕绅在座位上起身发问。
“这位先生,这就是您和苏丹陛下自己去谈了,看看是定下一个总额,超出部分归您,还是在完成一定额度之后,照着说好的标准实行抽头。”
“第二,列位如果愿意,可以成为我南中军海关税务委员中的一员,作为我南中军的税务员,为往来船只申报、缴纳关税。主公特批,在缴纳的关税中,可以值百抽二。”
“也就是说,收上来一百两银子,有二两是你的!”
实际上,守汉给叶琪的权力是值百抽五,但是叶琪同张小虎等人都是深知这群人的德行的,一下子把筹码都拿出来,容易让这群家伙产生继续勒索一下,也许会得到更多的想法,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得寸进尺。
所以,叶大人只说了值百抽二。
这个数字虽然不少,但是同前任甲必丹们的胃口相比较,还是有点不满意,用我们祖先留下的成语说便是未餍所愿。
“二两有点少!这里每天过往的船只不说如同过江之鲫,也是往来不绝,要收那么多船只的税,便只管给我们这点银子,实在是有点少了!四两还差不多!”
“照我说四两也有点少!五两可以!”
人群中开始如同菜市场一样,爆发出一阵阵的讨价还价之声。更有那激动地,索性离开座位。到几个比较有威信的人周围聚集,开始就抽头或者说是回水的标准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
一个个小圈子迅速形成。
叶琪用眼睛瞟了一眼站在大厅角落里的几个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人,虽然身上穿的是近卫营的铠甲服色,但是叶琪很清楚,这几个人不是商情室的,就是统计室的。这一个个小圈子,便是代表了这里的华人中的各个宗族、商团、派系。
过了好半晌,人们将自己的意见在本集团内部统一。然后,各个山头的大佬们又在进行了一番集中,最后,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价格报道了叶琪面前。
“什么?!三两五?!你们也太。。。。。。”叶琪面色很是不豫,“这让我如何同主公交代?!”
“我们可以确保不漏掉每一条船!”许重山斩钉截铁的回答着叶琪的疑问。
“就是,按照大人所说的那什么增值税、个人所得税、统一累进税的标准,小人粗粗的算了来。一年下来,主公可以在这满剌加海关,收上不少于一千万两的关税!我们拿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叶琪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窃喜,但是心中虽然欢喜,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样,兹事体大,我需要向主公禀明。不过,有一件可以让诸公发财的事情,我在这里可以透露给各位。”
叶琪给这些人指出的生财之道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利用自己在这一带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人脉,穿过满剌加海峡。到海对面的印度去购买南中军需要的棉花、马匹等物资。
“泰卢固(今天的印度安德拉邦)号称是沃野千里,出产的棉花数量极其丰富,列位不妨前往去到那里同苏丹洽商一番。”
此时的安得拉邦,还是库特卜?沙希王朝的苏丹在统治着,不过,在面临着号称黄金家族后裔的莫卧儿帝国和马拉塔联盟的双重打击下,齐利?库特卜?沙希的子孙们面临着亡国的危险。
安得拉邦有两条大河,哥达瓦里河和克里希那河。它们发源于马哈拉施特拉邦的西高止山,向东注入孟加拉湾,一路灌溉着数十万顷土地,形成了该邦面积最大的常年可耕地。除了这两条大河之外,还有通加巴德腊河、彭纳河以及众多的小河和溪流。这些河流沿途的土地都极其肥沃,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的安得拉邦被称为印度的稻仓的原因。
但是,在历史上,这里却是以出产棉花著名的。最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便是从安得拉邦、旁遮普邦、古吉拉特邦邦、中央邦等地大肆的掠取棉花原料,然后,将大批的棉纺织品销往全世界。
除了沿海肥沃发达的农业之外,这里的高原地区虽然雨量较少,土质贫瘠,人口稀少,但却拥有着发达的畜牧业。同时,这里还出产铜。
这样的地区,如何能够逃得过守汉那贪婪的眼神?
“这件事,本来是汉元商号要打算做的,不过,叶琪到此地以来,承蒙各位父老贤达多方相助,自是无以为报,便将此事告知各位,各位如果有兴趣,不妨前往一试。”
“大人!”
最先投靠南中军的许美珍,很是热切的站起来,“如果我去了泰卢固,从那里的苏丹或者别的什么人手里买到了棉花、马匹等物,价钱先不说,这进口的关税该如何计较?”
得!问题又回到原点了!
守汉制定的税率和税则其实也很简单。
对于我需要的商品,采取低税率进口,甚至是免去关税进口。对于我不需要的商品,或者是奢侈品进口便要征收高额关税。
“马匹,特别是一些良种马的进口,基本上免税,如果达到了一定数量的话,主公还会给予你一定的奖励。棉花的进口税,应该是在值百抽五的范围内。”
“那,那些红毛夷人前来贸易,船上往往都是金银,并无货物,这个。税率应该如何计算?”
各位未来的海关税务员们已经眼睛里冒出了绿光了,这样的数字对他们来说很是重要。
“金银之物。便是算是奢侈品了,属于不是十分亟需之物,按照四分之一的比例征收!”
“咕咚”一声,许重山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很是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很悲哀的咽下了自己口中的分泌物。“红毛夷人大抵每船运输便是数万两金银,通扯五万两计算,照四分之一的标准征收,便是一万二千五百两。我从中抽取百分之三,那便是三百七十五两!”
他的心算极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收益计算的轻轻楚楚。
“轰!”
“轰轰!”
在满剌加炮台的警告下,一队西班牙大帆船丝毫没有停船接受检查,允许一旁与他们并行的双桅横帆船船上的缉私和税务人员登船的意思,只管挂起满帆,乘着此时正是有利的西风。打算乘着这阵风,直冲出满剌加海峡的东口,管他的什么南中军海关,在大西班牙帝国面前,东方的官吏和将军们都是一坨犬类动物的排泄物。
“作死!”
站在舰首甲板上的张小虎,习惯性的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迸出这个词。
“给缉私船打旗语。命令他们开炮,传令,待命的火箭船到李家坡的水域待命!如果缉私船开炮之后还拦截不住这几条船,到了李家坡水域,火箭船就给我放火烧!”
这是满剌加海关开张以来。见到的最大的一支船队,想来是因为见到这里新设立了税关。那些红毛夷人们在锡兰海域逐步集结起来,打算来一次法不责众的闯关行为,这才有了十余条大船,将近二十条夹板船的大规模闯关行为!
桅杆顶端吊斗里的信号兵快速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将长官的命令和意图传达给远远与船队并行、紧追不舍的缉私船。
“开炮!”
缉私船的船长极其兴奋的命令手下,***!这口鸟气可是当真的不好受!沿途紧追不说,喝了不少被海风带起了的咸咸的海水不说,关键是那些红毛夷在船上跳跃嘲讽嬉笑,这样的气,哪个人能够受得了?
克龙炮和臼炮是这种作为缉私船和税务船使用的双桅横帆船上的主要武器,除了两门克龙炮、两门臼炮之外,缉私船上便是每名船员装备的火铳了。
克龙炮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弹道,但是很是无奈的海水上炸出一股巨大的水柱,溅到了为首的一条西班牙大帆船甲板上人们一头一脸。
“该死的!这群家伙一定是和撒旦是同谋!”被克龙炮可怕的威力吓的一跳的船长忙不迭的吩咐大副和水手们加速、转舵,尽量的离这些该死的家伙远一些。
在一艘艘巨大的西班牙大帆船和间杂在其中的夹板船快速驶过带起来的波涛之中,吨位小的双桅横帆船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涛带的起伏不定,发射出去的炮弹很快便失去了准头,变成了一股股的水柱,在海面上开放了巨大的花朵。
“头!不行啊!我们的船稳不住!炮根本无法瞄准!”克龙炮的炮长在波涛中大声的嚎叫着。
“抛锚!老子不追他们了!就在这里打!”
紧追不舍的双桅横帆船抛下了铁锚,在海面上将自己变成一座相对固定的炮台,炮手们开始平心静气的将试图从眼前逃走的货船变成靶子。
“轰!”
一枚炮弹正正的击中了一条夹板船的腰部,炮弹沿着吃水线击穿了甲板,人们从千里镜中清楚的看到巨大的海水水头沿着破洞快速的进入了夹板船的货舱之中。
缉私船的克龙炮用来对付这些货船再合适不过。猛烈的炮火迫使试图冲过满剌加海峡的船队在面对炮火的时候不得不做出一连串的规避动作,来躲避那些可能一炮就送自己去见南海龙王的大炮。
但是,规避动作做得多了,势必会拉长航程,很快,庞大的船队便被生生截为两段!
前面的西班牙大帆船已经冲到了李家坡水域,眼看就要冲出这段狭窄的水域,冲进辽阔浩瀚的南海。后面的大多数船只还在满剌加城水面上。
“这群笨蛋!”为首的西班牙大帆船上的一名贵族模样的人整理着自己被海风吹拂的有些散乱的假发,很是得意的朝着身后炮声隆隆不绝的方向嘲笑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同伴,还是在嘲笑着南中军海关的人们。
“嗖!”
“嗖嗖!”
几声奇特的声响从空气中传来。
第一枚火箭落在了西班牙大帆船的船尾,第二枚则是落在了船首的水面上,落在船首的水面上后,伴随着爆炸立即在船首的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仿佛船首前面的海水都变成了油一样。不过,第三枚火箭,恰如其分的执行了自己的使命。将西班牙大帆船的主桅杆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为后面的船只树立了榜样。
从李家坡的港湾中杀气腾腾的涌出来五艘火箭船,横成一排,将狭窄的水道用火箭封锁的严严实实。
“再打一发!告诉他们,不想变成烧猪的,就乖乖的给老子落帆停船!”
“这里是南中军满剌加海关!命令你们停船!接受检查!如果再有反抗,一律击沉!”
火箭船上的人们用生硬的西班牙语和汉语将上述通告重复了两遍。其实,此刻便是让这些船只逃走,也未必能够逃走了。打头的大帆船主桅杆变成了火炬,火焰在船上到处乱飞,引得几乎所有的帆都变成了给龙王的献祭,也难怪。按照中国的五行理论,南方属火,这些船只到了南海龙王的地盘上,不听招呼,自然龙王要用火来招呼他们了。
船上的人们已经被火箭的威力吓坏了。
这东西比火炮还要可怕得多!火炮的炮弹虽然凶猛。但是船只还可以规避,就算是命中了损失也不会那么大。可是这东西不然!爆炸之后引燃的大火。在船上便是一个火球,用水去扑灭反而是引火烧身,火焰在水面上延伸、扩散。
“抛锚!落帆!”
从第一艘大帆船,到最后一条夹板船,仿佛是患了黑死病一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等待着这群使用着从地狱撒旦那里弄来的武器的东方人来裁决自己的命运。
在远处的税务员们看到了这令他们感到振奋和惊恐交织的一幕。
“那些双桅横帆船不错,跑的很快,要不是船长指挥失误的话,应该能够追上为首的大帆船。”
“那些火箭船上发射的是什么?为什么入水还能燃烧起来?”
“管它呢!以后再有不交税的,便告诉他们,这里有这样的利器和规矩,不怕的,您就只管不交,看看能不能通得过!”
“呵哈!见到金银,收四分之一,四分之一里每百两里有三两五是咱们的!”
“看你那副猪哥相,有那功夫,不如去印度转一圈,卖点东西给苏丹,然后收购些棉花、儿马、牝马回来卖!一趟就赚他个上万的银子!”
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议论纷纷。
“下船!都下去!”
登上各艘试图闯关的货船,士兵们和海关的缉私船船员一个个挥动着手中的刀枪火铳,如果不是统一的制服和铠甲,还有一旁用火箭架子威势恐吓船主、水手们的那些火箭船,船上的人们都恍惚以为他们是海盗。
“大人,俘获情形如下,经过兄弟们草草的点验了一番,这三十多条船上,有水手和船主七百余人,另有士兵一百余人,传教士二十余人,妇女三十余人,儿童五名。携带的主要货物,有大小各类火炮二百余门,火药一千四百七十桶,各色火铳两千一百二十七支。另外,有棉花三千包,棉花三千包,每包一百五十斤。铜有二十万斤。金四万两。银五十万两。其他杂项约有五十万两。”
“等等!杂项类里都是什么?”
“有锡兰宝石二斗,天青石大约。。。。。。”
“好了!”对于这些东西,张小虎和叶琪二人都不大感兴趣,他们在意的除了金银棉花铜等之外,便是那些船只和水手。
“打劫了一次,便有这么多的收获,怪不得主公说这里是黄金水道,果然如此!”
叶琪狠狠敲了张小虎的后背一掌,“哪个打劫了?我们是收税好不好?是他们不交税,我们才拦下他们,没收他们的所有财物的!”
“哦!对对对!还是尼玛的你们这些读书人狠!”
“少扯淡!说点正事!那些缴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咋办就咋办!你还打算贪污不成?依我说,棉花,运回去,正等着给弟兄们添置衣物呢!金银铜上缴,官银号和铸币局都需要,那些船和水手,我就留着了。士兵嘛,我看交给冈萨雷斯,这个笨蛋!打一个锡兰,就打了许久还没有拿下来!”
“那些传教士呢?”
“简单啊!你考考他们,有懂得多的,就送回顺化去,交给主公,没准还能搞出点新的东西来,要是纯粹的一群洋和尚,嘿嘿!这满剌加的鲨鱼也是要开饭的!”
翌日,张小虎率领自己的旗舰三头虎号等炮船,押送这批货船北上顺化,到守汉面前报捷,献上此次执法所得。而叶琪,则是在紧张的督促各处的港口修建炮台、泊位、调整部署等事项。
很快,一条新的规定便在满剌加地区税务员们的有意散播下蔓延开来:从印度方向来的船只,到了凌家卫和班达亚齐必须要进行货物登记、缴纳税款、领取税票和专用旗帜,在这一海域,没有南中军颁给的专用旗帜的船只,是无法得到保障的。几乎没有可能安全通过这条狭长的水道。而到了李家坡之后,海关还要登船对携带的货物进行勘察审验,看看是否帐物相符,如果有出入的话,不但船主和货主要倒霉,便是前一道工序颁发税票的人员也要处罚。同样的,从东面过来的船只也要在李家坡进行这套流程。
不过,也有一条比较令人振奋的消息,那就是缴纳税额在百分之十五以上的,可以要求海关派船只护送,防止出现意外。
一个月后,冈萨雷斯在得到了一百多名葡萄牙士兵的补充下,终于攻克了锡兰岛,同李守汉完成了协议的第一个交易,用十万银元将锡兰卖给了南中军。
在与水师的楚天雷和陆营的林定候交割了满剌加等处的防务之后,叶琪与张小虎扬帆北去,回程的船上载运着这几个月收来的数百万两金银的关税,还有清剿各处海盗巢穴缴获的金银财货价值数百万两之多。
“这不是海水啊!这是世世代代流不尽的金银啊!”
望着远处的李家坡海岸,张小虎用从昆曲班子里听来的关老爷的腔调,唱了一句。
“叶相公,你说,这满剌加,一年下来我们能够收多少银钱下来?”
“银钱是次要的。”叶琪毕竟跟随守汉的时间久远些,对于守汉的心思、南中军的情形要比张小虎所知道的多得多,“关键是我们控制了这条水道,便打通了往印度的商贸往来通道,以后,我们可以从印度大量的进口棉花、小麦、马匹,出口棉布、刀枪、火铳、铠甲、火药等物。”
不过,这个时候,守汉的注意力不在南方,他的主要精力被牵扯到了别的方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