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这副尊容吓过不少人.陈子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只不过陈子云的感应能力更加强大,更为清楚地感觉到恐怖而已。
无知者无惧,而陈子云的恐惧感,恰好是来自于他对天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的感应。
天使的身上散发着一道光亮。像虚空之中有着一道灯光照在她身上一般,是那么地引人注目。让本来就有夜视能力的陈子云把她看得更加清楚。
然而越是清晰的情况之下,看到天使那张白皙如雪,却没有任何器官,平坦无比的脸庞,就越令人悚然。
“你是天使?!”下意识之下,陈子云便把这个称呼给叫了出来。虽然眼前这个诡异而恐怖的存在,他并不能够确定就是纳粹笔记里的那个天使。
“不错,有一部分信徒,是这样称呼我。”天使的声音一下子便多了几分女性的温和,但是依旧是那摩擦的金属般的声调,令人感到极不舒服。“你很聪明。”天使赞了陈子云一句。虽然看不到天使脸上有眼睛,但陈子云却能够感觉天使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打量,而且这眼神更具侵略性,似乎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看透了。
“我见过你。”天使忽然说道:“看来我们的命运,早已经交集在一起了。不错,在你是如此脆弱的时候,我就找到你了,不然再过几十年,恐怕我又多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嘿嘿。”
听着天使阴恻恻的笑容,陈子云心中便觉得不妙。一轮对话之后,陈子云已经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恐惧感渐渐平抑了下来。不过他也注意到,天使似乎有意收缩了力量,所以给予陈子云那沉郁的压迫感才轻了一些。回味着天使的话,初时陈子云不解其意,但很快便悚然失声道:“你就是那小孩!索桥上的小孩!”说到这里,陈子云深吸了一口寒气,往后退了一步。
陈子云一直都怀疑,在索桥上所看到的那巨目小孩,和天使可能是同一人。经过了无矩的解释,陈子云知道,自己在索桥上看到的是玉城的一些历史片段,并不是幻象。然而,他能够看到几十年前的片段,这个虽然荒谬,但起码还在陈子云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但是,那时候的天使,能够隔着时空的距离,发现他的存在吗?
陈子云心里不相信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回想起之前在索桥上意识深处那小孩回望的神态,很明显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倘若这是真实的,那岂不是说明,天使拥有看到未来的能力?!
“是的,我看到你了。”天使的声音还是保持着阴柔的调子,说道:“你既然能够看到我的存在,那绝不可能躲避得了我的观察。”天使顿了顿,说道:“那时候,我能够感觉到你心中有怜悯,还有关心,虽然那时候我令你感到恐惧。这也是,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却还没杀你的原因。”
陈子云又颤抖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你离开玉城的时候,至少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嘿嘿……”天使发出了一阵难听的笑容,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人类啊!以你这点可笑的智慧和对这个世界少得可怜的认知,你就以为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以及洞察了时间与空间的奥秘?”
“啾啾啾……”一阵熟悉的叫声忽然从天使的肩膀处响起,一个火红显目的小东西,出现在了天使的肩膀上。
看到这东西,陈子云又一阵头疼。这是他在永夜森林里所遇到的迦琳鸟。
迦琳鸟那被陈子云削去的半边翅膀似乎已经长上。只看到陈子云的时候,它的声音便显得很愤怒。翅膀也扑棱棱地闪动着,似乎随时就飞过来,把陈子云给烧成了灰烬。
天使抬手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迦琳鸟,迦琳鸟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天使对着陈子云,平坦脸肌肉似乎往上一动,似乎是在对着陈子云微笑。
然而陈子云看到天使这个表情,丝毫感觉不到善意,更多的是毛骨悚然。他头皮一麻,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这时候,天使已经大步跨了过来,说道:“你现在还有点用处,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杀了你。”一边说着,天使已经伸出了手,往陈子云的头上罩来。
陈子云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无矩的警告,想凝聚玄鸟之力,反抗天使的威力。他认为,战死在天使的手中,下场应该会被天使活擒更幸福一些。
但是运力的时候,陈子云才悚然发现,他身上的守护者力量,竟然全部遭到了一股古怪的力量压制,根本提不起劲来。
“别反抗了。初级守护者。”天使的声音似乎很欢乐,就像活捉到了小老鼠的老猫:“我可不像萨罗婆诃蒂那般没用。我可是……”天使最后的发音极其模糊,陈子云无法听出这个音节所表示的意思,但是这个音节传入耳中的时候,陈子云感觉到发自自己灵魂深处的恐惧,就好像凡人在神明面前那种无力感。
“嘭!”陈子云只感到脑壳一阵震荡,然后两眼一黑,便没了意识。
“萨罗婆诃蒂,无矩,你们两个慢慢打吧……”天使朝着远处发出一阵阵爆炸声的地方望了一眼,平坦的脸部,竟然开始凸显出五官的轮廓,一张只能用完美才能够形容的脸庞开始形成。要是陈子云此时醒过来,定然会被这张倾倒众生的妖艳脸庞所震惊。
“接下来的一千年,将是我的天下……而一千年后,这世上又哪里能够找得到我的竞争者?”天使脸上露出了极其诡秘的笑容,一手提着陈子云,悄然后退,毫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当中。
此时,无矩和萨罗婆诃蒂的战斗正进行得难解难分。或许是过于专注的缘故,两人都竟然都没有发现,他们所担忧的强大存在,曾经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
萨罗婆诃蒂感到很意外。它原本以为,无矩在玉城困了这么多年,又遭到了它的屡屡袭击,力量已经不足为惧,才敢以牺牲巨大的方式决一死战,但却没想到,它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到无矩的实力。即使消耗了巨大的力量,无矩依旧还有与它一战的实力。而更要命的是,无矩手中的那把青铜短剑,锋利程度更是令它感到悚然,这把短剑,在无矩的使用之下,竟然能够刺伤得了它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