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或许会推迟,如果没有推迟话,会先是2,不过晚上二会是4,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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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接风宴,项氏花了不少心思。从膳前点心干果,到正菜汤羹,再到膳后瓜果香茗,样样都是往好安排,一大桌摆得满满当当,精致又别致,一看便就是花了大心思,然而即便是如此,项氏也不过得了一句辛苦。
辛苦二字,当真是讽刺又可笑。
项氏只能把苦涩往肚里咽,依旧是满面春风笑着吩咐开席。
因着是家宴,是以并没有太多拘束,府中众人按规矩一一落座,待顾之源这个家主执起玉箸,其余人这才开始动筷。
按侯府规矩,原是食不言寝不语,然今日太夫人高兴,侯爷也高兴,席间便比以往热闹许多,不时可以听到太夫人与侯爷,顾安绣与顾安锦,以及顾怀卿笑声,旁人仿似成了摆设,只不时陪着笑点头应是。
顾安年坐顾安绣与顾安华中间,左边听得顾安绣活泼开朗笑声,右边瞥得到顾安华微微泛红眼眶,抬眼可见项氏略显僵硬嘴角,忽然间,她有些同情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不过她不是什么有正义感人,即便再同情,她顶多也是心中叹一声,随后该怎么就怎么。
其他人,包括旁边顾安华,都会找着机会插上那么几句话,然而顾安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她觉得硬插话只会让自己显得卑微而已。
挑选着自己喜欢菜色,顾安年一心填饱肚子,待吃饱后,便放下筷子等着其他人吃完。这一等,便是将近一个时辰。
将散席前。太夫人语重心长对顾之源道:“侯爷,绣姐儿与蒋姨娘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可要多怜惜她们二人。”
顾之源难得不摆着一张端正严肃神色,轻柔笑着应道:“母亲,儿子晓得。”
姨娘是没有资格出席家宴,是以蒋姨娘此时并不这里。可见太夫人与侯爷虽看重她,也是不会太过乱了规矩。
与太夫人说了话,顾之源便站起身来,对着顾安绣温和道:“安绣,你便与我一同回鹭喜苑罢。”这话意思。便就是今晚留宿鹭喜苑了。
太夫人满意地颔首微笑。项氏心情可想而知,然她仍是笑着体恤道:“蒋姨娘八年不府中,侯爷是该多多陪她。”嘴里说着这样话。心却早已被嫉恨啃噬殆。
顾之源对项氏“识大体”很是满意,总算正眼瞧了她,没有吝啬给她一个笑脸。
随后,便是各自回房。
顾安华终究是没有插上几句话,散席后。她满含不甘不服地望着桌上残羹冷炙,待所有人离开,她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顾安年是先吃完,然而却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她和顾安华无言坐了会,而后青莲提醒下,起身离开。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顾安华委屈不甘泪水,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想顾安华需要不是安慰,也不是同仇敌忾。重要是。这些她给不了。
回到房里,顾安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们说,如果明知得不到,却还是拼全力去争抢去祈求,这是不是很愚蠢?”
三个丫鬟被问得一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顾安年看着三人惊疑神色,微微心底叹了口气。道:“下去备热水罢,我乏了。”挥挥手,三个丫鬟即刻识相地退下了。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即便不意,看到了还是会觉得不舒坦。
这是顾安年今晚得出结论。此刻她心情实算不得好,是以早早洗梳过后,连书也没看,便上床歇下了。
所幸这情绪来得去得也,一觉睡醒,顾安年心情便恢复过来。
早膳前照旧是去给太夫人请安,这千篇一律生活,却因着顾安绣到来,发生了些许变化。
顾安绣是不同。
这并不是说她身份有多尊贵,毕竟顾安锦还,她就是再得宠,也不会越过了顾安锦去。
她不同,于她不受拘束,以及不同府中其他姐儿做派。
大房众人如往常般等暖香苑东次间外厅,等着项氏带领去往延秋苑给太夫人请安。
不一会,项氏便从正房出了来,等候众人立即福身请安。项氏道了声免礼,抬眼扫视众人一眼,视线线后停留蒋姨娘身上,问:“怎不见绣姐儿?”
顾安绣与蒋姨娘住一个院子,项氏这番话自然是问蒋姨娘。
蒋姨娘往前一步,盈盈福身答道:“夫人,五小姐已去了太夫人房里。”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顾安锦脸上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府中姐儿,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三房,像是晨昏定省,宴客出席等事,皆是由正室带领参与,这是府上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乱来。
是以蒋姨娘说出那句话后,项氏心中便得意起来。这送上门把柄,她是不会不要。
顾安年也猜到了顾安绣何处,然她并不觉得项氏能因此而占到便宜,除非项氏打算和太夫人来硬。
顾安绣果真先一步到了延秋苑,项氏带着众人赶到时,便见她正与太夫人亲热地说话,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趣事,竟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发觉。
“儿媳问母亲安。”项氏扬声打断正说笑祖孙俩,盈盈笑着福身行礼。
见她这架势,顾安年知晓她是真打算硬碰硬了。
顾安年有些不解项氏为何突然改变了以往态度。顾安绣与蒋姨娘归来,对她打击莫非真如此之大?
“问祖母安。”
“问太夫人安。”
几位姐儿姨娘亦福身问安。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面带笑意道:“都起来罢,大媳妇坐罢。”
众人道了谢,项氏太夫人左手边下手座坐了,其余人则规矩地立她身后。
“我道怎等了许久也不见绣姐儿到我暖香苑来。原来是自个儿跑到延秋苑来了,真是害得我们好等。”不似以往般沉默温顺,项氏一开口便先发制人,“绣姐儿,母亲知你孝顺,想与祖母多相处,可孝顺是一回事,这府中规矩还是要守。侯府不比乡野田地,若没了规矩,可是要遭人笑话。”
太夫人眸中闪过诧异。想是也没有料到项氏今日会这般态度。她略一沉吟,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顾安绣今日所为。确实是坏了规矩。
项氏心中冷笑一声,又道:“依我看,绣姐儿这规矩还得要重学学,以免下月母亲大寿时惹了笑话。”
这左一个笑话,右一个笑话。可不就是暗指顾安绣田庄长大,没有规矩不知礼数。就差指着顾安绣说这是个乡野村姑了。
太夫人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先到二房与三房众人见状也不由得诧异。项氏这话虽是针对顾安绣说,可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与太夫人过不去,以往对着太夫人低眉顺眼,事事恭谦大房,今日这发是哪门子疯?
顾安年却知。项氏不是突然发疯,而是忍耐到了极限。
好一会,太夫人才憋出句话来。“绣姐儿昨日才回府,不清楚府中规矩亦是正常,往后慢慢学便是。”
太夫人这话说得毫无底气,项氏自然乘胜追击。
“母亲,”几乎是太夫人话方说完。项氏便高喊一声,似笑非笑道:“这学规矩一事可慢不得。要知下月便就是母亲大寿了,绣姐儿规矩须得下月起学好才是。”
“可这……”太夫人措手不及,项氏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又紧接着道:“母亲放心,我既是大房正室,这侯府主持中馈主母,自然不会让侯府面子有失。教导礼仪规矩嬷嬷我早便安排好了,明儿起,绣姐儿便可以开始熟悉府中规矩了。”
项氏这番话滴水不漏,太夫人阴沉着脸听完,依旧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气极之下,她竟一甩手中佛珠,厉声道:“大媳妇,即便是要学规矩,也当是由我房里嬷嬷来教!你请那些嬷嬷,又怎能与我房中想比!”
二房三房众人忙垂首敛眉噤若寒蝉。一个是府中年纪长作势惯了,一个是手中拿了实权,她们这些当不了主,实是没有插嘴余地,就是连劝也是不敢劝。
众人原以为项氏还会与太夫人争执到底,却不想项氏忽地收敛了方才气势,又一副温顺模样,低眉顺眼道:“母亲说极是,儿媳房里嬷嬷自然不敢与母亲房里比。那从明儿开始,便就由母亲房里嬷嬷教导绣姐儿规矩罢。如此儿媳也能得了空闲打理府中大小事务,以及准备下月母亲寿辰。”
这一硬一软,太夫人既然话已出口,再想反口便是不可能了,特别还是当着府里三房人面。她只能咽了这口气,不耐摆手道:“好了,我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应声退下。
至始至终,顾安绣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事情定夺后,她转着灵动大眼睛,将项氏悄悄打量了一遍,随后便随着众人一起退出了延秋苑。
方出延秋苑大门,顾安绣忽然唤住了顾安华,上前亲热地挽着顾安华手道:“华妹妹,今儿你带我府上四处转转可好?”
不是问顾安锦,亦不是旁其他人,偏偏是顾安华,顾安年对这个庶姐愈发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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