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顾安年就回了自己屋子,项氏差人请了顾安华过来,意思意思训斥几句后,便罚她跪了个把时辰祠堂,又责令她重头开始学规矩。
这番处罚确实算不得重,却也不算轻。一来是因着这事不宜闹大,以免传出去坏了侯府颜面。二来顾安华又不得不罚,是以便寻了另外借口,这般折中了小惩大诫。
虽说项氏是有自己目,然终究也要看太夫人内里意思,两人出发点是不一样,不过如此处罚,倒是合了两方意愿。
再说顾安年回了房,望着那套衣裳不由发了愁。
以女子身份府外活动诸多不便,是以她才想了女扮男装这么个法子。只是如今她用了这法子逃过一劫,待到了太夫人大寿之日,她就不得不以此装扮舞剑庆贺太夫人大寿了。
太夫人寿辰,必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贺喜。叫那些京中勋贵瞧了她这装扮,恐怕她日后就不能再用男子装扮府外行走了。
虽然破了顾安绣与顾安华诡计,然此事对她亦不是毫无害处。
项氏虽说会替她想办法,却不知是何办法。若是项氏所说办法是寻个舞剑师傅教她舞剑,那可如何是好?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她若是扮作男子太夫人寿辰上舞剑,可说定是要出风头,项氏要可不就是她出风头?!
她已经不是前世顾安年了,如今她不想出风头,只想将女扮男装这件事隐藏下来。
任何可能她都不能让它存,是以她必须要项氏想出办法前,将舞剑这事彻底扼杀。
顾安年思索着,因为烦恼而紧皱双眉。
青莲立她身侧,见她如此可恼。略一思索后轻声道:“小姐可是为舞剑一事烦恼?”她跟着顾安年做了男子装扮,自然知晓顾安年私底下有何计划,此刻又是为何忧虑,便想着现若是能献上一计,日后定是能得顾安年信任,也就方便她动作。
“舞剑一事定是要破坏,只是如今我却想不出法子来。”顾安年低叹一声。
她并非真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有些风险,她必须要利用别人手达成。只是如今她找不到谁可以助她。
青莲眼珠微转,俯身悄声道:“奴婢觉着。若是小姐因伤不能舞剑,倒是可以如愿。”
顾安年扫她一眼,微勾起嘴角。“你说这法子我亦想到了,只是我要如何受伤,为何而伤?若是我自己不小心伤了,难免不会有人说我是故意借机逃避。”
青莲是有几分聪明,然思维还不够缜密。
“这……”青莲被问住了。秀眉轻皱。好一会后她双眼一亮,恍然大悟道:“小姐,我倒是知晓有一人可以替小姐掩人耳目!”
“哦?”顾安年扬起眉,轻笑一声道:“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务必要让我祖母大寿前因伤不能献技。”
她不问青莲是何人是何法子,因为她知晓青莲定不会将此事办砸了。青莲这反应明显是争取博得她多信任。她不怕她故意失败。毕竟如此明显事,若是青莲办不好,损害是她自个儿利益。
“是。小姐,奴婢定不辱使命。”青莲喜气一福身,眼中闪过精光。
顾安年假意未发觉,轻笑着抿了口茶。
虽说舞剑这事注定是成不了,可样子还是要做做。是以每日清晨。顾安年便拿了黄杏不知从何处寻来木剑,屋外院子中有模有样地比划几下。
而至私通一事过后。顾安绣突然收敛了许多,她不再时刻寻顾安年麻烦,每日待屋里认真地学起规矩来,背后缘由,顾安年猜七七八八。
若说这私通一事真正原委,要想完全瞒过太夫人眼睛是不可能。这个后宅争斗中屹立不倒,将侯府管理仅仅有条,如今还有如此地位女人,吃过盐怕是比她们吃过米还要多。姜是老辣,此等拙计是骗不了她。
而她之所以隐而不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顾安绣和侯府颜面。
彩衣娱亲说好听,可终究女子做男子装扮是违了礼法,往严厉了说,也是要罚。然太夫人没有罚她,还大大夸赞了她,或许多少是有点感念她这“孝顺”之情,但多却是顺水推舟,将背后谋划此事顾安绣维护起来。
此事若是追究起来,摊开来说,顾安绣绝对讨不着好。
陷害姐妹私通,此等险恶用心,即便有太夫人护着,项氏这里也是不好说。且若是顾安绣所做之事传出去,侯府众多姐儿名声可就都坏了。
至于项氏,她肯定也猜到了此事背后主谋,然她亦没有往深了追究。这扳倒蒋姨娘与顾安绣大好机会她就此放过,说来也是为了顾全侯府名声。
终,“私通”一事传出去便是这样说法:
八小姐无意间发现了七小姐房中有男子发钗,太夫人大发雷霆寻了七小姐去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那竟是七小姐效仿老莱子彩衣娱亲,欲太夫人大寿之时扮作男子博取太夫人欢心之物。真相大白之后,八小姐因误传消息,被夫人罚了跪祠堂。
此话传出去,外人只会感叹顾安年孝心,却不会说别闲话,可谓两全其美。
太夫人虽是为了护住顾安绣,但并不代表她私底下不会追究,想来顾安绣定是被训斥敲打过,是以才会收敛了许多。
无论背后真正缘由是何,这对顾安年而言是一大好事。
过了两日,项氏差人请顾安年到东次间,顾安年知晓她是要说舞剑一事,便立即赶去了。
过了跨院,顾安年还未进东次间大门,远远便瞧见项氏与一双十年华美艳女子坐开满紫色花簇紫藤架下。清风拂过。紫藤摇曳,此般风情却及不上那女子艳丽容貌。
“母亲,安年来了。”收敛心神,顾安年换上满脸笑容,高唤一声进了门去。
她大概已猜到这女子身份了,没想项氏竟真是这番心思。
听得她声音,正与那女子说笑项氏回首望了过来,对她招手笑道:“年姐儿过来,母亲可等了你好一会了。”
顾安年欢喜应了,走到花藤下。先是好奇地打量了那女子一番而后才行礼。那女子亦打量了顾安年一番,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
项氏见她目光不时落那女子身上,掩唇一笑道:“年姐儿。这位是舞倾姑娘,是母亲特意从宫中请来教你习舞。舞倾姑娘精通百种舞法,剑舞亦是不话下。”
果然如此。顾安年暗叹一声,笑盈盈对那女子福身道:“安年见过舞倾姑娘。”
“舞倾见过七小姐。”舞倾亦起身回了一礼。
项氏旁满意点头,道:“年姐儿。你祖母大寿前,你便好生跟着舞倾姑娘习舞,以你聪慧,到时必是能博得满堂彩,引人刮目相看。”
“是,安年晓得了。”顾安年假意欢喜地颔首。仿似对寿辰出彩之事极为期待。
项氏叫顾安年来目便是为她介绍舞倾,介绍完后,她起身对着舞倾略一点头。道:“就劳烦舞倾姑娘这几日府上暂住了,厢房我已安排妥当,还望姑娘莫嫌弃才好。”
“夫人言重了,舞倾不过一介舞姬,受不得此等荣幸。”舞倾亦起身。敛眉行礼。她宫中虽受宠,然终究是个身份低。项氏如此礼遇,她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项氏淡淡一笑,颔首道:“我还有事身,便就不陪舞倾姑娘了。”又对顾安年道:“年姐儿,日后舞倾姑娘便就是你师傅了,你要多陪陪舞倾姑娘,闲暇时不妨带舞倾姑娘府上四处转转。”
“永济侯府牡丹闻名京城,舞倾早便想一睹风采了。”舞倾抿唇轻笑。
“母亲放心,安年定会好好招待舞倾师傅。”顾安年适时开口,项氏欣慰点头,这才告辞去了。
项氏走后,顾安年与舞倾重又坐下,闲聊一番过后,舞倾便与顾安年商量起习舞安排来,顾安年不由暗叹,古时候人就是敬业。
不过她对这个舞倾印象不错,是以态度也就比对旁人好许多。
两人商定从明日便开始习舞,而后又说了些习舞应当注意琐碎事情,便各自回房了。
两人终归是第一次见面,是以不可能马上熟稔起来,除了和习舞相关话题,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是以干坐着不如早早分开了各自做事。
想什么来什么,项氏竟真要让她太夫人大寿上舞剑,为此还特意请了宫里舞姬来。顾安年不得不感叹她良苦用心。
回了房,顾安年没事人一样看书,青莲倒是有些耐不住了,急切道:“小姐,您看是否要办事?”
顾安年眼皮也未抬一下,挥挥手漫不经心道:“不急,离祖母大寿还有些时日,急一时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青莲细细体味她话中意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含笑垂首道:“小姐说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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