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继续嘶吼,声音越来越大,四周房屋屋顶都被震得摇颤不已天瑞。唐瑞捂着耳朵也是无济于事,那吼声直涌而来,猛刺他双耳。
唐瑞眉头一皱,略一沉思,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对策。
“封窍诀!”
唐瑞心中一声喝,心念一动,周身元气随之运转。片刻后,他拿开了遮住耳朵的双手,眼中怒火喷射,迎向那大汉。
大汉看唐瑞对他的吼声全然无畏,大为惊奇,双臂一震,吼声大振,屋顶瓦片直接被震落,“噼里啪啦”,摔了个稀巴烂。
唐瑞只能看到瓦片碎了,却听不到碎裂的声音,他方才用“封窍诀”封了耳窍,暂时听不到任何声响。这“封窍诀”自然是来自天帝的记忆,若不是这份记忆,他今曰怕是就要被这吼声活活震死了。
那大汉看使出全力也伤不了唐瑞,心中虽惊,却是全无惧色。唐瑞看大汉面色平静,并无张皇之色,不禁称奇,仔细端详后,发觉在乱发遮掩之下,大汉眉目之间满是愁苦、忧伤之色,似乎是有着极大的怨仇。唐瑞猜测这人遭际难以想象的悲苦凄凉,心中越发好奇。
“火狮拳!”
大汉双目圆睁,暴喝一声,乱发飘舞,如同一头雄狮,身体猛冲向前,双拳齐出,火光四射,击向唐瑞。
唐瑞只觉得一头巨大的火狮子猛扑过来,心中一震,急忙迎击。
“崩山拳!”
唐瑞轻喝一声,双拳齐出,就在这时,大汉已急冲而至。
“轰!”
火星四射,风刃乱扫,四拳相交,发出震天轰响。两股强横的元气绞在一处,向四面乱撞,左右墙壁直接被震开两个大窟窿,房顶瓦片四飞,好似落叶。
唐瑞咬牙挺住,双拳一震,大汉面色骤变,紧跟着像被一股猛力击中一样,雄狮般的身体倒飞而回,倒在了地上,后肘一撑,只听咔的一声,厚石板铺成的地面居然被直接震裂!
大汉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怒视唐瑞,低吼道:“好毒的拳。”
唐瑞看大汉身受重伤,心有不忍,不过想到刚才他对自己毫不留情、猛下杀手,也怨不得自己,便道:“这是你逼的。”这“崩山拳”是龙叔所授的风磁两属合技,风属为表,磁属为里,暗藏内劲,威力刚猛,足以崩山裂石,更能伤人于不意。唐瑞知道寻常拳技伤不了这大汉,所以使出这崩山拳,他如今功力不凡,拳中暗劲自是极强,大汉毫无防备,因而被重伤。
大汉喘着粗气,半天起不了身,唐瑞知道他伤得很重,想起他那满是愁色的眉目,不由得心生恻隐,缓步走了过去。
大汉见唐瑞靠近,还待出手,但他身受重伤,连起身之力都没有,只得等死。
“你还好吧?”唐瑞凑近问道。
大汉闻言一怔,抬眼看到唐瑞神色平淡,隐约透着几分关切,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大汉最不喜别人假惺惺的怜悯,怒道。
唐瑞摇头道:“我已发誓不再杀人,杀人只会招来麻烦。”先前,他失手杀了蜘蛛老怪和摇光,结果后来前来找他复仇的人接连不断,实在头疼,所以他发誓今后绝不乱杀人。
大汉看唐瑞不像说假话,奇道:“那你是要?”
唐瑞正色道:“我问你几件事,如果你如实相告,我便放你走,不然的话,只能把你交给天引派了。”九大城的治安全靠九大门派维护,城民感佩,所以将九大门派的名字用作城名,以示感激。
大汉心知一旦被交给天引派,很难说得清楚,沉吟片刻,道:“你问吧,我必实言相告。”
唐瑞看大汉应允,心头一喜,脸上却很是凝重,沉声道:“那好,我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天石在我身上?”
大汉道:“大概半个月前,我在蛮荒一处地方休息,有一青年走过来,主动与我搭话,我本不想理他,但他却说有天石的消息。我心下好奇,便问下去。那青年告诉我天石在一个叫唐瑞的白发少年身上,并且告诉我此人现在天引城。我问凭什么要相信他,青年只是笑笑说,真假到时自知,说完便走了。”
唐瑞听完,微微皱眉,问道:“你可否说说那青年的样貌?”
大汉想了一会儿,道:“只记得那青年个子不高,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唐瑞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人,不由得眼前一亮,那青年应该就是被鼠妖附身的苍云!
“你是在何处遇到他的,能说详细些吗?”唐瑞急道。
大汉刚想说话,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不禁皱眉,半响说不出话来。
唐瑞急于知晓具体情形,也没多想,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大汉,“这是补元丹,有很好的疗伤之效,你先服下。”
大汉抬眼一看,目光突然一冷,道:“你是要毒死我吗?”
唐瑞不禁一怔,一想,这样的确是容易引起误会,不过如果大汉不服这丹药,也没法再说下去,他想了想,心生一念。
唐瑞收起丹药,蹲下身去,双手贴近大汉背部,运起元气,缓缓输入大汉体内。
大汉感知到那雄厚而温暖的元气,知道唐瑞是在帮他疗伤,心里一阵奇怪,这少年非但不杀他,还帮他疗伤,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为何要帮我疗伤?”大汉忍不住道,语气缓和不少。
唐瑞道:“你不肯服那丹药,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的伤势好转一些。”
大汉一听,怔了怔,原来刚才那丹药真是补元疗伤之药。不知为何,他突然心生愧疚。想说句什么,却是开不了口。
大股元气入体,大汉立时觉得伤势好转不少。
唐瑞输送了这么多元气,也是累得够呛,听到大汉呼吸渐匀,知道他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收手。
“好些了吗?”唐瑞望向大汉,道。
大汉看唐瑞一脸真诚,全无假意,只觉心头一暖,终于开口道:“小兄弟,你以德报怨,我屈挺佩服之至。方才你真心相待,我却只当是歹意,实在……实在惭愧。”
唐瑞闻言一愣,跟着笑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换做是我,也是会怀疑的。”大汉一听,心里越发惭愧。
“原来大哥叫屈挺,我叫唐瑞,这样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以后便是朋友。”唐瑞笑着道。
屈挺听到朋友二字,苦笑一声,道:“天煞孤星如何能有朋友。”
“天煞孤星?”唐瑞奇道。
屈挺面色黯然,道:“我命为天煞孤星,生来便不吉利,总是给周围人带来祸害,注定孤独一生。”
唐瑞一听这话,再看屈挺神色,心下恍然,原来他眉目满是愁苦、忧伤之色,是这个缘故。
“屈挺大哥,请恕我妄言,命理之说,似乎不足为信。”
屈挺闻言,凄然一笑,“我原本也是不信命,但平生遭际着实与命理太过吻合,不由我不信。”
唐瑞不知他遭遇过什么,也不忍勾起他的伤心事,便道:“屈大哥,无论如何,我唐瑞还是愿意做你的朋友。”
屈挺一听,心头一震,脸上黯淡之色消散不见,目光骤然亮起,“好!唐瑞兄弟,你肯做我屈挺的朋友,实是我三生有幸。我屈挺立誓,绝不负你这朋友。”
唐瑞看屈挺精神大振,心中大喜,突然想起苍云的事还没问完,忙道:“屈大哥,能详细说说你是在何处遇到那青年的吗?”
屈挺神色一凝,想了片刻,道:“那里距天照城北约几百里,记得是有一片白树林,我当时就是在树荫下休息。”
“天照城!”唐瑞心头一惊,暗道:果然是苍云,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天照城附近。
已经知道苍云大概位置,唐瑞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擒住他,问出可馨下落。但神兵大会在即,错过这次就还要再等十年,可是如果不去找,一旦苍云离开那里,要想再找到他也是万难。
唐瑞正左右为难,突然想起自在老人和紫蝶,不禁一喜,望向屈挺,“屈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屈挺道:“你说,我能做的定会全力去做。”唐瑞于是说了自己的打算。
天上居。
唐瑞向师父和紫蝶说了可馨的事,当然,没说真话,只说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女被妖附体,不知所踪,一直没能找到,现在总算有了下落。
自在老人听完,皱眉道:“有这等事,为何一直没听你说起?”
唐瑞一脸为难道:“一直没有那妖的下落,告诉你们也是无济于事。
“这倒也是,妖的行踪捉摸不定,要找到确实不是易事。”自在老人摸摸长须道。
紫蝶听唐瑞叫可馨名字之时很是亲密,已猜出几分,沉吟半响道:“这次的消息可属实?”
唐瑞点点头,随后走出屋子,片刻后,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
唐瑞引见下,三人很快认识。他这才说出打算,那就是由屈挺带师父和紫蝶前去苍云曾出现过的地方,然后三人分散寻找,应该能够找到苍云。
自在老人、紫蝶看屈挺为人可靠,终于确信消息属实。
事不宜迟,三人即刻启程。唐瑞将三人送出天引城,临别之际,紫蝶想说什么,犹豫半响,却没说出口,和自在、屈挺一起转身离去。
唐瑞察觉到紫蝶欲言又止,心头一动,想说句什么,却也没说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