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出身家世之故,董卓出仕以来还算顺利,几年之前更是直升到了河东太守、并州刺史,更有中郎将的高衔。但就在他chūn风得意时,一场黄巾之乱却断送了他看似完美的前程。因为带兵剿贼不力,董卓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被放回乡做了个富家翁。
这其中的落差自然让董卓难以接受,心中的愤懑和不甘更难消除。好在董家在西凉本就根基极深,再加上董卓前些年的刻意经营,所以即便他被朝廷夺去了一切职务,在凉州地界里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通过牛辅这样的亲信还控制着一些人马。
只是这样并不能满足董卓那rì益高涨的野心,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势,为了更进一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做着筹划。只可惜因为朝廷中有不少人对他这个武夫很是不屑一顾,所以任其用尽了办法也难以摆脱现在的局面。但此番羌人之乱,却让董卓看到了一个复起的大好机会,所以他才会让牛辅冒此大险刺杀耿鄙,从而使乱事更加难以控制,才好让朝廷想到还有自己这个存在,重新拿回名义上的西凉大权。
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董卓自然有对朝廷的不满了,但在面对马越这个并不熟悉的少年郎时,他却并没有表露出这种心思来,只是怔了一怔,才说道:“你之前所说之事某已尽知,你所说的确有其事吗?”
马越见董卓略有沉吟,身上更有几分杀气浮现,心下也自是有所jǐng惕的。现在见他又发了话,而且神情恢复正常,心里才松懈下来,便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又说了一遍:“……以之前那些羌人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可见,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这临洮县城。而且,为了能攻下县城,这些羌人真有可能行此不义之事,到时那些百姓可就……在下此番来临洮,除了希望能给这些百姓以保护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董公可以出兵救民于倒悬。”
其实这一想法却是马越在知道这城里竟驻有数千官军之后生出来的,毕竟除了自己救下的这些人外,外面还有更多村落里的百姓正被羌人掳劫,这些人也是无辜的。
董卓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虽然他与羌人的关系很是不错,但若真让他们攻进城来,自己之前的计划也就彻底难以实施了,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至于那些百姓的死活,在他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了,现在马越居然提出要自己出兵救百姓,这实在让他难以点头。
马越也猜到了对董卓说什么百姓的安危几乎没多少用处。要知道眼前这人在将来可是杀戮成xìng的大魔头啊,他会把区区几百几千个百姓生死放在心里么?但这却不是马越所希望看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冒险救人,而后又想尽办法见董卓了。
所以,马越忍不住又道:“董公,还请救我西凉百姓于水火哪。民心即军心,若是在此番之事上董公可以为民做主,解救几乎陷于绝地的西凉百姓于羌人之手,他rì董公必为西凉百姓所感念,与公之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
从董卓现在所身处的环境,从牛辅这个董卓的心腹竟要用如此冒险的手段刺杀耿鄙,马越是很容易就推断出了如今的董卓一定不太好过的结论。而以董卓在历史上的表现,此人必是个贪恋权位之徒,那跟他说什么仁义道德是没什么用处的,只有用利益来打动他了。所以马越才会隐晦地提出西凉军心和民心来试图说服董卓。
果然,听了他这话后,董卓的面上便闪过了一丝沉吟来。作为多年的朝廷官员,他自然明白马越话里的意思了,更明白其所言非虚,这军心和民心的确是一致的。如果自己可以在此事上解救这些百姓于险境,不说朝廷知道后会如何奖掖,就是西凉百姓也会对他感恩戴德,从而大大增加他董卓在百姓中的声望的。
只不过,除了好处,此事也不好办哪,现在羌人势大,能否守住这临洮城都还两说呢,他怎么可能冒险派人马去救人呢,这不是拿自己手里的力量去赌么,实在不怎么合算哪。
见董卓依然不发一言,马越更有些急了,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是危险,那些百姓也越是可能被戕害。不过他也清楚必须用言语打动了董卓才能让他出兵,所以便强压心头急迫之意思又道:“而且这么做不但是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而且更是帮董公守住这临洮城哪。”
“哦,此话怎讲?”董卓听了这话眉毛便是一挑,问道。
“董公请想,昨夜之战,虽然羌人因为偷袭而取得了大胜,但因为他们人少,势必也会疲惫,今rì必然是需要休整的。而他们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才会派出小股人马掳掠村落,要是董公对此不加理会的话,便是给了他们恢复战斗力的机会了。到那时候,羌人大军驱赶着百姓压来,临洮可就危险了。
“但若是董公可以趁着羌人立足未稳,而且又未曾恢复元气的时候突然给他们以袭击,则必然能起到奇兵的效果。这样一来,不但能救出百姓,使董公之名为百姓所铭记,而且也保住了临洮城,不是一举两得么?
“另外,在大军失利的情况下,唯有董公敢于率我汉家残兵前往杀敌救民,只这一项功劳,就足以让朝野对董公刮目相看了。想必到时候,这指挥我西凉十万大军剿灭乱军的帅位非董公所不能得了!”
为了说服董卓出兵救人,马越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无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全说了出来,甚至已经把董卓的某种野心也隐晦地点了出来。说完这一切后,马越就很是紧张地盯向了董卓,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枭雄会如何取舍。
董卓脸上原来的深不可测的表情也随着马越这一番剖析而有些变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看事情竟会如此通透,连自己没有想到的也都说出来了。而且这话里还透着对自己心思的把握,他居然知道自己不安于现状,想要通过掌握军权来拿到权势。这让他的心里既是心动,也有所jǐng惕。
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马越一番后,董卓用有些生硬的声音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似是对某很了解嘛!”
“小子只是西凉军司马的次子而已,只是因为看得出董公非常人可比,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肺腑之言以告!”马越立刻回答道,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因为知道你今后的所做所为,所以才会断定你不安于现在的处境,必然有所图的。
董卓双目如两道利箭般直刺马越双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yīn谋来。但马越却全无畏惧地迎向了他,以示自己并无他心。这看在董卓的眼里,让他对马越的话更信了几分,看来这少年的确是为了救百姓而来。而且如果这么做对他来说的确有着不小的好处,这让董卓也有所心动了。
但这事毕竟太过重大,董卓还无法立刻决断,便收回了目光笑道:“小子,你可有表字么?”
“嗯?”马越听了这突兀的问题,不觉一怔,但很快就猜出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对自己的赏识哪。只可惜,直到这个时候马越还没有自己的表字,毕竟他才十四岁。汉时男子得到二十岁时,才能有字,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你要是少年有成,早些有字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马越之前并没有什么成就,再加上年纪尚小,马腾自然不会给他取个表字了。不过这却难不倒他,他知道自己的兄长马超今后的表字是孟起,那自己作为弟弟,按照孟仲叔季的排行来看,自己应该叫仲什么了。
剩下的一个字,就好办多了,马越还想记得那个前世的自己,便给自己取了一个表字:“董公,小子有字,字仲凌!”凌者,凌樾之凌也,正是前世那个他的姓。
“仲凌哪,此事事关重大,某也不好一下就作此决定,你且留在我这府邸之中好生休息,静等消息吧。”董卓说着已经挥手让一个下人上前带马越去客房休息了。
马越知道自己已经尽了全力,接下来就看董卓如何取舍了,要是再强求的话,只怕会惹得董卓不快,最终适得其反。便只得拱手施礼之后,随着那下人离开。
待马越离开后,董卓端起面起的青铜酒爵抿了口酒后,才开口:“文优,你以为此子所言可有些道理么?”
李儒,这个董卓的心腹之人正在亭中,不过即便刚才马越提到了他也没有做声而已。现在董卓询问,他才斟酌着开口:“他所说的几点都是在理的,如果我们能在耿鄙失利后取得一场胜利,岳父你必将成为继任西凉刺史的不二人选了。”
董卓欣然点头,事实上他在马越说话时已有所心动了,现在李儒又这么认为,就让他更坚定出兵一试的想法了。而他作此决定倒不是真怕了羌人会攻破临洮,对于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jīng锐队伍他还是有信心的,而是为了能从中攫取到功劳和好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转头看向牛辅:“你认为此战能胜么?”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一定拼死败敌!”牛辅当即表态道。
“好!”董卓一拍身前案几道:“那就出兵!区区万把羌人而已,他们真以为可以在我董卓面前耀武扬威了么!”说着又是一顿,随后眯起眼睛道:“这个叫马越的小子倒也有些能耐和胆sè,若能收为我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文优,你去见他,看能不能让他效忠于我。”
“是,我这就去探其口风。”李儒点头应道。在马越说话时,他已经看出董卓对其有了招揽之意了,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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