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那林中埋伏的人是要对我们不利的!这个念头立刻从马超的脑海里闪过,他随之刷地从席上弹了起来,腰间的佩剑也已出鞘。显然,只要那些人有任何的异动,马超便会先下手为强,把这里的一干人等尽皆杀死。
而这,也就更增加了堂上压抑的气氛。可就在这个时候,当事人之一的马越却突然仰面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那蒙公子被马越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搞得有些心里发毛了,但还是sè厉内荏地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笑,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哈哈,我笑你们也太小瞧我马越的头脑了吧?你们以为我会只和兄长两人来此么?”说这话的时候,马越给马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sè,终于使后者没有立刻杀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烈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心里也顿时感到了不安。
“这里是陇县,我父亲是这里的军中司马,现在麾下更有数千jīng兵,你说我是什么意思?”马越面带冷峻地道:“如果有人敢对我兄弟二人不利,这里将被夷为平地,你们……谁都活不了!”说到你们二字时,马越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让众人都感到了一阵骇然,仿佛那些兵马已经冲进馆中一般。
“你休要用这种话来恐吓我们,我们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你父亲马寿成只怕没这胆量私调军队来对付我等!”林烈不想这么就服软了,就驳斥道。
“是么?那你们就试一试吧!不过别说我没有jǐng告过你等,我大哥马孟起可不是好惹的。”马越依然很放松地坐在席位之上,全无半点慌张。
“马孟起?”众人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那已经站起身来,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们的那个少年身上。刚才他们只道此人是马越的一个随从呢,这时才发现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而且,以这些人的见识也是听说过马超之勇的。先不说以往的一些名声,光是数月前马超单人匹马杀进羌人阵中,斩杀敌酋的事迹,已经足够让他们心生惧意了。此时发现随马越来的居然是这么个强人,众人心里就更打起鼓来了。
“你们在林子里埋伏下了多少人?五十,还是一百?的确,以他们的人多势众,一旦杀进来,我想自保很不容易。但有一点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就是在这些伏兵杀进来之前,以我兄长之能,足以把你们全数杀死了!”马越说话间还夹起了一块烤得金黄的兔肉,慢慢地咀嚼了起来,仿佛此时他所处并不是什么危险之地般。
见自林烈以下的众人脸上都已露出了惧sè,马越便知道他们已经不敢有什么冒险的举动了。但为了把他们的侥幸心理彻底催垮,他还得再添几句:“而且如此一来,你们几家与我马家就成了死仇。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杀他两个儿子的世家的,而他又恰好手里有兵,你们说这结果会怎样?就因为你们的一时痛快,你们的家族将遭受大难,即便不因此而亡,也会元气大伤,从此再难于西凉一地立足。”
这话说得众人更是心惊胆战,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七人的背上都渗出了汗来。半晌之后,林烈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道:“马世侄言中了,我们刚才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你可不要当了真。你我可还有着姻亲关系呢,我们又怎么可能真对你下毒手呢?”
“如此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在那外面的林子里伏下人手呢?”
“这个……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而已,毕竟现在世道不靖,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林烈赶紧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马越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只是一笑:“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能好好地谈一谈粮食问题了?”
“好,我们好好谈谈粮食问题。”林烈擦了擦额头的汗,应了一声。这回他是真的怕了,因为面对的马超虽然没有开过口,但给他们的压力却是极大的,让他们不敢再放肆了。
不过暂时的上风却也不能改变这些世家的初衷,当话题再回到粮食一事时,他们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尤其是那蒙家公子,更是直言道:“即便你有太守府的公文令信,也不能更改朝廷既定的方针!我们已按时按量地上交税粮了,想要我们再出一大笔粮食,只怕不成。”
“不错,世上的事逃不了一个理字。即便是官府,也要照章办事。即便你有太守撑腰,我们几家也不是全无所恃,到时大不了去洛阳打官司!”那白衣公子也道。
“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哪?”马越却没有急着反驳他们,而是好整以暇地突然询问起了众人的姓名来。
“我叫张原,武威郡人。”白衣公子很有些自傲地道。武威张氏也是西凉一大世族了,足够与林家分庭抗礼。而后其他几人也都报了自己的名号,都是西凉州中世家子弟,分别是汉阳蒙玉,汉阳古封,张掖童寻,张掖周梁,还有就是陇西李贺,以及武威的林烈了。这七个人代表着起个西凉地区的世家大族,几乎可算是西凉民间最大的势力了。
他们一个个报出自家名号,本以为马越会感到吃惊,然后有所退缩,结果却让他们很是诧异,马越在听了他们自报家门之后,居然依旧稳如泰山,连脸sè都没有变一下,这让他们心里很有些不快。
“果然都是名门之后,怪不得会有如此底气。想必你们各家在朝中都有不少奥援吧,自信一旦真把官司打到了洛阳,你们也不会输?这就是你们有此态度的原因所在,我说的没有错吧?”马越在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后问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说呢?”那些公子们很是自得地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嘿,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也不想想我若没有应付的法子,又怎么可能拿他们下手呢?”马越心里不屑地道,但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来:“那你们就不怕这次朝廷大军因为少粮而难以平定羌乱?要知道那样一来,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啊。”
“这却不见得。”一身黑衣,显得有些yīn鸷的古封道:“我们几家在西凉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与各外族之间的关系都很不错,即便羌人真个拿下了此地,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马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众人:“我想,你们各位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众人没有说话,却是给马越来了个默认,这让他心里大为光火,暗暗握了下拳,才把到口边的脏话咽了下去:“荒谬!你们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什么荒谬?我们各家在西凉扎根多年,岂是你一个寒门孺子能知道的!”林烈也不屑地道。
“有几件事,我想请教各位。”马越无奈摇头,而后先看向了那个古封:“汉阳古家,就我所知你们古家在当地并无太多田亩,也没有听说古家在朝中有什么高官,可你们却依然能成为当地第一富户,却是为何?”
不等古封回答,马越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们垄断了从羌人那里购买马匹的权力。你们可以用很低的价格,从羌人那里买到骏马,然后将之运到中原地区,再牟取暴利,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古封点头。
“好。还有你们张家……外族最需要的是铁器和布匹,你们张家就是靠的这个积累的庞大家财,我说的可对?”马越说着又看向了张原。
张原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而后,马越就又跟其他五人说了相同的话,点出了他们家族能够在西凉拥有如此大的势力,多是靠着对某种物品的垄断。大家虽然觉得他这么说必有用意,但还是承认了这一切。因为这在当地都是公开的秘密,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马越见他们都认可了自己的说话,嘴角便扬了起来:“那你们可知道自己家族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违我大汉律法的么?”这最后一句,他猛地抬高了声音,面sè也随之下沉,自有一股子威慑力从他的身上透了出来,这让七名世家子弟猛打了个寒噤,似乎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无论是马匹还是食盐,都是朝廷专管专买之物,可你们倒好,仗着家世居然公然违法买卖。还有铁器,你们可知道那些外族一旦得了铁器会怎样?他们就会用这些来造兵器,然后用来劫掠我大汉边境!你们自己说,你各家所为之事,与资敌,通敌有何不同?若是我将此些事情全数报上去,七大世家只怕顷刻之间就要化为齑粉了!”马越的话里已经透出了丝丝杀机,再次让场面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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