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武昭只两个回合就被敌将所杀,听到帐外隐约传来的叫嚣,董卓整张脸都要扭曲成一团了。而其他众人也都心下恼怒,既怒对方如此嚣张,也恨武昭不争气,原先看着挺厉害的,谁知一上了战场竟如此轻易就被人给宰了。
本来,帐中众将对于出去与关东联军一战还很有信心,可这一下,就没有人敢随意上前了。李榷、张济等将善于调兵用兵,至于个人的武勇却非所常,本就大为不如武昭,现在连他都战死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轻易上前了。
这一刻,有人不禁想起了华雄,若是他能出战,一定能挽回局势,将那嚣张的敌将杀败当场的。只可惜,如今华雄才刚受了一百军棍,连马背都上不了,更别提出战了。董卓想到此节也不无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寄下这一百军棍,让华雄再次戴罪立功呢。
不过这帐中也不是全无能战之人,至少还有一个是被众人认可为所有人中最为厉害的,武昭也大不如他,甚至华雄都未必能敌,此人便是吕布了。不少想起此节的人都忍不住拿眼看向了这个自从归顺董卓后行事低调的年轻人。
马越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是该让吕布出场了。便也给他打了个眼sè,暗示他主动请战。吕布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便即大步而出,拱手道:“主公不必忧心,末将这就去将那敌将的首级拿来!”
“好!奉先哪,此番我们西凉军能否败敌就全在此战了,你一定要取胜哪!”董卓的脸sè这才好看了些,用鼓励的话语对吕布说道,更是首次称他的字而不是直呼其名。
“定不辱命!”吕布略一拱手,便转身而出。他心里不禁有一种激荡的情绪开始升腾了起来,在归顺董卓后他都一直低调为人,也不怎么受董卓重用。而这一回,他将以自己的能力来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自己,知道他吕奉先究竟有多么的强悍。
正当吕布出了大帐要翻身上马出战的时候,一人却也紧随而出,低声道:“吕将军且慢,在下还有一言希望将军能听上一听。”
“马公子……”吕布闻言转过身来,正看到马越追了出来,不禁有些奇怪地询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教我的么?”
“在下以为,将军与那敌将交手不宜胜得过快,能拖便拖延一下。如此,方能让关东联军派出更多的将领出来与你一战……”马越轻声说道。
吕布听了这话先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地,就明白马越的用意所在了。若是他上去就立刻把敌将给杀了,那么或许敌军将领会因为他超群的武艺而不敢再来应战。可若是能装模作样地与敌将杀上十几二十个回合的话,对方便会以为自己也不过如此,敌军就会不断派出人马与自己一战。
这显然是为了更好地挫敌锐气了,毕竟因为之前华雄的连续两次败绩,以及武昭的败亡已大长了敌军士气,必须通过这种斗将的手段来挽回。同时,吕布也认为这对自己想在西凉军中闯出名头也大有好处,能接连击败敌将,必然能让董卓和其余众人对自己看高一眼。
不过,他依然有所疑惑:“马公子何以认定在下必能接连取胜呢?”
“吕将军的武艺当世几无敌手,对此一点在下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若是敌将与你单独决战,你必胜,无论他是什么人!”马越却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是说了这么句话,便拱手重新回帐去了。
吕布听马越对自己竟有这么高的评价,也是一怔,心里更生出了知己之感。但很快地,他便把这点心思先压了下去,专心于战斗之事了。
策马来到两军阵前,西凉军中便又是一阵激荡的鼓点声传来,吕布横戟马上,开始上下打量那敌将。发现他虽然生得不是很高大,但却有不股子不凡的气势,显然也不是个易与之辈了。
而那方悦见西凉军中再次出来一人,而观其年龄却不过二十多岁,心里便生出了几分轻视来,用枪指着吕布喝问道:“来将何人,通上名来,我方悦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吕布!当你下地府的时候,别忘了跟阎王说一声是我送你去见他的!”吕布冷冷吐出一句话,便拍马冲了上来。
方悦见他说话如此嚣张,也是心下发怒,拍马迎来,已决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在自己枪下了。两人迅速接近,兵器同时挥出,便交手了第一个回合,随即两马便已错身而开,看着第一个回合是打了个平手了。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只一交手,吕布已看出此人虽然武艺jīng熟,出枪也够迅速,但却欠缺气力。倘若他以此为突破后,刚才交手时猛力下压的话,轻松便能将方悦给解决了。但想到刚才马越提醒自己的话后,吕布就放弃了这个一招杀敌的机会,只使出四分力气,看似与方悦战了个平手。
两马又向前奔了十来步,方才止住步伐,然后马上骑士再次兜转马头,策马杀向对方。两人又交手了一个回合,这回方悦又想故技重施,以自己出枪的速度来对付吕布,只一个照面就刺出了五枪,分袭吕布五处要害。只可惜这回他却失算了,他的每一枪刺出,都被吕布的长戟挡下,似乎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招数一般,每一下都挡得恰倒好处,两马相持了一阵后,再次分开,却是又一次打了个平手。
“此人确实不易对付,竟比刚才那武昭更加难缠!”方悦两个照面后,原来的轻敌之心已尽除,反倒生出了几分小心来。而吕布则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在任何时候取方悦xìng命了,对方于他来说已是一个死人。现在他要考虑的只是该在什么时候出手杀他,应该拖上几个回合才够人相信双方实力相差不大。
可双方观战的将士们可看不出这点来,他们见两将杀得难分高下,顿时就高声为各自的将军打起了气来,那鼓点声就更急了,咚咚的催人再战。
“喝!”受到了鼓声的鼓舞后,方悦又抛开了心中的犹豫,一声大喝,持枪再次杀奔向吕布,这回他已把全部的能耐都施展了出来,人还离得远呢,枪已舞开,身前丈许皆是重重枪影,让人看不清他这最后的目标为何。
对于他的故弄玄虚,吕布却报以轻蔑一笑,依然催马上迎,在两马相交之际,手中长戟突然挥出,正砍在了那枪影中间位置。只听得啪地一声,那惑人眼目的重重枪影便即停了下来,而方悦也是面sè一变,急忙卧倒马上,催马向前急奔。
他这一招被吕布所破,担心他会趁势攻击,才会显得如此狼狈。但吕布却并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催马向前,然后很快又停下了马来。这第三回合,显然是吕布取得了优势,但方悦看似也没有什么损伤,应该足够再战的。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情况绝对不这么乐观,眼前这个叫吕布的敌人只怕一直都没有真正发力。
很快地,两人又战了一个回合,这回,吕布更显轻描淡写,而方悦却连头盔都被他打掉了。虽然吕布已听取了马越的意思,要多战几个回合,但对手实在太弱了些,他也不想在双方军士面前与这么个孱弱对手纠缠太久,所以这一回合他出手已重了不少。
方悦也发觉了这点,此时他已肯定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心里已犯起了嘀咕,不知该不该继续迎击。若是这么退回阵去,会不会让自家将军颜面扫地?就在他犹豫不前的时候,吕布却已再次杀奔了过来,这下他就没有脱身的可能了,只有咬牙再上。
吕布已看出此人心生退意,知道不能再让他从这一回合里脱身了,便终于打起了jīng神,施展本领,一声大喝,手中长戟如暴雨,如雷电般地轰向对方。
这一招,与之前所有的招数都完全不同,速度更快,气势更足,力量更大,这让方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招架才好了。就这么一怔之间,长戟已自他的脖颈处划过,刷地一下,将方悦的人头给切了下来。
两军阵前的将士们本还在为各自将领鼓劲呢,突然间就出现了如此变化,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鼓声顿时便是一停。随即,西凉军中就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吕将军神勇!吕将军威武!”声音直达云霄,而对面关东军则瞬间没了声息,显然士气受了不小的挫折。
吕布将方悦首级挑在手里,回身抛给了自家阵中将士,然后才横戟而立,高声道:“反贼们可都看到了么?你们若不肯就此投降,这方悦便是你们的下场!”这时头上的阳光照shè下来,使他整个人都显得金光闪闪,如天神下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