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在数年之前,马家就与林家结了姻亲,而马超便是娶了林家女的姑爷。。不过这两家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不可分割,究其原由还在于马超的妻子不过是旁支庶女,在家族中地位还不够高,而且马家后来的发展也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所以两家之间的往来就很少了。
但既然有着这一层的关系,马家在有麻烦时第一个想到向林家求助自然也很顺理成章了,所以马越才会在一怔后若有所悟。不过,随后马腾却又皱起了眉头道:“这林家虽然与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可他们当真肯帮我们这遭么?要知道如今我们明显是与其他各路人马是敌对的,帮我们就是与其他人为敌,林家真肯在此时出手相帮?”
对此,马越的回答却很是干脆:“即便此事看着难成,我们也得试上一试,毕竟如今我们的处境已经够危险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也可以再想想他法,比如从中原获取粮食,但这却要等到我们去了林家坞,问了他们的态度后才能做了。”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前去?”马超见有了主意,便又显得积极了起来。
“当然是借大嫂和大哥的名义去林家了,这几年来大嫂都没有归宁一次,也该让她回一趟娘家了。”马越笑了下道:“想必这次我们前去他们不会如前番般连大门都不让我们进了?”
“好主意,那就照你说的办。”马超点头:“这两个月只是待在城里我也感到有些全身发痒了,正好借机出去转上一转。”
“父亲,这次就由我和大哥走这一趟,你则留在城里主持大局以防万一。”马越随后又看向了马腾建议道。
马腾自然也没有意见了,两个儿子都已长大,许多事情上更是胜过了他这个作父亲的,所以马腾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个儿子道:“此去能买到粮食固然是好,若是林家不肯售粮,你们也万不可因此而与他们产生冲突,不然就是平白地添一强敌,对我们便愈加不利了。”
“孩儿知道了,不会做这样糊涂之事的。”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郑重点头道。
于是在两rì后,准备下了一些礼品后,马超兄弟二人便带了五百来名部下,护送着林婉儿的马车往姑臧县而去。虽然此时羌人这样的贼蔻并没有在西凉之地出现,可为了以防万一,这五百多人还是带足了防御的兵器,人选也都是绝对的jīng锐。
此时经过半个来月的气候转暖,冰封了的西凉各条要道皆已开通,而那些残雪留在道路两旁和树木之上,倒也给一路行走的人带来的几分欣赏的享受。马越便是一边观赏着在后世根本看不到的绝美雪景,一边策马徐行,倒也算得上逍遥自在了。
不过,马超却没有他兄弟这般的好兴致了,他只想赶紧到达林家坞,然后把事情办成了,再与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们大战几场,一消心头之恨。奈何因为这次有林婉儿的马车在,他们这些骑兵的速度自然就提不起来,只得按捺着心情慢慢赶路了。
“二弟你说他们真会因为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而卖粮食给我们么?”马超在快抵达姑臧地界时,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马越端坐马上,面带微笑地道:“怎么,大哥对自己就如此没有信心?你可是他们林家的姑爷,既然你登门了,他们总要有所表示的。”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在林家的地位不显,光凭这点身份,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顺利进他们林家坞的大门了。至于其他的,以林家这样的世家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他们只会做那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必商量。不过,我看二弟你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还是觉得你应该有不小的把握来促成此事。”
马越笑了笑:“看来大哥也对这些世家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了,他们确如你所说的,无论是家国大义,还是亲情恩怨,在这些向来以家族为重的人看来都是虚的,只有他们家族的兴盛才是他们所看重的唯一一点。当初向他们借粮要兵时,我便是通过这一点来说服他们的,而今rì,我也打算用同样的办法来打动他们。至于说把握,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太有,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不过只要我们给的价格合适,以林家的行事风格,此事还是有得商量的。”
“希望如此。”看着远处已经快能看到林家坞那耸立的坞堡,马超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然我们的麻烦的确就太大了。”
果然就象马越他们所料想的那样,有了林婉儿这个林家女,以及马超这个林家女婿的身份,他们这一行五百多人便很顺利就进入了林家坞中,而不是如上回般连人手都有限制。这让马超对此行把事情办成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心情也变得高兴了些。
只不过让他们有些不怎么痛快的事情却又接着发生了,面对他们几人,林家的招呼却很是简单,别说家主林燮没有见他们,就是之前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在林家地位不低的林烈也没有露面,只有林婉儿的父亲林冲出面把他们给迎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座占地不大的跨院之中。
如此一来,马越他们带来的这五百护卫就无法与他们住在一起了,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在堡内某偏僻处扎下了营来。虽然他们一路上也都是在荒郊野外凑合着过夜的,但到了林家坞还是如此就让马超有些不快了,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些兄弟。
好在有马越在旁劝说着,提醒他此番他们是来向林家求助的,这才让他没有当场翻脸发怒,但他的一张俊脸却已经被黑云罩着了,便是岳父林冲和他说话,他都是一脸愤愤然的模样。
“还请林伯父不多多见谅,我大哥就是这么个直脾气的人,最见不得有人刻意为难自己兄弟了。”见林冲有些尴尬,马越只得出面打着圆场道。
“无妨,贤婿心里有所不快,老夫也是心知肚明的。”林冲摆摆手,勉强一笑道。林冲的模样比几年前看着是苍老了不少,显然在林家这样的大世家中,象他这样的旁支子弟的rì子是很不好过的,但在马家兄弟面前他却还是要强打jīng神。
“林伯父,小侄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若是伯父不想听的话,但可出言制止。”马越看了眼兄长,见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索xìng由自己来开这个口了。
“你说,我林冲与你马家毕竟是姻亲,没什么好见外的。”
“那就恕我失礼了。在下想问的是,此番让伯父招待我们不全是您的意思,而是有人吩咐伯父这么做的?”马越看着林冲的面sè,缓声说道。他这话一说完,林冲的脸上便是一僵,虽然没有点头承认什么,但却已经让马越得到答案了。顿了下,他又接着道:“这可是林家家主让你和其他人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刻意冷落我们,从而好让我们快些离开林家坞?”
“看来侄你是什么都猜到了,那老夫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了。”林冲叹了口气,但面sè上却没有之前那么为难和尴尬了,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错,今rì堡中的如此态度,就是家主定下的规矩。本来,有人是连你们都不让进的,后来想到婉儿的和孟起的身份,才不得不让你们进了我林家坞。
“可我们也知道你们来此有何目的,为了不使你们张这个口,家主便不会让主事的人出面,只让我这个没什么用的招待你们。哎,也怪我,这许多年了,在林家的地位依然难以有所提高,不然也不会在此事上帮不上忙了。”说着,林冲又愁眉不展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满脸的苦相。显然他之所以会老的这么快,也与在族中被人如此对待有着极大的联系,人越是憋屈,心情自然越是不好,最终就会老得快了。
听岳父说了这么番话,马超的心情就更加的恶劣了,他重重地哼了声:“这林家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就认定了我们会上门求助他们,居然如此对待我们兄弟。总有一rì,我马超会让他们后悔自己今rì所做的一切!”
“大哥!”马越赶忙拉了下兄长的衣襟,提醒他不要因为气愤而忘了之前父亲的嘱托,随后又朝林冲行了一礼:“还请伯父见谅,我大哥也只是一时气极,才会说如此不当之话的。”
“哎,你们的心情老夫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更不会因此就怪罪你们。不过,这回林家是确实不会帮你们的,甚至都不会有主事之人出来见你们一面。现在那从临洮来,带了李榷等将军意思的人还没有离开我们林家坞呢。”林冲苦笑着给出了一个原因。
而马越在听他说到最后一句时,眼中突然一亮:“你说有临洮来的人在这里?”
“正是,也正是他们的出现,才会让林家确定不会帮你们的。”林冲点头道。
马越若有所思地点下了头去:“原来如此,看来事情也不全然没有改变的可能嘛!”说着,嘴角一扬,似有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让林冲猛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