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臧城中还在观望的将士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是简单的一战,赶来的援军就把围了他们好几rì的羌人杀得抱头鼠窜,这只怕是自己等所做的一个梦吧?
直到那边的援军有人上前,高声招呼守城之人,叫他们开门迎自己进去之后,城上众人才算是回过神来。但随即,一个疑惑也在刘普的脑海里产生了:“莫不是这就是羌人所设下的一个jiān计,为的就是赚开我们姑臧城?”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反倒觉得这样的结果可信了,但更加的小心而不敢开城。
不过这么拖着当然不是办法,城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少军士在那叫嚷了起来:“怎的,我们费了这么大气力赶来救援姑臧,现在把敌人打跑了,你们却连开城迎一下都没有,这是何道理?”
“将军?”城上的守军看到这状况也觉得不是个事,忍不住看向了一直不曾吭声的刘普,等着他作出反应。而刘普却已认定这其中有着蹊跷,自然不敢冒险开城门了,便高声朝下方喊道:“各位的辛苦我等是看在眼里的,但还请诸位能够谅解我们的苦衷,我们这姑臧城里委实是兵马不足,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所以还请贵军之中的将领出来说话,若是能让我确信你们是我们西凉军中人,我们自然会大开城门,感谢各位的。”
声音传到城下,又被前面的军士把意思传达到了马越这里,这让他很是赞赏地一笑:“这个姑臧守将确实谨慎得紧,怪不得能被李儒他们委以如此要任,却不知是什么路数。父亲,待我去与他交涉吧,只要进了城,一切就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了。”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马腾有些迟疑地道。城上守将不信任他们,而本就怀有某种心思的马腾自然也是难以信任他们的。
“想来还不至于,毕竟我们现在也是西凉军中一员,他们还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马越给了父亲一个放心的笑容,便即拍马向着城池而去,不一会工夫就来到了城下。他停下了马来,然后抬头看向了城头,数丈距离并不能影响他的视线,所以那刘普的模样立刻就被他认了出来:“原来是刘普将军哪,怎么你还怀疑我马越会坑你不成?”
“原来是马公子!”刘普也立刻认出了马越来,虽然之前他们这些董卓旧部与马家有着不少龃龉,但此时他倒没有太多的猜疑,只是略有些好奇地道:“你们不是在前方正面待敌么,怎的会出现在此?”
“我们不过是奉命来援而已,谁知道牛将军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把这里的围给解了,你好歹应该开门犒劳我们这些将士们一下吧。”马越嘿嘿一笑,然后又一指刘普道:“要是你再如此磨叽不肯开门,我就让兄弟们攻城了。”
“别,我这就开城门。大家都是西凉军一脉,现在又是大敌当前的时候,怎能自相残杀呢?”刘普虽然感到马越他们的到来有些奇怪,但转念想到之前牛辅他们支使马家的人马奔波的事情也就释然了,所以不再拖延,立刻就命人将城门打了开来。
城门开启,吊桥落下之后,马家这几千人马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全无一点不良企图,这让城中一些还提防着的人总算是彻底安心下来。他们也清楚马家与自己的不同,现在他们出现在此,确实有些不怎么安心。
“见过马公子,这次得马公子带人来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刘普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处,笑着上前行礼。
马越忙一把将他搀住了:“刘将军不必多礼,在下此来既是因为受命,也是因为你我同属一军,这点忙还是要帮的。怎么,将军,这城中军民可都还无恙么?粮食什么的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差错,那些羌人只是围住了我姑臧,却并没有发起攻击,所以无论军民都没有任何的损伤。粮食自然更不可能有差错了,多谢公子挂念。”刘普随口答道。
“那就好,如此在下也就能给牛将军他们一个交代了。”马越欣喜地一笑:“这也多亏了刘将军你指挥有方,才能力保城池不失,到时在下自然会如实向他们禀说的。”马越也适时地称赞了对方一句。
“这个不过是末将的本职工作而已,实在算不得功劳。”刘普忙谦逊一笑,随即又想到了一事:“不过这羌人着实有些奇怪,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你们的人马给击溃了,这委实不象以往羌人的一贯作风哪。”
“这个在下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我们已入了城,想来他们就算有什么yīn谋也尽可以应付了。”马越早已经想到了一些应付的说法,此时随口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又道:“刘将军,我们这些人马可都是赶了好几rì路程才赶到这里的,又经过了一场厮杀,全都已饥肠辘辘,还请将军给大家准备些吃食。”
“应该的,应该的。”刘普忙点头应是,随即就命人去粮仓提取粮食,为援军准备食物。而他自己,则陪同着马越,以及随后到来的马腾一起去了城中指挥所内歇息。
就在马越随他一起往城中走去时,他突然冲一旁的王冲作了个手势,打了个眼sè,一个暗号已经就此施放了出去。而一旁的城中守军却压根什么都没有察觉,还在为终于解了一次围城之难而庆幸不已呢。
姑臧县并不大,所以这个临时的指挥所里也显得很是简陋,只有两三个书办模样的人待在那做着以往马越在董卓手底下时经常做的事情——发运粮草的统筹。
刘普进来后,就把这几人打发到了旁边屋子里做事,然后叫人送来酒饭,他要好好款待和感谢前来救助的马腾父子。马越他们对此也是坦然受之,全无半点推辞的意思。
在敬了他父子两人各一杯酒,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后,刘普终于开始把话题带到一个不那么和谐的事情上来了:“马将军,马公子,你们能及时赶来救了我们满城军民,保住了粮草,我们当然是极为感激的。不过,这姑臧毕竟城池太小,容不下这上万的人马,而前线羌人又势力正大,所以你们是不是可以……”最后的话他却没有说完,因为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不讲感情。
“你的意思可是要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回到前线去与羌人交战?”马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普问道。而马腾的脸上已经闪过了一丝不快,但他显然还在压抑着怒意,并没有当时就发作起来。
“这个……在下确实是有此意。却与我的私心无关,实在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望二位能够理解。”刘普忙解释道:“毕竟我姑臧县身处后方,不是突发状况,是不可能出现什么危险的,有末将和麾下这两千来人是足以确保安全了。倒是前方才更需要象马将军这样英勇善战,马公子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来对付敌人。”刘普为了让他们能够接受自己的意思,更是送了两句好话给他们。
马越听了后,只是淡淡一笑:“刘将军,我们辛苦赶来助你保住城池,这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你就急着赶人了,这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在下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嘛。当然,若是你们感到疲惫,在这里留上两rì也是可以的,但姑臧这里毕竟不是寻常城池,还望两位能够理解在下的苦衷。”
“我当然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思的,还不是与李榷他们怀着一样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马家的人当枪使,使完了还要过河拆桥呢。”马越一眼扫过,发现外面的王风朝自己点了下头,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这话也就说得不那么客气了。
“你……马公子怎能说如此诛心之话,在下可没有过如此歹毒的心思!”刘普有些发恼,但很快还是控制了下来,又道:“实在是形势如此,还望两位……”
“你不必说了。”马越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事到如今,难道你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隐藏么?早在回来西凉之前,你们这些董卓旧部就已把我们马家视为了异类,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立刻除去。为此,你们也用了不少的手段,只是现在出现了羌人,你们才暂时停止了这些卑鄙手段而已。这些,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外敌当前,你们还是不断地算计和利用我们,真当我们马家如此好欺不成?今rì,我就要用行动来告诉你,以及那些董卓旧部——不,你们错了,我们马家绝不是可以被你们随意欺压的,就从今rì开始,我们马家要自己做主了!”
看到马越突然翻脸说出这么番话,刘普的心顿时一沉:“你……你待如何?”
“待如何?我想你已经想到我要做什么了吧。”马越冷酷一笑,王风随之而入,大声禀报道:“将军,公子,城中一切人等皆已被我们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