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突发异变。此话怎讲。”千夜面色一凛。放下茶杯。顾不得长途飞奔的劳顿。着急地问到。
“这事说怪其实也不怪。”三贤王表情复杂。面露疑惑。“说起來。只是几个忠勇老臣突然倒戈而已。”
“哦。”众人皆露惊异之色。
“说起來。趋炎附势之徒大有人在。即便是忠臣良将。也可能会顺应形势。做一回墙头草。善衣势力风头正盛。明眼人都看得來当今圣上其实已沦为其掌中玩物。成了个任其摆布利用的傀儡。在这样的局面下。普通人都有可能会投向善衣那边的。毕竟官场说白了只不过是个权力斗争的地方。”三贤王说到这里。第一时间更新 忍不住又叹起气來。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
琅玡有些不解。插话道:“既然这个变节很正常。那何以称之为‘异变’呢。”
三贤王一时沒想好怎样用琅玡可以理解的语言來说明这个问題。但是千夜已经想到了。
“三哥。琅玡兄弟。”他朝着二人抱了抱拳。说道:“我认为的是。变节者自古有之。并且大有人在。但是真正的忠勇之士。头可断。血可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哪怕是冒着诛连九族的风险。他们也会坚持自己心中的道义。想要他们变节。可能比江海倒流更难。”
“千夜兄弟说得极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三贤王点头称允。“所以怪就怪在这个地方。这次突然变节倒戈。甘受善衣驱使。为虎作伥的。竟然是护国公周裳。禁军统领李彪。还有……还有丞相谢公甫。
“什么。。”问听此言。千夜与琅玡皆是大惊。腾地站起身來。启添和笑雪不知所以。只能紧张地看着他们。
也难怪启添是伴徒一族。久居孤岛。不闻人世之音。而笑雪毕竟是女孩子。对国事政治什么的少有兴趣。因些他们不明究里是很正常的。
但千夜和琅玡就不一样了。多年來行走江湖。遇人遇事无数。见多识广。他们深知三贤王所说的周裳、李彪和谢公甫三人。堪称国之栋梁。且忠勇之心。不可逐一而表。尤其是谢公甫。更是忠臣表率。早年。谢公甫为救蒙冤获罪的大学士一十八人。更是豁出了身家性命拼死力谏。差点受此事牵连满门抄斩。幸亏三贤王足智多谋。发现了案情的疑点。层层剖析。发掘真相。才在临刑的前一刻将谢公甫全家从阎王爷手中拉了回來。其赤诚之心。可昭日月。
此次。三贤王获罪问斩。谢公甫力保不成。一惊一气之下卧床不起。连连上书要求告老还乡。据说皇帝已经准了辞呈。又如何可能突然变节归附善衣。
而周裳和李彪也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宁可粉身碎骨。也不可。
此三人。鞠躬尽粹。位极人臣。世人称赞。可如今。却在突然之间。齐齐倒向了善衣这一边。甘做了贼子奸人的走狗。此事真是奇怪至极。
“他们会不会又是中了善衣的蛊毒呢。”千夜提醒到。其余几人皆点头称是。表示认同千夜的猜测。因为他们都是见过善衣的手段的。如果用这样的手段蛊惑谢公甫等人。确实很有可能。
但是三贤王摇了摇头。否定了这样的判断。因为据朝中的眼线所报。谢公甫等三人与皇上不同。第一时间更新 他们虽然心性大变。但精神饱满。眼明有神。思维敏捷。面无黑气。但却多了一丝邪气。
从这几人的精神头來看。确实不像是中了蛊毒的傀儡。
“邪气。”千夜嘀咕到。这是怎样一种状态。
还有。那个谢公甫不是已经卧病在床了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又精神饱满了。
千夜心生疑惑。
不光是千夜。其他几人。包括笑雪也是眉头紧锁。显然大家对此都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不管怎样。至少亲眼见到这几个人之后再说。
千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同伴。
“先想办法见到这三个人。至少他们其中的一个。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三贤王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然后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化装成小商贩。在周裳、李彪和谢公甫的官邸附近活动。待官员出行之时。暗中观察。
按照按排。活动人员分成三组。两人一组。分别是:琅玡和笑雪化妆成一对夫妻。在周裳家附近卖烧饼;启添和高义化妆成卖柴火的兄弟。守在李彪门外;而千夜则和三贤王一组。化妆成卖水果的农家父子。在谢公甫官邸对面的巷子内暗中监视。
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因为所有人对护国公周裳都不是很了解。无论是谁去调查都是一样。所以就安排从未与周裳谋面的琅玡笑雪二人去盯梢。只要忠实记下具体的情形即可。
而高义乃三贤王贴身侍卫。与禁军统领李彪为军中同袍。又都是在皇族身边做事的人。所以两人有过一些情。在所有人中高义相对对李彪比较熟悉。
而谢公甫和三贤王之间。曾经同为朝廷重臣。而谢公甫蒙冤之时又是三贤王为其洗尽了冤屈。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很是不一般。由三贤王盯谢公甫的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最容易发现问題。三贤王不会武功。所以由千夜与其组队。以作保护。
人员安排妥当了。大家都各司其职。去监视各自的目标去了。
先说说琅玡与笑雪那边吧。
单独和笑雪合作。琅玡很是有些窘迫。浑身不自在。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和穆小雅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觉得万般自如呢。
一边想。他那张臭嘴就不把门地开始嘟嚷了:“怎么不让穆小雅和我搭挡呢。你明明是千夜的心上人。偏偏要与我琅玡來扮这对假夫妻。你们在一组那多好啊。本色出演。那才叫一个自然。”
笑雪有些无语地瞪了琅玡一眼:“边在那里叨叨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好好盯你的梢。这次要不是因为小雅妹妹初到尊城一切情况都不熟悉。。又久居织华山不谙世事。我才不跟你这种成天吊儿郎当的混混挡搭挡呢。”
“哼。”
两人同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谁也不理谁。
琅玡也就算了。可这还是当年那个笑不露齿温婉典雅的大家闺秀笑雪吗。
江湖。果然是个造化人的地方。
不过两个斗嘴归斗嘴。但都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让玩闹误了正事。虽然两人都沒见过周裳。但在往來人群中判断哪个是护国公还是不难的。
护国公周裳。身长七尺。面赤有须。着紫色蟒袍。系金色玉带。身带随行侍卫四人。走路龙行虎步。下盘尤其稳重。威武昂然。目不斜视。
……
这就是琅玡笑雪二人对周裳的观察和记述。
再说启添和高义那边。他们负责的目标是禁军统领李彪。李彪和那些朝臣不一样。不用每天定时上朝。他负责的日常军务。就是对皇家禁卫军的操练。
高义和李彪是有过一些交情的。虽然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也只能算是认识。但这已经足以让他比一般人更熟悉李彪了。
他对李彪的办公习惯并不了解。只能根据军队一贯有的点卯的传统。在寅时就和启添一起。佯装背柴小伙。等候在李彪官邸门口了。
他的判断沒错。寅时一刻。李彪府上大门开启。李彪本人骑着高头大马出來。在随从的护卫下。一路人马绝尘而去。
寅时天气未亮。高义他们看得也不是很真切。但他对为首那人彪悍的身形认定那人就是李彪。不过李彪他们行动也太快了。还沒打量到什么呢。就一溜烟的不见影了。
这盯梢还有什么意思。启添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高义也觉得挺失望的。这折腾了一早上。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隐隐间高义突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马匹行动的样子也太轻快了吧。李彪那样身形魁伟的大汉。哪怕是西域汗血宝马。驮起來都还是有些吃力的。可那马走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沉重……”
高义将疑点说于启添听了。两人陷入了思索之中。
千夜和三贤王也沒闲着。
天刚蒙蒙亮。千夜和三贤王就推着一辆破坏的水果车。等候在巷子里。
直到天色已经大亮。才看见丞相府大门缓缓开启。一行人走了出來。
三贤王小声的嘀咕着:“怎么这个点才出门。这都已经辰时了卯时早朝)。难道他这不是去上朝吗。”
千夜点点头:“这个点都该上朝回來了。”
难道还是因为大病未愈的缘故吗。一向以勤勉著称的谢公甫。居然会误了早朝。
但也可能是因为他今天另有事务。无需上朝。
三贤王眼盯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干瘦老头。那就是谢公甫。
三贤王直愣愣地盯着他。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昔日的至交老友真的会归附善衣。
千夜不认识谢公甫。也从未见过。看着谢公甫抬脚上轿。千夜毫无头绪。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他身边的三贤王身体明显一僵。只见三贤王死死地盯着谢公甫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他忘自地抬起一只手。指着那个背影颤声说:“他、他不是谢公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