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拉到西阳公安局的裴忠五人自然受到了一番拷问,为了应对上头的重压,jǐng察甚至动用了私刑。宋青是最顺从的一个,不用动刑就全盘招认,乖得像绵羊。裴忠开始拒不招认,但经过了一轮棍击拳打之下,也避重就轻地招了供。黑白双煞无论怎么拷打,都是一口咬定是洪昊天花钱雇用的打手,并没有捅了邵兴城出来,而在裴忠和宋青的供词中,黑白双煞也是被临时雇用的帮手,他们事实上也不知道是邵兴城派过来的兵马。
另一个伤得太重,jǐng察倒没有对他作盘问,四个人的供词已足够,因为他们的焦点都同时指向唯一的指使人——洪昊天。
经过了一系列的调查、提审,事件很快被西阳市公安局理清头绪,连参与绑架程雪兰的黑熊也被抓捕归案。
调查其间,洪昊天曾想动用江名公安局的一些关系援助及阻挠,但西阳公安局早就和江名公安局说过了这件事的重大xìng,提示上级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事件的发展,希望他们多加配合与支持。在这番话之下,哪怕局长易正邦、副局长黎兵与洪昊天有着天大交情,也不敢冒这个险去帮洪昊天。
类似酒肉朋友,到了紧急关头,拼的是谁跑得更快。
洪昊天看到事情似乎有点严重了,忙向邵兴城求救。邵兴城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狗头军师们也是苦无对策,只得敷衍洪昊天说在打点着关系,叫他坚持住。事实上邵兴城曾尝试过动用一下力量去解决这件事,但得到的回复是军方有人在撑腰,不方便插手,硬对碰很容易暴露了组织的存在,须由他自己去解决。
洪昊天不是傻子,虽然邵兴城拍着胸膛叫他放心,但从一连串的提审中,他已觉察得出邵兴城并没有在背后出着力,要不是自己有着江名人大代表的招牌,怕早就给收监了。只是他隐隐觉得这个面子很快就会没有了,只要西阳公安局汇集齐材料,押走后只怕不要指望还能走出牢房的门口。
除了jǐng察的麻烦,洪昊天还有另一种担心——怕邵兴城杀人灭口。以心度心,再加上他对邵兴城的了解,这并非是无稽之谈。邵兴城一直很看重他,当他是兄弟,但自己以前何尝不是当吴汉遥是兄弟,只是真正面临威胁时,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灭了他。
现在邵兴城面临的情况几乎与自己以前那种情况一模一样,甚至自己的做法也与当时的吴汉遥相似,在猜测到对方有杀心之后表白了绝不会出卖兄弟的心迹,但这种表白多么的无力,他十分清楚,邵兴城比他洪昊天更狠更稳健,会放心得下一句承诺?
所以,洪昊天现在时刻提心吊胆,深恐连坐监狱的机会都给邵兴城剥夺了。
事实上,洪昊天猜对了,邵兴城的确有灭他之心。
但他也有顾虑,毕竟洪昊天跟了他多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如果让圈内的混子们知道他yù灭了曾经的功臣,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寒心的事,谁还敢死心塌地跟着他打天下?这种坏思想是绝对不能表露出来的,哪怕是在密臣的智慧团中都不能表露。
所以,再次召集三位智囊议事时,邵兴城只是阐明了事情的经过,没有表露任何自己的个人意见,只是惯例xìng地询问此事该如何解决。经过三位智囊一番讨论之下,最后三人的观点与邵兴城的思想惊人的一致,都是认为要有壮士断臂的jīng神,弃卒保车。
邵兴城马上义正辞严地把他们大骂个狗血淋头,说每一位兄弟都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绝不能分离,更不能割舍。三位智囊深感城哥的大义,但苦于没有其他良策,只能轮番地开导“城哥要以大局为重”,最后邵兴城悲痛万状地长叹一声,点头说“为了千百个兄弟可以安全,这件事就全权由你们三位智囊策划了”,说完之后,邵兴城挤湿了双眼离去。
得到邵兴城的授权,三位智囊马上开始策划计谋。邵兴城有着庞大的资料库,对身边的人员都登记到一套十分完整的资料,洪昊天跟了邵兴城多年,资料更详尽,资料之后还加上了他的特别点评。
对于洪昊天有着一身横练的武功,三位智囊刚吃了牧文皓一垫,这次不敢怠慢,决定派出巴颂,速战速结,而且不能留下痕迹。他们得为邵兴城着想,只能来暗招,绝不能让其他的兄弟知道洪昊天的死与邵兴城有关。
一番讨论之下,三位智囊终于定下了一条万全之策,谓之“瞒天过海”,其中的“天”就是洪昊天。
第二天,洪昊天收到了邵兴城的邀请,召开紧急“城盟会”,邀请洪昊天速来省城。“城盟会”是由邵兴城组织的区域大会,六个市的大混子头目及邵兴城直属的混子头目都会出席,每三月举行一次,本来距上次举行仅过了二个月,但冠上“紧急”两字,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洪昊天对这次的“城盟会”是抱有戒备之心的,但戒备也没有用,会议还得照常出席,而且按以前的规矩只能一个人到场。当然,在前往的路途中他是可以带人的,但是很快他发觉自己已经是没人可带,庞武受了重伤还没有恢复过来,带上没有多大用处,而其他混子虽不少,但真正有武功的一个也找不出来。
他只得还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前往,至少还显出自己的磊落。
会议时间是定在明天早上的九点,洪昊天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时间匆促,再次突出了“紧急”两个字,那么没有选择,只有星夜启程了。
洪昊天呆在书房,左思右想,心里总有种不安,一张纸一条笔胡乱划着,网状线条正代表着他此时乱糟糟的心,最后他总结xìng地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如果我洪昊天有什么不测,邵兴城一定是凶手”。
这句话本是无意的直抒胸臆,却想不到却成了洪昊天的遗言。
把车开出江名,洪昊天一路缓行着,一方面是他心神不定,速度上不去,另一方面也是jǐng惕着周围,提防着突发的事件,这都源于对邵兴城惯常伎俩的了解,自己的在这方面深受后者影响,算是知己知彼。
一直走完了三百多公里的高速,洪昊天才长长的施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城哥根本没有灭自己的意向,只是自己多疑罢了。当下停车路旁伸展了一下双臂,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继续前行。
出了高速公路后,已是晚上八点多,离省城还有十来公里,晚上从长途高速进城的人很少,偶尔一两台车辆在道路上走着,这片区域相当于农村闲地,比较荒凉。洪昊天加速前行,虽然没有路灯,但大奔的灯光照得前方比白天还亮。
在经过一条全长约一公里的九江大桥时,洪昊天突然看见一台巨型泥头车发了疯地从对面开了过来,看样子速度能达到一百时速,震得后车厢上满满的一车碎石“咯咯”地掉,后面已经形成了一条碎石的线路。
如此巨无霸这个速度很是吓人,洪昊天忙放慢了车速,把车尽量往桥的右边靠,桥面足有三车道宽,完全有足够的空间闪避。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泥头车在离他约二十米的时候,突然车头方向转了转,像是失了控一样,向着他的大奔车头冲撞了过来。
“妈的,你是不是疯了,快停车,快停车!”
洪昊天脸sè大变,一边按下车窗伸头出外大声喊叫,一边狂响喇叭猛闪危险灯,但对方的车速丝毫未减,像没头苍蝇的冲了过来。
要转动汽车的方向闪避显然来不及了,洪昊天马上当机立断,一脚踏刹车,一手扳门扣,门开的一刻,翻身向外跳了出去。
“轰!”
毫无意外两车相撞在一起,大奔车头整个向后缩了进去,外壳像斑驳的蛇皮,一片狰狞之貌,车尾向后重撞在桥栏上,撞断了约一米长的桥栏,幸好这时泥头车也停了下来,否则大奔车估计会被直接撞得掉进下面滚滚的江河之中。
这时泥头车司机已经快速跳了下来,口中戴着一个白口罩,脸上却没有显得丝毫的惊慌,只是慢慢地向倒在地上的洪昊天走过去。
“混蛋,你开车不长眼的吗?这么宽的桥道你也能跑偏?””
洪昊天刚好在车撞上的一刻跳了出来,但还是受到了缓冲前的力量撞击了一下,凭着敏捷的身手压制住了一部分向后的惯xìng,不过还是重摔了在地上,双脚受了重创。此时见泥头车司机下车,他怒不可遏,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瞪目怒斥。
“居然没撞死你,是我走眼了!”
泥头车司机淡淡地回了洪昊天一句,洪昊天瞳孔放大,惊呼:“你是邵……”但没等他的话说完,泥头车司机的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胸前,脚已不灵,洪昊天只能挥拳硬接,啪声而响,洪昊天被击飞一米,向后仰摔了下来。
如此强的力量,自然是巴颂。
巴颂根本不给洪昊天任何喘息的机会,在洪昊天倒到地上时,他已经扑到,继续依地而击补上了一拳,洪昊天顿时两口鲜血喷了出来,浑身打着哆嗦。
巴颂像跳高运动员一样,向上高高跃起,双脚重重地落在洪昊天的胸口上,“哇”的一声后,洪昊天的头向后一甩,再也没有动静。
巴颂单手抓起洪昊天的身体,像抓小鸡一样,面向江河,突然右手一拳又向他的胸口击出,洪昊天像纸鸢一样向江河飞下,轰声响后,波浪冲天飞溅而起,瞬间恢复了平静。
巴颂冷哼一声,一脚向洪昊天的座驾踢去,大奔打着跟斗掉下了江河,接着,他爬上泥头车,卸了大半车碎石下来,才跳下车,托住车厢底下向上掀,巨无霸居然被他掀翻,顺着栏杆轰然入水。
这时一辆小轿车急驰而来,到了巴颂面前停下,巴颂把口罩向江下一扔,跳上了汽车,绝尘而去。
这时,在前后两边制造了小事故封锁着车辆通行的混子,才故意平息了事件,开放了道路通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