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雷轰豹怒了。他自从从军以来,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双手抓住战戟,仰天怒吼:“你们都该死。都给我去死吧。”说罢,雷轰豹用力一挥,却正是他的绝招——战戟绝杀无极图!
“糟了。”正从后面赶来的信王赵榛等人一见,顿时就吃了一惊,信王赵榛连忙就朝着王虎等人喝道:“王虎!所有人都退开。”
其实在雷轰豹吼出那嗓子的时候,王虎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不用信王赵榛提醒,这在下就已经驾着坐骑往后退了数步,听到信王赵榛的提醒,王虎越发感觉到眼前雷轰豹的危险,干脆带着所有的轻骑再往后退了数步。
只是王虎这一退却是晚了一些,只见雷轰豹手中的战戟一挥,那副诡异的无极图阵终于在他的身边出现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数十名轻骑的士兵被那强劲的拉扯力给卷了过去,立刻就被搅成了肉末,血液四溅。
“天啊!这还是人吗?”那些侥幸躲过这一击的轻骑将士,看着在雷轰豹周围形成的血雾,不由得咋舌,后背脊不住地往外冒冷汗。这要是他们被卷进去,只怕也是落得一样的下场吧。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杀啊!”雷轰豹已经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一边挥舞着战戟,一边狂笑着喊道,只见他双腿一夹,却是驱使着坐下的红色战马朝着周围的轻骑跑了过去。他这一动,可是把周围的那些轻骑给吓了一大跳,没有谁愿意好端端去送死,特别还是死得这么惨,于是,只要雷轰豹走到哪里,他周围的人都纷纷躲避。
“混蛋。”看见雷轰豹竟然如此嚣张,信王赵榛有些忍不住了,立刻扔出两把飞刀,飞刀刚刚飞到雷轰豹的攻击范围,却是立刻便被那股拉扯力给吸了过去,无功而返,显然飞刀的力道还是轻了。
顿时,又是两支箭矢飞射而出。那两支箭矢却是从信王赵榛手中那五石铁胎弓所射出,劲道可是被信王赵榛的飞刀强得多。直接便刺破了战戟最外层的攻击范围,只是眼看着快要射中红色战马了,那箭矢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战戟的拉扯力,最终还是被吸了过去,转眼便搅成了粉碎。
“哎呀!可惜。”林玉虎等人见了,都是叹息了一声,王虎更是懊恼地击掌喊了起来。
不过信王赵榛的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冷冷地笑了笑,单手往后背一探,又是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转眼便拉成了满月。只见信王赵榛眼睛一眯,瞄准了目标,单手便一放,那箭矢出弦的声音刚刚响起,信王赵榛拉弓的那只手立刻就飞快地往身后一探,又是抽出了一箭,追着就放了一箭。只见之前那一箭刚刚飞射到雷轰豹身旁,眼看就要被战戟给牵扯着往上飞,这个时候,第二支箭及时赶到,正好击中了第一支箭的尾部。这一击,却又推着第一支箭往前飞了过去,最终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红色战马的脖子。
随着一声悲鸣声响起,红色战马吃痛扬起了前提,顿时就将背上施招的雷轰豹给掀翻了下来。也亏得雷轰豹的动作敏捷,及时把战戟给收住,要不然落下来的那一瞬间,第一个送命的,就他自己了。
看着红色战马原地跳了几下,最后是直接摔倒在地,抽动了几次马蹄,便再也动弹不了了,众人都满脸敬佩地望向了信王赵榛。这招追星赶月的连射飞箭术虽然看上去好像很简单,可要做到像信王赵榛这般,那可是要下苦功的,这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有信王赵榛这本事了。
“我的血汗宝马!”雷轰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红色战马倒毙当场,当即便悲呼了一声,直接跑到了红色战马的尸体旁。雷轰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红色战马,全身都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喝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截箭矢却是突然出现在了雷轰豹的腹部。却是信王赵榛见到雷轰豹呆住了,趁机看准了雷轰豹的后背就射了一箭。这一箭矢竟然立了奇功,在雷轰豹的身上刺了个透明窟窿。
雷轰豹有些蹒跚地从地上站起来,在他的后背还插着一杆箭矢,痛苦使得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那双野兽般的目光在周围一扫,所有被他看到的人全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雷轰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突然笑了起来,傲然的说道:“怎么了?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就来拿吧!”说着,雷轰豹突然反过手抓住后背的那杆箭矢,一咬牙,竟然就这么把箭矢给拔了出来,一道血箭就这么从后背飙射??了??出来。
“哼!”缓过神来,第一个有动作的,却是王虎。只见王虎直接拍马挺枪,就朝着雷轰豹杀了过来,对着雷轰豹就喝道:“雷轰豹!今日我便结果了你。”
看着杀奔过来的王虎,雷轰豹一咬牙,却是忍着剧痛,猛地挥起战戟,正好击中砍过来的钩镰枪,以雷轰豹现在如此重伤,竟然还能将王虎给击退了数步。而雷轰豹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顿时就单膝跪在地上,口中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不过就算是如此,雷轰豹身上那如火般的战意却是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是越燃越盛。
此刻,在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英宣军出了少数逃走之外,其他已经尽数被斩杀。单宏飞、花中龙等将也是纵马赶了过来,看着那雷轰豹,一个个都是一脸惊愕。而信王赵榛心中也满是敬佩,撇开雷轰豹的人品不谈,雷轰豹的武艺,仅仅比自己差一线,的确当得起南宋第一这个称号。只是可惜,今日,雷轰豹注定要命丧于自己的手里了。
深深吸了口气,信王赵榛抬起头,对着围在雷轰豹周围的轻骑做了个手势。见到信王赵榛下了命令,那些轻骑也不二话,纷纷拍马便朝着雷轰豹杀奔而去。而刚刚击退王虎那一招,却是已经耗尽了雷轰豹身上所有的体力,面对四面八方赶来的轻骑,雷轰豹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轻骑的长枪刺进了自己的身躯。
等到轻骑再度散去之后,在战场上只留下身上插满长枪的雷轰豹,因为那些长枪支撑的缘故,雷轰豹依旧站立着,只是看着他那双瞪大了却没有任何生气的双眼,就能肯定,雷轰豹已经死了。
就在鼎州的战事进行的异常激烈的时候,在武功山武功山城外,也有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着。
“杀啊——!”喊杀声在城头和城墙下不断地响起,在城外,无数身穿青色衣甲的士兵正在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墙发动冲击,在军阵当中竖立着无数旌旗,大多数都是一个“刘”字,正是雄霸洪州的刘广地军旗。
而在城外不远处的另一个军阵前,几名武将正骑着战马,昂首挺胸地驻立在原地,看着远处城墙上的战况,为首一人,年纪大约二十左右,长得甚是雄壮,正是刘广的长子刘通。
看着前方城墙下的战况,刘通脸上的神情极为兴奋,跃跃欲试。好在他身边还有一员老将,却是跟随刘广多年的广宗山,见到刘通的模样,连忙是劝阻道:“少主。这攻城之战你可千万别上去。临行前大人可是交代了,少主这次一定要听末将的。不能冲动啊。”
“呃。”本来还是一脸兴奋的刘通,听得广宗山这么说了,顿时就变得垂头丧气。他想上战场,可是又不敢违抗自己父亲的嘱咐,只能是按照广宗山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过刘通的嘴里却是一阵嘀咕道:“这些军队也太没用了,连个城头都攻不下来,真丢人!要是换了我,一个时辰都不要,保管将武功山城给拿下。”
刘通的嘀咕声虽然小,可广宗山却还是听得真真的,当即便一脸苦笑。此次来攻打武功山之前,大人任命他来守着刘通的时候,那些老伙计还羡慕得很,可谁又知道,这可是一份苦差事啊。光是照应着刘通这个小祖宗别闯祸,就废了广宗山不少精力了,哪里还有力气去上战场杀敌啊。
这次刘广应夏诚之约,出兵围攻深入鼎州的信王赵榛,不过刘广却是没有按照和夏诚的约定出兵鼎州,而是直接让刘通和广宗山等人领兵来攻打武功山。若是按照和夏诚的约定出兵鼎州的话,对于刘广来说,却是多有不便,不但要防着信王赵榛,还要防着夏诚下黑手。而现在只要武功山得手,那信王赵榛回武功山的路可就彻底被堵死了。而刘广也可以借此机会大举南下,直接将信王赵榛的势力收为己用。
此时,广宗山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多亏了有他,大人才能做出如此英明的决定,有他相助,想必大人将来实现霸业,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广宗山抬起头望向了前方,眉头却是不由得一皱,这武功山城的坚固却是出乎广宗山的预料。这次刘广一共从南康军和南昌各地抽调了近八千人马,这已经是刘广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毕竟现在刘广刚刚和张陵撕破了脸皮,要布置不少人马守在临江军。还有王宗石的武功山水军这段时间也在赣江之上神出鬼没,刘广也是不得不防。不过按照先前的情报,这武功山城内应该只有不到两千人的守军,这次的刘通和广宗山带领这八千人前来攻打武功山城应该是足够了才对啊。
可问题是,自从三日前刘广的大军对武功山城发动攻击以来,一直到现在,武功山城却是始终没有被攻破的迹象。如此强悍的防守能力,让广宗山也是不由得惊讶,开始猜测起这武功山城的守将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广宗山为武功山城的坚固防守而头疼不已的时候,在武功山城头上,脸上已经沾满灰尘的丁喜正面色沉稳地指挥着守军将士对城墙下的士兵发动反击。自从信王赵榛带着大军北上鼎州之后,丁喜就成为了武功山的留守大将。
之前丁喜听到斥候的汇报,说是刘广有大举动,这才赶紧跑到武功山来驻守。也亏得丁喜来得及时,要不然,这武功山被刘广的大军夺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就算是丁喜及时赶到,可现在武功山的情况仍然是不容丁观。之前信王赵榛为了北上,已经抽调了武功山近半数的兵力,现在武功山各个城郡的留守兵力已经是很吃紧了,丁喜也不敢轻易调动兵马。
而只靠这城内不到两千的守军,要抵挡住城外八千余人的敌军,丁喜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更何况,经过这几日的交手,丁喜知道,城外敌军的将领也绝非普通敌手。要不是丁喜靠着当年信王赵榛给他留下来的那些古怪城防火器装置,只怕这武功山城已经被攻破了吧。
“顶住!左边再过去一小队弓箭手。石头!把石头搬到右边去。火器队,照敌人密集的堆给我轰!大家都顶住!敌人就快坚持不住了!挡住了这一波进攻,我们就可以休息了。”丁喜扯着嗓子朝着左右的将士们呼喝,不仅要指挥将士们守城,还要给将士们加油打气,要不然,军心散了,这城可就更守不住了。
不过丁喜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在坚守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城外终于响起了鸣金声,城外的敌军也在慢慢退去。亲眼见到所有的敌人都撤退了之后,丁喜这才是松了口气,当即便对左右的将士们喝道:“一营人留下来清理战场。二三营继续驻守城头。其他营下城头休息。但不得脱掉铠甲。明白了吗?”
“遵命。”所有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应喝。安排完之后,丁喜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撤下城头,而是干脆靠在城墙旁,眯起眼睛休息起来,如今战事如此吃紧,丁喜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下城头休息了。也亏得丁喜的身子骨结实,要是一般人,哪里熬得住,只怕早就垮了。
“将军。吴大人来了。”不过这次丁喜还没有休息片刻,就听得身边传来亲兵的呼唤声,丁喜立刻就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正看到吴长老笑呵呵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作为信王赵榛手下的智囊,吴长老常年驻守在武功山协助单宏飞,这次刘广大军来袭,吴长老当然不会旁观,就在前天,吴长老也是带着数十名亲兵,悄悄潜进了武功山城。丁喜知道吴长老的智谋可不下于傅选和吉倩倩,所以对吴长老能够来武功山相助,也是十分的高兴,他还指望着吴长老能够给他想出一个解围的办法呢。
当即,丁喜便快步迎了上前,对着吴长老就一拜,说道:“吴大人。你怎么到这城头上来了。这里很危险,大人还是先下城头再说吧。有什么事找末将,直接派人来传就了。”
吴长老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这不是敌军已经撤退了嘛。丁将军这几日当真是辛苦了。若不是有丁将军在,只怕这武功山城早就被刘广的大军给攻破了。”
“吴大人客气了。”丁喜忙是对吴长老抱拳说道:“丁喜受大人知遇之恩,一直无以为报。大人将武功山交托于我,我岂敢不竭心尽力?只是这刘广的大军实在是太多了,我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很难守住武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