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他这么一说,五老和七老纷纷应然,然后走向了神坛,准备唤醒玄龟。
九老法诀一引,玄龟会然惊醒过来,昂起龟脑嘶鸣一声,双目黯淡光芒再次闪了起来。
玄龟从神坛之上慢慢爬了下来,硕大笨重身子,移动起来极为迟钝,瞧上去颇有几分滑稽,叫人忍俊不禁,想要笑起来。
随着玄龟爬下神坛,龟甲之上原本不断反shè光芒戛然而止,林啸失去了万年jīng阳灵气承托和推动,也就坠了下来。
不过,林啸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顺着自身重力坠下来以后,躺在了之前玄龟趴伏神坛上面,不省人事。
见了此景,九老最先走上前去,三老、五老以及七老出于好奇,跟了过去,看看林啸状况。
“真是奇怪,这个年轻人吸收了如此之多jīng气,按理应该jīng力充沛才对,为何至今晕厥不醒?”五老望着静静横躺在神坛上面林啸,面sè颇含几分疑虑,似乎对于眼前景象,仍加无法理解。
和他同样有此疑惑的三老和七老,面面相觑,均是将目光瞥向了九老。
九老憋屈至极,心想几位哥哥算是把自己当做百事通,难道因为和林啸熟稔些,就对他从头到脚、由内及外知根知底。
除非一种可能,林啸乃自己所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现实不是,他们这样瞧得起自己,估计还是之前对林啸种种疑虑和隔阂太深,是以刨根问底。
“呵呵,三位兄长干嘛都看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九老飘然道。
三位土仙均不作答,只是觉得九老的眼神的确有点诡异,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要点。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兄弟无人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彼此了如指掌。也许就连大家身上长多少根毛都一清二楚。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只是那**裸眼神,令得九老不敢与他们对视,最后不得不豁出去,道:“没错,林啸的确能够吸纳天地jīng阳之气进入体内。我想换在平时,必定可以催动他自身潜质所在的反应,将那条巨龙释放出来。至于今rì所表现出来迥异之处,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老闻言,哑然笑道:“九弟,你干嘛如此紧张,我们又没有说什么,怀疑什么,只不过觉得奇怪而已。嗯,既然我等都不尽明白,何不等到林啸苏醒之后,再行询问一番!”
“是啊。九弟,你还是快点带着林啸下去休养数rì,我等还得离开这里,适才晚钟已响,不然明rì就不能够准时到此。”五老望着神坛之上,林啸横卧在上。
三老和七老均是允诺,不约而同转身径直而去。
九老立马鞠躬,折腰相送道:“三位哥哥还是早些回府,过两rì等林啸醒过来,我们再行计议!”
三位土仙一起迈出厅堂,步履匆匆。
出了正堂以后,三位土仙一起运出引土之力,各自足下忽然腾起耀眼的电光,化为流矢,带着他们三人一起升了起来。
跟着三人各自引动引土法诀,流矢光电如同离弦之箭,“嗖”、“嗖”、“嗖”朝着三个不同方向飞了去,消失在了远处山雾浓云之中。
很显然,三位土仙回各自洞府去了。
目送三位哥哥离去,心下暗暗思忖:“看来各位兄长始终都对林啸存有嫌隙,希望通过时间的证明,让他们从心理上接受这个年轻人。”
嗟叹一声,九老无奈回过头来,进入厅堂,望着神坛上面横卧不醒的林啸,心中一阵紊乱。
不过当下之计须得让林啸速速醒过来,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各位兄长将如何打算。
九老忽然朝着厅堂外面招呼一声,三个jīng神饱满年轻仆人,直接将林啸抬了起来,送进堂后面休息室之中。
茫茫云海,林啸缥缈于浩瀚宇宙苍穹当中,衣发临风舞起,轻灵隽秀,瞧着颇为俊美。
只是在浩渺环境之中,仿佛隐隐约约缺少点什么。至于缺少什么,就连身在局中之人,亦是无从得知。
苍白无sè面孔,满头黑发被异光噙着,泛着银白,更显得世界的沧桑和冰冷。
身弱轻鸿,在这渺无尽头宇宙洪荒当中随风飘摇,漫无目的......
身形吹送袅云,周边仿佛无数亟待超脱的灵魂围绕着自己,有些灵魂干脆化为气旋状,随着体表筋脉气孔钻了进去,溶于身体当中。
没多久,在这静渺世界之中,林啸仿佛听到了些许奇怪声音,恍如龙咆虎吟,令他震撼不已。原本轻鸿之躯,被一股无形大力击中,愣是随着巨力推送,被推向了声源近处。
即便如此,林啸依然无法靠近声源所在,并且难以窥清,究竟是什么物体。只是觉得越来越靠近,那声音如同惊涛骇浪,一波强过一波。
越靠近,波力越强烈。到了最后,这声音仿佛晨钟暮鼓,几乎振聋发聩,动摇心旌,神魂为之颠荡。
“这是什么声音?”虽然身处环境宛如睡梦当中,可是他依然能够感触的到,这一切都只是幻境,不可深入。
因为他的神识很清晰,不能够卤莽入境。
可是心境依旧停留于此,难以自拔。原因在于这声音极为诱人,yù拒还迎,有着无可抵挡的深陷力。
林啸生xìng如此,凡事不到黄河心不死,此刻意境完全合乎他的生xìng。也许只有看到了声源之物,才能令他方休,彻底放手。
没多久,眼前刮起了奇怪之风,令他难以目视前方,身子不由自觉倒悬起来,暗无天rì,浑浑噩噩,失去了东西南北。
狂风肆掠,林啸努力使自己双目睁开,为的就是看清楚前面究竟为何物。可是不论怎么努力,眼皮仿佛被什么东西吊垂,根本睁不开来。
于是,胡乱挣扎,拼命使自己双目睁开来。越是如此,越是觉得无力,因为真正令他睁不开眼睛不是外物,而是他自己的意念。
往往意念驱使一个人,经常是身不由己。
缥缈宇宙当中,两条异龙盘绕交织,绞在一起,完全就是一体。通体含着莹光,旋转抽打莽莽苍穹。原本游散于此间灵魂,像被风气吹散云朵,化为乌有,消失不见......
林啸极为惶恐,同时充满恐惧。
究竟世界怎么了,是谁消灭了那些灵魂?
最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那刻,依旧觉得自己的记忆停留在梦境之中,当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想要重温旧梦,一睹为快。
梦就是梦,错过了再也不回来。
突然,耳畔陌生钟磬声音响起,陡然觉得一阵胸闷,然后将他彻底带回到了现实。
原来,适才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奇怪的梦!
这陌生钟磬声,就是瀛山晨钟,正在向整座瀛山昭告,新的一天降临了。
不过,眩晕沉重脑袋,眩得林啸头重脚轻,完全下不了床榻,浑身酥软无力。
坐在榻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设法籍此恢复体力,并且脑海当中不断回放着几rì前的种种记忆。
屏气凝神,林啸思维逐渐清晰过来。原来数rì之前为了扼住五大土仙和白龙等人激斗,不惜再一次施展降木神功,吸噬天地jīng阳,焚烧自身jīng元来与之对抗。
想不到经过那番折腾之后,又一次遭受到了反噬。若非有玄龟和五大土仙合力引土帮助恢复,此刻必定又是面目全非,jīng气殆尽。
意念胡乱穿动,林啸下了床榻。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简陋的房间。床榻、茶几、木凳、一扇窗、一座橱,倒也轩敞明亮,几乎再无它物。只不过窗格中透进来和煦阳光,虽然柔和,此时林啸倒觉得有几分刺眼。
抬起手来掩了掩额头,遮住透进来的阳光,瀛山晨钟依旧在响,逶迤悠长,延绵不绝。
既然新的一天降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不会因此翻开新的一页呢?
每次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都会下意识、习惯xìng的瞥向某处。
低头望着左腕木骸,这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绑于腕间近十年来的木骸居然第一次离开了自己。
离开了木骸,整个人仿佛神失,丢失的不仅仅只是一样物事,而是生命的全部。
林啸毫不犹豫,转身床榻,胡乱翻着被褥,料想该不会夜里睡觉的时候不老实使得木骸掉了下来。
当他翻遍床榻以后,以及附近各个角落,最终一无所获,失落情绪使得他显出彷徨和无助。
“为何刚才会做那样一个梦?”林啸也不多想,匆匆出了房间,直往外面奔去。
刚踏进院落,忽见九老轻步走来。当他见林啸迎面而来,表情那么匆匆,心想肯定是为失落之物而来,当下从袖中摸出来木骸,示于林啸,微笑问:“你是在找它吗?”
林啸先是愣愣望着九老,当他看到木骸在他手中,由于激动不明所以,莫名怒意涌上来,质问:“为何会在你这里?这是我......我的贴身护腕,十年了......从未离开过我的身体。”
林啸说得断断续续,很显然对九老私自乱动东西有些愠怒。但是长幼有别,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火。
九老面sè祥和,带着几分鹤发童颜,矍铄道:“恕老夫眼拙,恐怕一直以来害你至此便是此物。如此凶邪之物,还是弃之为妙,否则总有一天祸及自身!”
“怎么......怎么会呢?”林啸快步上前,就要夺过九老手中木骸,但明显底气不足。
岂料九老早有所防范,身形偏转,当下避开林啸抢夺,随后立于不远处,对着林啸干笑道:“年轻人,我想你之所以屡屡遭受反噬,必定与此物离不开关联,为何执迷至此?”
林啸也不再行前去和他抢夺,露出满脸苦楚之sè,无奈道:“您有所不知,此物乃幼时家父替我寻得避邪信物,这么多年来,被我一直带在身上,怎么能够认定为凶物?”
九老飒爽一笑,凛然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自欺欺人吗?适才我与数位兄长仔细分析了一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所带护腕,便是两千年前荒古时代封印巨龙的万木之灵。”
九老的话,林啸听在耳里,如遭霹雳,差点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个关乎林族弥天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九老发现了。
“哈哈,不知道你又没有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你勿须表现得如此惊讶,其实你没有犯什么错。想不到两千年前的传说居然真是存在,只不过它为何回落到你手里?”最后一句话,九老纯属是在试探、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