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嘿,我是答应过和你不再计较前嫌。但并没有说你犯了事,我就可以不闻不问。”林彬冷漠一声,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好似他高林啸一等。
“我们走!”水仙拉着林啸,径直朝着一边走去。
林彬断喝一声:“哪里走?”
只见他掌力如风,硬是施展出来降木神功御木一式,威力颇为轻微。不过,熟悉感觉令得林啸情不自禁转过背来,对方已经激起铺盖而来御木之势,满眼尽是乙木飞舞,力量恢宏。
此刻,林啸自是无力拒抗。但是水仙闻得风声,擢纤纤素手,玉指往前一戳,又是一道水注。
依旧是水晶状素水凭空而生,直接截下对方的御木之势。
双方之间,由于水木交织,巨大力量震荡着空气波动,迫得他们无不往后仰去,差点跌倒。
林啸因为筋脉受损,与常人无异,身体宛若摇摇yù坠将倾大厦,颤巍巍的立地不稳。水仙顺手拉住他,腾地拔起,重新坠落一处,这才四平八稳而下,不至于摔跤。
林彬趁机反扑,又是一式御木而起,朝着二人击去数十根乙木,乃是他从大地之上驾驭而起的,疾风骤雨般袭到了二人面前。
林啸躲避不及,数根乙木冲至跟前,撞击在胸口,心中一阵闷痛。
水仙顺势荡开,身形偏转若蝶,轻灵隽秀。不过,林彬击过来的乙木因为速度过快,如同镰刀,依旧划破了她的衣衫,撕开半尺来长口子。
林彬略占上风,心中欣喜若狂,看来水仙和林啸一样,亦是受了几分伤势。不然的话,决计难以轻易取胜分毫。念及此,更是剧增几分胜券,心想今rì正是除掉心腹大患大好时机,也不犹豫,复又发难。
站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俞飞行和兰素心奔至近处,急切想要知道,适才那一式御木攻击,林啸是否受到伤害。
俞飞行一脸愠sè,瞥向林彬,呵斥:“阁下这么做,未免胜之不武,趁人之危。你若觉得自己功夫已经到家了,倒不妨和我比比。”
数月之前,在瀛山已经领教过俞飞行金鼎神功威力,自是不敢小觑,当下隐藏畏惧表情,轻描淡写道:“嘿,林啸勾结蓝云海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你的两位师尊千方百计都想毙命于他,何故你如此帮着他,大大悖逆二位尊长心意,不怕落得欺师灭祖名声吗?”
俞飞行知道林彬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自是斗不过他。当下愠怒不已,喝道:“卑鄙小人,家师的所作所为,皆乃光明正大行为,非是你这小人所能理解。哼,你怎么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
林彬神情畏惧,略微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不服气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从大局出发,你可以不领我的情,但决不能放过林啸!”
俞飞行不理会他,挺身而前,走向林啸。
察尔泰和赫连绣绣彼此一笑,皆笑林彬吃软不吃硬,没有真实本事,就会落井下石。
林彬经过他俩身畔,忽地冷眼视之,拂袖而去。
“俞兄,刚才真是谢谢你......想不到我会堕落至这种地步……”林啸说着,过于激动,胸口莫名其妙一阵剧痛,浑身肌肉抽搐,几乎窒息过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受辱不说,还处处牵连他人。
兰素心本想安慰一番,忽见水仙先自己一步,挽着他的臂膀,微叹了口气,凝望着林啸,问:“你不要紧?”
林啸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我的筋脉已被钟离首座挫伤,内息全乱,估计恢复无望……”
“林啸,以你目前修为造诣,真是不可多得。如不是万矿山沦陷,我们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俞飞行想到这里,不由得嗟叹不已。
林啸伸手重重地捶打俞飞行的胸口,佯装生气道:“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就不能想以前那样啦!”
跟着,自嘲一笑。
闻言,兰素心和水仙不约而同瞧着林啸,其实她俩何尝不这么觉得。
水仙的感触最深,不言而喻。
林啸为了修炼降木神功,几乎倾注毕生jīng力,如今筋脉俱损,恐怕再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也就是说,他的梦想从现在开始几乎已经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了。
只不过林啸心态颇好,认为眼下和大家都在一起了,心中再无其他羁绊。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了却余生,恐怕也就足矣告慰他。
只是太可惜了,当下相聚也只是一时而已。等到蓝云海和耶罗斯达问鼎东方大陆,与林啸在一起的rì子恐怕也要彻底告一段落。
想到这里,水仙幽怨道:“林啸哥哥,这次不论怎样,你都要听我的,就一次,好不好?”
林啸侧过脸来,微微含笑,道:“我说的是真的,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望。”
“切莫气馁,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要振作起来,将来我们还要并肩作战,共同对抗蓝云海和四大界域的入侵。我很无奈,因为种种恩怨,家师以及钟离师叔对你的误会颇深,而我却有心化解,无力回天,任凭他二老对你诸般行径。”俞飞行怅惘道,大有生不逢时之叹。
林啸洒脱道:“这未必是坏事情,有时候失去了,并不意味真的失去。抱歉,也许我太自私了!”
说着,目光情不自禁转向水仙,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温柔之情。
他说的也是实话,人生经历坏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情。失去并不意味着就失去,或许是另外一种得到。
当他和水仙经历过一次分离以后,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些。
听了林啸的话,兰素心感受极深,心中莫名一酸。然后喟叹一声,默默低下头去,兀自沉浸在昔rì诸多回忆当中。
当初为了替云道之博得首座之位,利用林啸。她以为林啸在乎自己,所以不知道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无论怎么蛮横刁钻,林啸都会迁就。
可是等到有一天,当林啸从迷雾中彻底苏醒过来以后,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即便她时常对着二人叹息,但林啸每每全神贯注水仙,心无旁骛,对自己不再多一分注意力。
倒是林彬,明察秋毫,心想林啸真算得上自古英雄多情种的典范。对于一个修炼家族绝学的人而言,像他这样的造诣,已经算得上凤毛麟角,极为难得。偏偏儿女情长,只堪厮守温柔乡中,自取灭亡,实在可惜。
“林啸就麻烦你了。我和素心要留在这里,随时待命。”说着,俞飞行双目怅惘望着正在和白龙、凤凰二人打斗的二位师尊。
水仙不愿再滞留,起身拉着林啸,道:“我们走。”
只见她经过了适才一番沉浸,双眼逐渐被一层浓浓愁绪所笼罩,宛如一汪秋水。
钟离试剑何等厉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恶斗中忽然瞥见林啸似有意离去,心想之前倒还有林彬面前可以拖住二人。可是俞飞行屡屡插科打诨,不由得朝着卧云间大声嚷道:“掌门师兄,我们万万不可以舍本逐末!”
卧云间拂尘回荡,顺势撤回身形,与他竞立一起,朝着闵虹道:“闵虹,速速前去拦住他们二人。”
闵虹踟蹰不前,俞飞行同林啸甚笃,是以念在俞飞行情分上,爱屋及乌,难以对林啸和水仙下手。
可是师傅的话,也不能置若罔闻,唯有领命,答道:“是,师傅……”
闵虹身若翩鸿,宛如游凤,娇叱一声,追向二人。
俞飞行正自前来,和闵虹迎面相遇,有心迎拦,伸手喊住她:“闵虹,可不可以放过林啸?”
闵虹忧虑道:“师傅无心放过林啸,看来是非要置他于死地。就算你我再如何努力,也是于事无补。而且师傅已经下了命令,我又怎好违拗?”
俞飞行怔怔不知所语,继续下去,只会令她难堪。
见到俞飞行这副模样,闵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唯有陪他静静站在一起,面对面却也无话可说。
林彬逮得缝隙,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怪笑道:“姑娘,正所谓师命不可违……”
“闭上你的鸟嘴!”俞飞行喝斥一声,林彬又再退了下去,不敢吱声。
但是闵虹听了林彬的话,心绪更乱。虽然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对于像她这样一贯尊于师傅的人来说,不想因为这样的疏忽落下不忠不义的口舌。
举足之间,闵虹左右为难。
俞飞行全无策略,无奈道:“师妹,你别听他的,你该怎么做,自行决定好了。”说完,转身径直而去。
望着他落寞身影,闵虹怔在当地,轻咬贝齿,回头追向俞飞行,喊住他道:“我听你的,我、我不去追林啸!”
俞飞行蠕蠕而动,听了闵虹的话,极是激动,猛地回头,振奋道:“闵虹,你说的是真的吗?”
闵虹听到俞飞行直呼其名,竟是将后面“师妹”二字去掉,足以见得二人关系更近了一步,不由得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四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林彬冷眼视之,觑了觑,藐视道:“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红颜祸水啊!”
俞飞行又是一阵怒瞪,林彬吞了口唾沫,恬退隐忍,三缄其口。不过,闵虹答应不再去追林啸,他可没有答应,反倒觉得此刻千载难逢,当下毫不犹豫。
纳兰无忧、纳兰无乐以及夏侯冲三人,先后跟着过去。纳兰无忧自然是巴不得,这样还可以多瞄几眼梦中人。
“他们过去追林啸,我们要不要也一起过去?”闵虹见到林彬等人心怀不轨,趁机追向林啸,一定是居心叵测。